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兽人之心三界强斗赛
无论人间多少悲欢离合,不管世上多少崎岖不平。
明亮无瑕的圆满瑕月终究还是会依循着自然法规,自即将被黑幕覆盖的东方地平线处悠然升起。
夜幕逐渐低垂的傍晚时分,月轮之塔上—
身着一袭在兽人族人眼中代表着高贵无上象征的帝室甲胄,里昂斯正威风凛凛地站在仪式台前,他那头天生俱来的淡金色雄狮鬃毛搭配着那套以兽人族皇室专用特有的华丽朱色与金色色彩互相完美混搭的帝皇胄甲。
此刻的里昂斯浑身上下,正散发出一股堪称足以鄙睨天下的宏然气度。
啊!真是完美的君王啊!您真是比您的父亲还要让人不得不信服于您的皇者威严之下啊!果然是青出于蓝更甚于蓝的好君王啊!满心充满着赞叹的忠仆福斯,此刻更是心悦诚服地醉心于里昂斯在无意间所散发出的辉煌气度。
“新任兽帝加冕仪式大典,典礼开始!”在司仪的雄朗嗓音中,里昂斯已年满三十岁的正式继位兽帝称号的加冕典礼仪式便就此展开。
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兼之死党好友的兽人族大将军虎威,随即恭敬地替里昂斯捧出了象征着兽帝身分的纯金宝石冠冕以及那袭身为兽帝就必须传承的艳红色披风。
只要让仪典官们帮他披上了这件披风,戴上了这顶金碧辉煌的冠冕。他,里昂斯就会摇身一变,成为兽人族里高高在上,受万民景仰的伟大兽帝。
可是,他的心却只是仍旧觉得空虚。
怎么身边人们那种欣喜若狂和普天同庆的欢乐气氛,一点也没能渗透入他的心血之中呢?现在的他就好像是个冷静的旁观者,就好像是一个受邀来参观典礼的陌生人般?
在这场主角应该是他的典礼上,他的心里好像,还少了一些东西?
惆怅不安的里昂斯面无表情地移动身躯,任由身边的仪典官们帮他把具有正统帝皇象征的尊贵披风给披挂上肩。
这时,一阵无意的晚风刚好吹过。
牵动起他身后那如玫瑰般艳红的披风,而他刚好又是身处背风处,突然映入眼帘的无预警深红,刺痛了他的心。
是的!他明白的,只是一直逼自己不要去想的。他根本就是已经无法把莎莲娜与那座玫瑰花园画上等号的想法给排除不想的。
没有她的世界,就好像是没有了颜色的玫瑰般。没有她的记忆,就跟不曾被想起的过往一样让人觉得不甘。
他是在乎的,在乎那段被他遗失的过往,在乎自然而然就是会让他与玫瑰联想在一起的莎莲娜。
甚至,喜欢她的霸道,喜欢她的放肆的狂笑声,喜欢看她手足无措慌乱不已的模样……
他的心,早在那天遇见莎莲娜的夜里,随着他无心中吐露出的那句“我终于找到你了”后,便完全失陷于她了。
象征着帝皇身分与全族存亡沉重责任的金色冠冕,随着仪式的进行,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降落在他的头上,也暂时打断了他心中关于美丽爱情的绮梦幻想。
呵呵!这纯金的冠冕还真是有点沉重呢?也难怪,有着这样沉重的东西在他头顶上压迫着,时时提醒他要记得为全族人民的生存福祉做努力、负责任。这样的他,应该是不会再有余力去想其他事情了吧?
责任与荣耀,想必是位于天秤相对两端,却同样沉重的负担吧?
就这样,里昂斯在典礼终于结束的这一刻,成为兽人族中新一代的兽帝。
是的!兽帝里昂斯。这个新的身分将会一直伴随着他生命历程的演进,直到他的子孙成年满了三十岁,再自他的手上接下这个冠冕后,他的使命与责任才能算是终了吧?
可是,他会有子嗣吗?没有了心爱的莎莲娜,他能够接受其他代替她的女人吗?
有人说,世上真心难寻。可是失落真心之后呢?他能够再找回来吗?还是从此做个无心的人呢?
难!难!难!
里昂斯心里正为着爱情而愁苦,表面上却又得装作意气飞扬,兴高彩烈地高举着宣示用的宝剑,说着毫无意义的就位宣言。
还好,等等接着就是兽人族十年一度的三界强斗赛了。
也许激烈的战斗与血腥,能够像烈酒一样,暂时麻痹他渴望爱情的心痛吧?
