第十九章 荡妖星云观 （11）
三个小太监过来拔东玉的衣服，东玉一脚踢走一个，向后将那个高壮的太监撞到大松树上，却被第二个太监结结实实地用铁棍从背后打了两下，不由血气翻涌，狂喷鲜血。
东玉意识到常金胜是认真的，他们的确曾经把人打成肉酱，今天自己也会被打成肉酱。
东玉逃生之路被挡得严严实实，东玉看向为首那个最粗状太监，索性拼尽全力冲过去爬上他的身体，一手捅进那个高壮太监的胸口，掏出尚在跳动的心脏。
她对着众阎人冷笑着举起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然后用力摔在雪地上，即刻摔破， 辅了一摊子的血，众太监即刻吓傻了，她称机飞跑到常金胜那里，欲扣他的双目，常金胜这厮倒也反应快速，立刻拉来旁的小太监挡，那个小太监捂着自己血淋淋的双目痛苦的惨叫着，常金胜吓得往前跑，东玉扑倒他，众太监却从后面拉着她，东玉甩开众人，半路包抄到他跟前，使力爬到他身上，一口咬上他另一只完好的耳朵，常金胜像杀猪似地狂叫起来。另几个小太监用尽了各种武器，拼命把东玉从常金胜身上拉开时，东玉嘴里还咬着他最后一只耳朵，棍棒和拳脚像雨点一样落在东玉身上，东玉像穿山甲一样卷着身子，渐渐地意识离她远去。
“东玉96号，”一个俊美的青年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冷冷地叫着我的名字：“你太没用了，本来应该三十秒内结束的，你竟然用了整整两分钟才杀他。”
小东玉举着一根木棍，望着一个躺在血泊中抽搐的尸体，那是一个孩子，看体形难辨男女，拥有和小东玉一样的面容，他的脑袋已经被打得变了形，只余一只打出眼眶的眼珠子，挂在郁肿的脸上，冰冷地注视着小东玉。
小东玉双手颤抖，可口中溢出冷酷的笑声：“对不起，原老师，我就喜欢听他惨叫的声音。”
原老师铁青着脸看着小东玉，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坏种，怎么还没有被淘汰！”
“快逃，”忽然从一边又拐出一个相同面容的孩子，拉着我的手反方向走去：“原老师要淘汰我们所有人，最可怕了。”
东玉被带到一个白色的环形走廊，她不停地跑啊跑啊，路的尽头，正有一个彪形大汉怀抱着一个婴孩子坐在路当中。
他扬着一只血窟隆的左眼，对东玉憨笑道：“你可来了，冻肉，快看，大顺已经会笑了呢。”
他小心翼翼地把心爱的大顺放到东玉怀中，东玉掀开一开，却是一具婴孩的白骨。
东玉使劲睁开肿得不成样的眼睛，从一条缝里迷迷糊糊地看到自己的身体泡在一个热浪滚滚的池子里， 全身赤裸，周围是幽暗潮湿的岩壁，壁顶有无数的紫色矿石，正散发着淡淡而忧郁的紫光，好像雨夜的星空，她的眼前正坐着天子，天人之颜竟然满是憔悴，他见她醒了，惊喜万分地过来，用手轻轻抚着我那像猪头一样的脸，声音难掩浓重的担忧：“你总算醒了！”
东玉试着动一下头，却感觉不到自己的脑袋在哪里，天子身后有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满头银丝，她来到东玉身边看了一阵，然后出手如电，东玉的双胁一阵巨痛，再忍不住大叫一声。
然后猛觉内力从丹田涌出，这才意识到那女子竟然解开了东玉的琵琶骨。
那女子打着手语道：“我已解开她的琵琶骨，她可自由运行内力，应该马上会治愈的。”
天子感激地对那女子揖首：“多谢雀姑姑。”
那女子便微一点头，离开了二人。