里昂斯放下配剑,收敛起脸上所有多余面容,等待着忙碌的仪典官们将刚刚还群情沸腾的加冕大典会场,转换成今晚重头压轴的三界强斗的决斗会场。
这就是他身为兽帝之后,第一件要为同胞们尽的帝皇义务。
他要为同胞们取得接下来十年的兽人族荣耀地位。
只要他能在今晚胜出其他两位来自不同部族的皇者,他就能让他们双行族的兽人们继续拥有着高人一等的生活骄傲。
所以,他得赢。
这是他该尽的义务,也是他欠这个兽帝称号的礼物。
刚刚还充满着欢笑与骄傲的世界,瞬间就转换成决定生死荣耀与存亡荣耻的修罗斗场。
夜渐渐地黑了。
黑暗终于赶走了最后的一抹斜阳。
就连依依不舍的绚烂晚霞,也都被迫离场。
注满着燃油的火炬与灯台,为黑暗的世界带来了人工的光明,却无法模仿到太阳所拥有的任何一丝温暖。
三界,在人类的字典里,是指着众神所存在的天神界、人类所安居的人间界、与背弃神道,甘愿与黑暗为伍的魔族世界。
神、魔、人,注定纠结难缠的三个世界。
不过,在兽人族的眼里,他们的三界却是指有翼族自在飞翔称霸经年的天空界、双行族横行一世的地上界、水生族终生依存的海水界。
陆、海、空这三界,对于脑袋里只被兽性占据住大部分空间的兽人族来说,才是他们关心挂念的三个世界。
兽性嘛!哪会管它什么宗教信仰理念思想呢?
只有生命活生生存在的世界与生存空间,对他们来说才是实在的、该用尽一切生命力气去抢夺的。
占地盘,本就是最赤裸裸的兽性表现之一。
不过,兽人族至少并不是无知的普通野兽。
他们会抢,了解这样的渴望乃是出自于不可抵抗的兽性天性使然,但在最初他们自日渐消耗减少的血脉损耗中体认到,若是他们一直继续顺从着兽性的发作下去,毫不压抑那兽性中嗜血好杀的本性,任凭族人们互相残杀下去,总有一天他们的兽人族血脉迟早也会枯竭殆尽的。
于是,在首任的三位伟大部族领袖们商讨的结果,一致认为应该自他们三位各部族的领袖中,替众兽人决定出一个绝对威严的兽人族总领导者。
兽人族中十年一度的伟大盛事,便在这样的场合下一直传承延续了下来。虽然三个部族间还是免不了会有嫌隙摩擦的产生,但是在绝对强势的伟大领导之下,不可讳言这政策的确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纷争。
反正是兽,反正血液里有怎么也抹去不掉的兽性,那何不就让拥有最强力量的兽人来做他们所有人的领袖呢?拥有各种族间最强力量的兽人们,用力量强大与否来作为选择领袖的依据也不为过吧?
输的,不甘心的,十年后再来强抢这宝座吧!反正弱肉强食一向是自然界对待万物的公平法则,反正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种事也不是偶一为之的生存铁则。
有资格的,自然就能稳坐这个王者宝座而不败的。
于是,这个兽人族内关系最为深大的三界强斗赛,便被当作选择出十年一度的兽人族皇帝,一项最公平的竞争与战斗。
全身穿着兽帝战甲的里昂斯,正凝望着远方遥远漆黑的夜空尽头。
兽族的绝佳视力让他看见了,远在天边却正向这这里逼近中的七道光点。
那不是幽浮,不是空气中的光线折射,更不是太阳光的残留幻象。
是他!
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向他发下豪语,说要抢走他自父亲处继承的兽人族皇帝宝座的有翼族飞王—凌空傲宇。
他带着他的其他六名有翼族的部下前来赴约了。
果然不愧是天空的王者,才一眨眼,以他为首的七名有翼族兽人,便由远方的几颗光点,转变成在月轮之塔上翩然降落的七名使者。
只不过,凌空傲宇那旁若无人的傲慢态度依旧,丝毫就没有把在场的任何一人给看进眼里。
“哼!别以为穿的人模人样,就让你今晚不会有丢脸的机会。”四目交接,凌空傲宇虽然明知今晚也同时是里昂斯三十岁的加冕大典,看不过他自然监所散发出一身皇者泱泱的气度,只好借着言语上的挖苦来转移自己的忌妒与憾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里昂斯就能这样自然地散发出王者的架式?而他凌空傲宇却只能作为别人的代替品?想到在大前年的飞王继承大典上,居然会有长老在暗处偷偷叹息着他凌空傲宇不如一个背叛者的事实,他的心里就更是不满,他一定会在今晚证明,银鹰凌空傲宇绝不会比背叛了有翼族的前任飞王火凤凰还逊色丝毫。
里昂斯面对着凌空傲宇不为人知的自卑感所转化于外在的无理自傲,根本就不动声色,眼光却只是淡淡地描向另一个部族族长所该出现的方位。
这一来,更是让凌空傲宇大有被轻视至极的愤恨与震怒。
怒火就将要吞食掉他的理智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重物落地声与如地震般的震动告诉了众人,他来了。
海皇,海生族兽人之皇,踏着沉重巨大的步伐,以最叫人震惊的登场方式一个人寂寞孤独地出现了。
据说,能够自由进出海洋与陆地的两栖生命型态,便是众神们所赐给兽人们的第三项宝物,而这项优惠的礼物却只仅仅对水生族的海皇有效。于是,再世世代代的生命交替之后,能够参加这场三界强斗赛的海生族也还是只有海皇孤身一人。
他是自塔底攀爬上塔顶的?
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了来者所拥有的硕大身躯后,禁不住内心如狂涛怒潮般袭来的巨大疑问,瞪着千篇一律的错愕眼神。
他们都仔细地看着这个几乎是创造、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的海皇。天啊!难怪刚刚会有重物落地的声音?眼前这个壮硕如鲸的庞然大物,居然没有能把月轮之塔给拆了?哭笑不得的福斯与虎威不禁暗自在心底偷偷地感谢着创造这座月轮之塔的工匠先祖们的智慧,居然能设计出这样一座坚固异常的堡垒城池。
“你好!欢迎你的到来,阁下想必就是海生族的海皇,鲸霸威?”不卑不亢的里昂斯礼貌性地率先伸出友善的手向他握手致敬。这个排山倒海而来,满脸肥肉横生还乱傻笑一通的巨大家伙,看起来似乎比满脸骄傲自大的凌空傲宇好相处多了。
“哪里,哪里?”似乎是少与外人打交道的模样,鲸霸威居然露出了腼腆羞红的傻笑笑脸,真看不出来这样的家伙已经有三十好几岁了。
跟个小孩似的。凌空傲宇看见了另外一号能威胁他兽人族之王宝座的竞争者的模样后,居然不屑地转过头去不理不彩,丝毫就没有半点王者的风范。
三个重量级的要角都到齐后,叫众兽人们迫不及待的三界强斗赛,自然也就即将揭开序幕……
另一边,凯因众人接下来的行动真是有如闯入无人之境的轻松自在,所有的兽人们都好像人间蒸发般的消失无踪。
当然是因为今晚的加冕大典与三界强斗的王者之战。
那可是兽人族里十年一度的重大盛事啊!身为兽人族的一份子,谁也不会想错过的。
而且就算凯因他们真能进入月轮之塔,依照塔里现在挤满了正处于兴奋状态下的兽人们的数量来说,他们真敢在这个对众兽人来说无比重要的盛大日子里闹事的话,保证他们绝对是有命进来,没了呼吸的出去。
所以,凯因他们现在便成功地悄悄潜入了月轮之塔的内部。
“嗯……歧八郎啊,你可不可以别一直看着我啊?”凯萨琳不小心又见到了歧八郎脸上迟迟未能恢复原状的哭笑不得。这种几近面神经扭曲损坏的面容,实在是让人不太能欣然入眼,甚至于连自己的脸部神经也会不自觉地受他影响,微微地发颤着。
“嗯欸,这……真是抱歉,其实这种以感情入刀的武技,我练得还不是十分顺手,所以我还无法控制表情变化的还原速度,只能跟你说声抱歉了。”歧八郎很不好意思的解释着自己难以让人入目的恐怖表情是由何而来的。
照御魂歧八郎自己的说法,原来他的倭国武技特殊的地方在于,以不同的武器来配合着自己的情感变化,将自己的情感变化都封锁在武器中。这样一来,平时的他看起来就会像个无欲无求的流浪汉,让存在感变得薄弱后更容易使敌人轻敌落败。而且,那些被封锁住的情感一旦自武士刀中获得暂时的解放后,更会刺激出他体内无穷尽的潜能与极限实力,这样的状况对一个嗜武成痴的武者来说更是个难以拒绝的极大诱惑。
而经过他修练多年的成果,要轻易使用一把武士刀上的感情能源自是十分简单,但是如果照理论上来推论的双刀流,若能激发出更强的能力这件事,更是叫他向往。于是他不断的修练磨难着自己,借着残酷或痛苦的经历与考验来增加他对两种情感同时爆发于心中的忍耐度与承受度。
今天的他,算是成功了吧?不过随之俱来的小小的缺憾却是那张会僵持很久而无法轻易复原改变的狰狞面容。
就像是双面刃般,痛击了敌人也伤害到自己。谁会希望自己整天顶着一张不能见人的难看脸色啊?
所以他便将这样的双刀流武艺当作是押箱宝的秘密,甚少有能使出并当众展示的机会。
“好了!现在我们已经到月轮之塔了,现在呢?该怎么做?”贾洛特—加龙省看了看凯因,等着身为众人领导者的他有何大计。
“我只想拿到兽人之心。”没意见,凯因心里就只有救法兰的物品最重要。
“噢?”