“这是可治愈重症的温泉池，你放心在这里泡一日夜，明日便转冰泉池，雀姑说了，她从未见过受了如此重伤还能活下来的人，原以为这圣泉也不能救你，不想你竟醒过来了。三日后你便可出池子里？”天子轻轻替东玉捋开一绺头发，温柔道：“你莫怕，有我在，那个欺凌弱小的东西已经被下了大狱，就算朕这辈子再坐不了紫辰殿的宝座，也一定替你凌迟了那畜生。你且放心，再无人敢伤害你了。”
说话间，那眼神中竟闪过可怕的杀意。
东玉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还是对自己赤裸的身子感到羞耻，想问他要件衣裳，使了半天劲，却连自己的嘴都找不到，暗想，天子爱画人体画，可见对女性身体，并非有俗人的淫欲，便慢慢放下心来。
不想天子却像是看明白了东玉肿得像猪头的那丝眼缝，转过身去：“你放心，我什么也看不见。”
东玉暗中运气，好不容易提气说道：“我……已经……报仇了，他的耳朵全给……我…….吃……掉了。”
天子背对着她，忍不住一笑，又有点作呕地表情：“也就你咬得下去，那么脏。”
“你…….不懂，吃敌人……耳朵……摄敌胆……”东玉慢慢地再次陷入昏迷。
东玉慢慢好起来，两次在常金胜的魔爪下险象还生，皆赖有贵人相助，等回到浆衣所时，所有的宫人都对她毕恭毕敬，专门调了红柳和音容过来照顾东玉和秋善，东玉这才知道，那日里她被常金胜围堵，幸亏秋善跑了回去，余嬷嬷和林公公再难忍这恶心事，叫上所有的太监和壮实宫女，抄起家伙便前来解救东玉。因东玉咬掉了常金胜两只耳朵，这回常金胜的干爹一怒之下要把东玉凌迟了，其实那时东玉已经被揍得没有人形了，凌不凌迟已经感觉不到了。张三好机灵，这次及时告到太后跟前，在场那些太监全部按宫规打死，然后特地当着所有宫人的面打了招呼了，浆衣所的东玉是他的人，谁以后敢动手便是同他过不去，这次人证物证皆在，常金胜的干爹再恨也只好默认下来。
这一天，东玉能下床了，这才发现屋里的补品都堆不下了：“侍中太大方了，我自己一个人又吃不了这许多。”
“哪儿呀？”音容扶东玉起来， 对东玉笑道：“侍监不过嘱每天一碗人参燕窝，这些个都是那些同常金胜有点关系的，怕连累他们，都赶着来巴结您那。”
这时有人在窗外报说朱婉仪的管事公公小得子前来探望东玉，红柳赶紧前去迎接。
“干娘的苦日子到头了，”小得子谄媚地笑着，向东玉展示一堆朱婉仪送的补品：“我家婉仪听到您不畏强暴，英勇除害，便特地送了这些好东西来给姑娘，这些可全是万岁主子爷亲赏的。”
“你为何叫我干娘？”东玉好奇问道：“你干爹是？”
“正是张三好公公。”小得子满怀欣喜地报了关系。
哦，这还不都是看在张三好的面上， 东玉挑眉，小得子掐着尖细的嗓子，装老成道：“干娘得快点，干爹可一直在等姑娘好起来。”
“请问公公贵庚？”
小得子嘻嘻笑道：“今年二十五啦。”
东玉暗想，想不到这孩子个子不及我高，原来都比我年长了，那张三好至少得三十五六了吧，看着不像啊！
东玉又问道：“那张公公今年多大了？”
“干爹今年才三十啦，是万岁主子爷身边跟得最久的老人了，打小就伺候皇上，当年在为太祖爷守陵时，没人敢跟着咱们万岁主子爷，干爹愣是一个人主动请调皇陵，一路行乞到圣上身边伺候哪，那真真是忠义感天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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