“我想脱队行动!”罗芬突然语出惊人。
众人惊讶地望着罗芬,只见她低着头倚着翠绿的长枪,不再多说一句。
“我赞成!”大概由先前黑豹与罗芬的对话中略知事情始末一二的凯萨琳突然附和起罗芬的意见。
“咦?”这下子,换她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本来还想公开出所猜测的事情慨况。但是在看见了罗芬满脸迷茫未知的手足无措后,心软的她还是决定违背自己的本性,做一次有话不说的别扭鬼。
“总之,谢谢大家的照顾。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下去就行了。”罗芬勉强地抬起了头来向大家表达谢意,那已经被血丝染红还略带浮肿的湿润双眼,想必是暗自哭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吧?心高气傲如她,居然也会有能让她黯然伤神的事情?
“好吧!我想堂堂魔枪猎兽女侠罗芬,应该不会被区区几只兽人给吓到吧?去吧!请做你想做的事情吧,我没有一定要束缚住或强迫谁陪我去找兽人之心的。”凯因给了她安稳释怀的坚定微笑。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做或未完成的事,有缘份自然还能再遇见的。
“那么,我就不陪你们上塔顶了。”罗芬转身走向塔里的其他通道,简单地结束了与众人短暂的缘分。
希望,你能掌握住自己的希望,祝你获得幸福。凯萨琳望着罗芬离去的坚强背影,心里涌起一股难忍的离情与感伤。虽然认识她并不算深,但是凯萨琳知道罗芬这个名字一定会长久地存在于她的内心中。
“走吧!上塔顶去,看看他们兽人族在顶楼开什么狂欢舞会吧?”凯因指了指通往楼顶的阶梯,首先迈开了大力的步伐向上而去。
许久,一条黑色的人影随着他们的身后悄悄地跟着上楼。
“既然,该来的都来了。那么这场比武赛该赶快开始了吧?”月轮之塔的塔顶,凌空傲宇正迫不及待地催促着大会司仪,希望能赶快获胜离去。再多待再这里一秒钟,他就得面对眼前这两个废物多一秒钟。
一个是为了人类女子而荒唐胡来的疯狮子,一个是年纪不小却行径幼稚得可以的笨鲸鱼。
呸!这是老天爷的恶意弄捉弄吗?居然要他这样威风凛凛的飞王跟眼前的这两个人争兽人族之王的宝座?他连想也不用想就知道,这宝座铁定是他的了。
“好吧!那本司仪就宣布,这场兽人族人万众瞩目的三界强斗赛,正式开始!”高举着兴奋双手的司仪才刚结束说话,凌空傲宇便已展开银亮双翅,飞翔在自由空中了。
“咦?开始啦?那……我要先打谁啊?”鲸霸威颇为认真地看着眼前两人。凌空傲宇看似凶神恶煞,他惹不起。里昂斯却是正派君子,不想让他留下坏印象。就这样,懊恼着不知该从谁先下手的鲸霸威,只得咬着手指苦思着解决方法。看起来更像是智能不足的傻蛋了。
里昂斯当下立刻决定,先打骄傲的老鹰再对付看似弱智的鲸鱼。
“很好!很高兴你把我当作第一假想敌!”雄狮与飞鹰,再度狭路相逢的对决,肃杀之气弥漫在两人之间,就好像下一秒就是开战的那刻,再下一秒就会有人倒地身亡的紧张高压。
吼!里昂斯的个性就是这样,一旦定下目标之后,脑海里就只会二话不说地为了目标而奋斗。
很显然地,现在的他只在乎要尽快地打倒凌空傲宇这个讨人厌的家伙,顺便一报十几天前未竟之战的宿怨。
霸气金狮,这头平时只沉稳安睡在里昂斯这条尊贵兽帝血脉中的皇者之狮,如今受到里昂斯兽帝意志的驱使下,再度猛然傲立在众人之前。
淡金色的霸气金狮与里昂斯的同色鬃毛互相辉映之下,更是替支持兽帝这派的双行族人有着翘起尾巴来的高昂气势。
“看招!”凌空傲宇无视眼前昂然而立的对手气势,尽展自己背上那对精心所打造的钢铁双翼。
银白色的铁翼在满月的浸淫之下,更显璀璨夺目儿而耀眼万分。
天知道,这对钢铁银翼是他凌空傲宇多心爱的武器兼护翼铠甲。有翼族人天生就是灵敏狡捷的飞行高手,他们靠着这与生俱来的双翼称霸了整片的蓝天白云。讽刺的是,偏偏那对能让他们能当上空中霸者的翅膀,却恰恰好也是他们天生死门的窍罩之所在。
一旦你在天空飞过,你就不可能忘得掉飞翔的快乐。
简单的一句话道尽了所有有翼族人的心声。是的!飞翔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就等于是吃饭呼吸一样的理所当然。如果有一天,他们失去了这对让他们又爱又恨的翅膀,那就可比叫他们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来的折磨痛苦了。
于是,自大骄傲的凌空傲宇唯恐这样既脆弱又珍贵的翅膀,有一天也会有不小心离他而去的未雨绸缪之下。他忍痛地在那对堪称是现在的有翼族中最强而有力的翅膀上,装上了一片片如羽毛般大小沉重地覆盖住他身上双翼的铁羽毛。然后,为了习惯突然增加在他身上那沉重的负荷,他毅然决然地再度经历过一遍雏鸟学飞的漫长过程,就只为了完全习惯拥有这对雪白银亮的铁羽翼。
事实证明,他的决心是对的。因为在他完全克服这对羽翼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后,他得到了更多意想不到的好处。
这对雪亮的翅膀不仅提供了他这对宝贝羽翼的完美保护外,也让他满足了想要有着绝对与众不同处的高傲心态,且能在临阵对敌的夜间造成意外的光眩效果。而且,这对铁羽翼还有着一个他从未告与人知的天大秘密。
那就是,那一片片编织出这对坚钢硬铁的铁翼上的铁羽毛,实际上是能随着凌空傲宇的意念发射而出的锐利杀器。而如今在这么重要的场合下,正是他该让这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曝光的时刻了……
“展翼杀羽!”凌空傲宇背肌一紧,拱动起与一上的片片银叶,光亮皎洁的月光之下,吹起了一阵杀叶之风。
一片片的银色铁羽自他的翼上飞射而落。他,凌空傲宇从来就是自私的。哪里会在乎场上是不是只有他们三人?哪里肯理会场外的那些无名喽啰?
在他的眼里只有胜利,只有王座。不管是不是得用正当的手段得来,也从不管这样成过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是否可观。
就连他所一同跟随而来的那六名使者,也不在他的考虑之下。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全心自恋,全意自尊。
世界上除了他,其他一切都是可以任意取代的。
这样一个狂妄至极的自大狂却居然会是他们有翼族的飞王。想必他们有翼族人也是暗藏许多难以对外人言的痛苦吧。
那六名显然深觉被自己所遵从的飞王所叛的使者,带着旁人难以轻易察觉的失望与难过,悄悄地轻易展开双翅,飞离了这个已陷入血海腥风中的月轮之塔塔顶。同时,在凌空傲宇仍未察觉的情形下,也宣告了这个骄傲自大的男人已经彻底的丧失了所有有翼族人的爱戴与拥护之心。
因为,这六个人就是有翼族里,他硕果仅存的忠心拥戴者。而如今,他的自私让他连这最后的六名忠心部下也不得不放弃他。
临去之前,其中一名的目光居然还是无声地回头凝望着他,这头丝毫不知世事的疯狂飞鹰,眼神中尽是充满了怨怼与爱憎的复杂感情。
然后,用不得不的绝决心情,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在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时候,黯然神伤地离去。也同时象征着放弃了对他的所有感觉。
浑然不知已经遭到众叛亲离的凌空傲宇,仍然兀自沉浸在奸计得逞的快乐当中。看着眼前这幕突然上演的炼狱哀嚎的歌剧乐章,他更是得意于这样玩弄人命如无物的自大心态中。
“你……太过分了!”里昂斯还好在刚刚事发之际,以霸气金狮所变身的能源护罩抵挡住了大部分针对他而射来的暗器,可是仍有少部分没能阻挡的伤口在他身上流着血。
回首一望,更是让里昂斯的满腔热血差一点没能翻江倒海般地狂涌吐出。多少他在场边观战的无辜双行族族人,仅只是因为想在这场大战中亲眼看到他的杰出表现而身陷血海地狱之中。
无能、懊悔、痛心、难过……千仇万恨顿时塞积在他的胸口,里昂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刻,这么想要将一个人杀死,这么地想要将他粉身碎骨,想要让他永远都在地狱中为自己的罪过忏悔。杀!杀!杀!越来越强烈的杀意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地呼唤着他。越来越激烈的感情冲突在他的心底纠葛着。
你……不能因为这样爱我,所以就这样枉顾人命啊?
突然就在他以为所有的理智都弦然欲断的同时,一个他极为熟悉又异常陌生遥远的女子啜泣声却在此刻浮上他的心头。
这是谁说过的一句话了?这么熟悉的声音,却偏偏是他全然没有听过印象的话语。
你杀了他们,那我呢?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那女子哀凄的语调让里昂斯的心头也不禁为之一酸。他是不是也曾经有过这样疯狂愤怒,极想要杀人的时刻呢?那为何他偏偏又丝毫没有半点印象呢?
疑惑不解的里昂斯望着还在空中忘我狂啸的凌空傲宇,心头却是惦记着这些突然冒出却又叫他无从想起经过的只字片语。
啊!对了!这些话,一定是十三年前那段失去的记忆里所发生过的对话啊!恍然大悟,除了这样解释着这些他前所未闻的深刻话语之外,再无第二种合理的解释了。
这样一想后,里昂斯更是高兴地想起了一个女人,一个有着与这女子同样声调的女人。
莎莲娜!是的,就是她。她就是那个在他疯狂嗜杀的崩溃情绪下,喃喃地疑问着他是不是也要杀了她的那个女人。
十三年前,你是我的所爱。十三年后,你仍是我的最爱啊!莎莲娜。
因为意外推理出的结论而喜极而泣的里昂斯,抬起早被激动的泪水所迷蒙的双眼凝望着硕大的明月,似乎是想问命运之神为何如此残忍,让他遗忘挚爱所爱竟达十三年之久。
“哇!好可怕啊!怎么大家都流血啦?”突然,鲸霸威居然发出了震天巨响的惊吼声,看来是刚刚突发的血腥状况,让他极度震惊到无法马上接受事实发生的经过,才会在安稳心神之后,再度被这血池地狱的骇人景观所惊吓失声。
不过,看到他虽然被吓得失去该有的理智,身上却没有因为刚刚那场屠杀所伤的痕迹。里昂斯心里明白这壮硕幼稚的海皇绝不是像大家表面所看到的那样简单好欺辱。
“你……你这弱智的白痴居然没有受到半点伤?不可能!”凌空傲宇的自大感让他不能接受鲸霸威这呆子,居然能完好无伤的站在他眼前?
不!他不能接受!就连他视为眼中钉的里昂斯都没有办法做到毫无伤害的防御抵挡,他鲸霸威又怎能有资格自他手下逃脱?
不!一定是刚刚他所站的位置太好,有人替他承受了大多数的伤害才是!
许多过于自负的人,往往也带着极具偏斜的眼光在看人与世界。像他凌空傲宇,就是此中佼佼者之一。
不会思考对方胜过他的所有可能性,只会一昧地替自己的失误找寻合理的借口,然后再用这个借口强力地替自己进行洗脑,说服自己绝对是强过对方,往往只是在运气或是好运的地方不如人罢了。
而凌空傲宇更过分的是,他会不自量力地去挑衅与伤害那些他所无法接受,却在实际上比他胜过太多的对手。
所以,现在他的眼里就只剩下尽快除去鲸霸威这号人物的念头。
“傲羽银鹰!”银光再现,凶猛无比的空中猎杀者再度自凌空傲宇的体内飞射而出,宛如夜空中翔舞的流星。
“哇!你们都把宠物放出来玩啦?那我也要放“牠”出来了唷,虽然爷爷总是说不能放牠出来破坏,可是……不公平啦!你们都放你们宠物出来玩,我也要!”没想到,鲸霸威居然嘟着嘴,开始像个孩子地耍闹着,口气里全都是孩子气的倔强。
银鹰嗥声一出,马上就化为一道快如闪电流星般的银色子弹,目标当然是皮厚肉粗的鲸霸威。
“好!你要跟我斗宠物啊!我的宠物叫小鲸鲸唷!虽然爷爷每次都说牠叫做“瀚海巨鲸”,可是我还是觉得较他小鲸鲸比较好听。”完全没有办法觉悟到自己已经面临生死存亡关头的鲸霸威,还以为傲宇银鹰只是像他平常与水生族的战士们所玩耍的那些游戏比赛一样没有危险性。
不过,虽然脑筋不太灵光的他却是拥有着无与伦比的巨大意志力。
因为,兽人族的守护兽强弱,其实是决定于修练者的意志力。越拥有坚定意志力的人,它的精神力量所能创造出的守护兽就更加的强大精实。
所以说,里昂斯、鲸霸威与凌空傲宇三人除了先天上的血统优势之外,自小也都经过了不少旁人刻意的精神力磨练。
“小鲸鲸!用水枪喷牠!”一股潮流状的水流自经霸威的身上喷出,离体之后马上化为一头飞浮在空中的海中皇者,体型堪称世界动物之最的巨蓝鲸。
在鲸霸威的指示下,化为银色子弹的急速飞鹰便开始在枪林弹雨般的水枪袭击下不停地闪避穿梭着。
一个是在空中来去自如的自由飞鹰,一个则是利用喷气孔不停地对空中目标进行水枪攻击的巨大鲸鱼。两个如火如荼的竞赛决斗者,丝毫都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加入这场比赛的无奈旁观者。
里昂斯不禁只能再一旁观看着打到浑然忘我的凌空傲宇和鲸霸威,心中无奈地感叹着,谁说这三界强斗赛会是个激烈万分,打到你死我活的刺激决斗?怎么现在看来却变成像小学生在课后午间所进行的友谊比赛一样?
谁能告诉他,现在的他是不是该介入提醒他们,现在的他们应该是互相厮杀的三个人,而不是让他意外地在旁边捡个意想不到的大便宜?想到这里,里昂斯就忍不住发出了苦笑。伟大的兽帝居然也有伤脑筋的意外时刻?
“嘿!你们是不是忘记还有我的存在啊?”善良的他,经不起内心良心的煎熬,决定还是坦白从宽。
“呃?”鲸霸威迟钝地回头看了里昂斯一眼,然后不小心又瞥见了傲羽银鹰正无声地偷袭他的小鲸鲸,连忙又把注意力给收回到场上。
而凌空傲宇则是完全无视里昂斯的存在,一心一意地只注意着眼前他一心认定十分难缠的鲸霸威。
可怜的里昂斯就这样再度地被他们两个排拒在战场之外。
“这……好歹我也是三界强斗赛的参赛者吧?怎么他们都不理我啊?”里昂斯无奈地回头望向场外,身为他好友与忠仆的福斯与虎威。而后者却也只能路出无奈的微笑回应他。
这算不算是胜之不武啊?不过,这可是他们不让他加入的耶?可不能事后又说他故意保留实力吧?
里昂斯无奈地站在战场一边,看着这场已经完全变成守护圣兽的宠物比斗赛的三界强斗赛。
“这……这就是兽人族最重视,十年一度的三界强斗赛?怎么看起来,倒像个宠物竞技场?”悄悄地避过所有塔里的兽人族耳目,凯因众人总算是来到了月轮之塔的塔顶。谁知道一上塔顶却让他们看见了这场闻名以久且让他们也颇为期待万分的“三界强斗赛”。
凯因忍不住失望的神情,回头看着同样不能接受“事实”的一众伙伴们。
“嗯!我想这只是前赛吧?或许是热身赛?”贾洛特—加龙省以他身为导游的身分,说出了他的推论。
“你看,地上有血迹耶?难道是比赛结束了?”凯萨琳发现了兽人们还来不及清除的血腥地狱现场。刚刚那场屠杀的伤亡者都送去救治了,留下的一地血迹却是来不及清除掉。
“哇!看来很是激烈唷?真可惜我们错过了这样的一场好戏!”歧八郎一听到跟比试、对决有关的字眼,就很难掩饰兴奋激动的心情。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发现了。”白眉魔法师德斯特仍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与从容,示意众人别过分喧哗,以免遭受到兽人的围剿。
“嘿!你放心啦,没那么严重的啦!他们怎么可能会听到我们躲在墙后的对话啊!”那从不知天高地厚的道格拉斯居然在此时像是故意提高拉开了嗓门似地大声喧哗着。
就好像是深怕兽人们不知道他们已经偷偷潜入这座月轮之塔似的。
“喂!笨狗,你不说话没有人会当你是哑巴啦!”凯萨琳恼怒地伸出魔掌,重重地往笨狗人道格拉斯的背上拍去。却在下手的同时,突然发现到周遭空间居然开始被围挤过来的兽人族人海给夺走了。
此时的凯因众人已是有如强弩之末,没得选择地成了兽人们的阶下囚。
“嘿!别再打啦!再打会出人命的啊!”没想到,堂堂身为海皇与飞王的两个人居然会打到像个孩子似地,明明就连召唤守护圣兽的精神力都消耗光了。却还是死不认输地缠斗在一块。就连最直接的肉体互击,都在他们打到没有时间仔细思想的状况下,活生生的上演着。而且还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得十分激烈呢!
里昂斯慈悲为怀,深怕真的就这样撒手不管他们,等一会就真的会看到两个同归于尽的死尸了。
“哼!承认吧!是我的傲宇银鹰比你的痴肥呆鲸还来的强吧!”左钩拳,凌空傲宇拿出吃奶的力量痛击着鲸霸威的脸颊。
“哈哈哈!明明就是你的笨鸟被我的小鲸鲸给打败了,还在那里死不认输?”鲸霸威受不住凌空傲宇的刺激,马上还以颜色地扮起了你能耐我何的鬼脸。
“哈哈?那你就吃吃我这招闪电右勾拳吧!”凌空傲宇其实早明白自己的体力也已经到极限了,只是死不服输的他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居然会和最讨厌的“小鬼”打呈难堪的平手局面。好胜心作祟之下,硬是狂催出最后残留的一丝体力。
“好!那我也还你八百吨重的重拳攻击吧!”鲸霸威这边也早已是强弩之末,能够支撑他的就只剩下随着那副巨大身躯而与生俱来的天生蛮力。
看样子,这拳交锋之后,就真的是两位强者生死存亡的重要关键了。
“别闹啦!你们现在根本就打不过我啦!”看着眼前两个真的就要拿命出来拼的笨蛋,里昂斯也只得硬着头皮冲上前去,试图分开他们并消耗掉他们剩余的最后体力。
就在他冒着生命危险,冲进两人最后交锋的中心点时,毫无保留地将体内霸气金狮的精神力全都释放而出,并且暂时将金狮的能源灌注在自己体内。
一次要对付两个帝皇级的对手,就算对方已经是筋疲力尽的状态下,还是有可能会有意外发生的。所以里昂斯才不敢过于大意地,将己身的防御力给做到最坚实。
“嘿!笨狮子,你来乱场的啊?”眼见里昂斯莫名其妙地加入战局,凌空傲宇马上又将不满的矛头指回这头狮子。
“啊!狮哥哥!你别乱跑出来啊!我这拳可是不长眼睛的啊!会打到你的啊!”一以敌二,不知道该说是里昂斯的勇气可嘉,还是他因为想要平息干戈而甘愿冒着这样伤害自己的风险?
总之,里昂斯就是打算接定他们两个的这颗拳头。
“碰!”凌空傲宇的拳先一步直接轰近他的胸膛,借着与霸气金狮暂时商借而来的精神能源所加强的防御力量,一股无形强大的反弹撞击力硬是让凌空傲宇口吐鲜血地给弹飞了出去。
“啊!”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旧力以尽,新力未生时。鲸霸威的巨拳也已经结实地朝着里昂斯的后脑门处,完全没有抵抗地狂捶而中。
一阵天旋地转地晕眩感瞬间吞噬了里昂斯的所有知觉,就在完全的黑暗即将垄罩住他眼前所有空间时,他已经察觉到自己已倒卧在地,没有预警地再次任由地面重重地敲击了他的脑袋瓜一次。
“啊!狮子哥哥!别死啊!我不要比了啦!狮子哥哥快醒来啊!我让你当那什么王啦!好不好!”鲸霸威深感内咎,那幼稚却又纯真万分的善良心灵,居然驱使了他违背爷爷先前的千叮万嘱,如此轻易地就当着众人的面前说出了要放弃王位的让位宣言。
这局面突如其来的激烈转变,让在场的所有旁观的观众都是张目结舌,说不不出什么话来。
勉强可以分析出的结果是,凌空傲宇被里昂斯的护身气劲给弹飞吐血而出。而里昂斯又被鲸霸威重拳给打倒在地。原本该是堂而皇之登上兽人族之王宝座的鲸霸威,却又在获得资格的第一时间说要放弃宝座?
那照理来说,应该就是身为第二名却昏迷过去的里昂斯当选才是。
“经过众长老们经过审慎的思考与裁决后,决定由双行族兽帝里昂斯当选为本届的兽人族之王!”在众人焦急万分的等待之后,好不容易才得到受人族的长老们私下开会协商的结果,确定由里昂斯继任为这接下来十年的兽人族之王。
所有双行族的兽人们都忍不住地兴高采烈,为那位已昏迷过去了的君王欢呼高叫着万岁。
“喂!这就是你们兽人族的待客之道啊?我们不是囚犯耶!凭什么把我们像囚犯一样地关起来啊?”忍不住被当作阶下囚看待而怒气无处发的凯萨琳,对着没有半个牢卒的牢房内大呼小叫着。
回头看看凯因,他却像是个没事人般地坐在地板上闭目养神着。
而另外的其他人,如御魂歧八郎则是直接倒头下去来个呼呼大睡,白眉魔法师德斯特则是静坐冥想着。
贾洛特—加龙省则是忙着对众人们一一使用治疗圣文来替大家恢复在今天的战斗中所产生的疲累与伤口。
“咦?不觉得少了谁吗?”凯萨琳点了点人头,却发现怎么数就是少了一个人。
“谁不见了?”凯因总算是开口说话了。
“嗯……!啊!对了,道格拉斯不见了!人勒?”凯萨琳东张西望地环顾起简陋破旧却又十分坚固的牢房。
“凯萨琳小姐,你在找我吗?”就在凯萨琳才想说,他怎么会是逃跑速度最快的家伙时,道格拉斯的声音却清晰清楚地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中。
“你……”死到哪里去啦?凯萨琳还未来得及将话骂完,就看见不再是一身穿着破烂衣服的道格拉斯自牢房大门的地方从容地漫步走进来,他的身后还紧跟着一个人。
“你……!你不是黑豹他们的伙伴吗?”来人居然是身为兽人四将之一的亡豺!看来,道格拉斯是选择成为一头出卖朋友情义的叛狗了!
眼见此状,凯萨琳的娇颜也不禁低垂了下去,无法接受这沉痛的事实。
“嘿!你们怎么啦?看到我不高兴吗?”熟悉的面孔,陌生的口气。众人所认识的道格拉斯已死,现在的他是卖友求荣的狗贼。
冷哼一声,凯萨林索兴退回到牢房墙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其他的人则是开始投以他鄙视的眼光。
“不!你们不准那样看我!我不是狗杂种!我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你们没有资格那样看我!没有!”众人鄙夷的眼光让道格拉斯深埋在心底的痛楚再度爆发。自小就被当作杂种、贱货的他,早就饱受过不知道多少的冷嘲热讽,一直以来他都是内敛的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只是没想到,就在他认为自己应该是已经脱离那梦靥的掌控后,却又深深地被这样的眼光所重伤,他才明白这样的眼光将会是他永生都难以忘怀的伤痕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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