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论口才 强者的谦词
想不到白行简如此耿直,杨书也有些为难,他其实并不担心杏坛在擂比中的表现和位序,只担心风尘的安全。
“哎~,掌案,您这是何苦呢,杏坛虽荣,但又怎么能受的起您这一礼。”杨书叹了口气,缓和的说。
白行简听着口气,知道自己妹妹惹的麻烦应该还有变通的余地,赶紧顺杆爬了上去,说:“那,就谢谢杨院长大仁大义,体恤晚辈了。”
杨书又叹一声,“哎~!我本来还想,您能出手帮忙找到阅微掌案把风尘弄回来,哪怕真需要帮手,杏坛其他人都便宜行事,换几个也行,既然掌案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白行简明白了他们的担心,于是恳切的回答,“杨院长高义,您且请安心,无极寮和杏坛与不周院最明显的不同,便是对这个大陆的影响力。可能对于杏坛和不周院来说,临渊部落王国犹如龙潭虎穴,轻易不敢涉足,但相比之下,阅微出入临渊部落,可能要比在王国还要安全的多。”
杨书左右想了想,这么说倒也有些道理。
临渊部落王国与星璇共和王国向来针锋相对,经过历史多年的演变,不周院的信仰几乎走不出王国的边界。就算是杏坛这种在历史中传说中驰骋整个永尽大陆的角色,也在千年里没落下来。只有无极寮,不管衰败隐匿何时,都依然未曾舍弃任何一方土地以及土地上生活的人们。
所以只说信仰的依赖,无极寮真的要广阔很多,虽然它从不标榜自己的功绩和付出,更没赋予自己任何的神性,却依然拥有着一群至死不渝的忠诚信徒。这也是为什么三代掌案继任,被王国的人们戏称为无极寮的复起,推算着不周院与无极寮早晚会发生冲突。
不管最后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属于谁,前任大哥绝不会像华夏古时尧舜禹那样安心让位,即便真能做到,新任话事人也不可能在身边留下历史遗留问题,给自己埋下隐患,俗话说的好,死去的大哥才是好大哥。
这种传闻愈演愈烈的声势,很难使人不去在意,严重到就算天格和掌案都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每天被这种世人写好的脚本熏陶,也不得不认真看待眼前的局势,因为他们两个人都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双方更不可能安心的坐下来好好谈谈,掏心掏肺肝胆相照。要知道,不管现在的三代掌案和四代王权实际想法是怎样,无极寮和不周院在历史上,可从来没有互帮互助过,更甚至谈不上和平相处,最和谐的时候不过是谁也不理谁罢了。
所以,在这种大环境之下,白阅微和白行简,也确实呆在临渊要比呆在王国,安全的多。顺带着,风尘也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任谁都看得出风尘现在西院先生的身份,是被架在火上烤,白行简只不过没有说破罢了,在人家的地盘上,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何况还是自己的妹妹先把人拐跑的。
白行简见杨书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任选擂比迫在眉睫,风尘消失一段时间未必是坏事,这种所有人的目光都虎视眈眈盯着杏坛的节骨眼上,风尘身上还肩着西院复兴的重任,与其上擂台表演,还不如出去散散心来的实在,再怎么说无圜岛风光还是极好的。”
这话说的入理,让杨书紧皱的眉头和叹息的表情都相继缓和了不少,于是终于开口接话,说:“掌案,今日再见到您,我才发觉,原来既往我对无极寮的推崇,都还是太过保守了。很难不赞叹,您这个年纪能有这样的思路和如此的口才,能得您的领帅,无极寮必然风光无两。罢了,由着他去吧,还请您有任何消息及时通知我们。”
白行简见目的终于得成,不用再为妹妹白阅微的任性擦屁股,心情也好了起来,说道:“院长,您这句才是言过其实了,正因为无极寮势微,不再如传说般历史那样的风光,更没有与世相争的能力和底气,所以我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及言语,改行不做医生,当个说客。不然哪需要这么辛苦说服您。硬是用抢的您也没有办法不是吗?以德服人,只不过是强者的谦辞,弱者的借口。”
杨书沉想良久,才由衷的赞叹了一句:“不,掌案,您这般说完,我更加坚定了我的称颂,您绝对无愧为一寮之掌。”
白行简哈哈一笑,不再深究,坦然的说:“那我就拜谢院长的认可,借您吉言,”然后转头望向了已经星星眼的江小米,继续说道:“小米,那什么九转大肠,再来一盘。”
江小米不知所措,先是嘤嘤称是,然后便满脸呆滞,惹的众人放声大笑,就连杨书都开始怀疑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与现在这位又拿起筷子的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白行简,又是什么样人,能教育出这等样的人物。
与席间的言语博弈并不相同,许烟萝早早便退了出来,她深知两位掌案的性格和作风,白阅微要做的事情,白行简向来只会尽全力配合,杨院长是不可能说服无极寮想办法把人送回来,所以许烟萝根本不用等待席间交谈的结果,静静的走了出来。
“霍哥,鸠叔。”正在许烟萝发呆的时候,正好遇到同样在二楼等待的霍桑和鸠重楼,于是默默的打了招呼。
二人不知在交谈着什么,看见来人都是一笑,霍桑最先开口,“怎么了?丫头?这么快吃完了?”
许烟萝轻飘的走到一起,坐了下来,说:“哪有啊,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掌案的饭量。”
也许是许烟萝太过幽怨的表情,表现的实在明显,鸠重楼问道:“看你是有心事?”
许烟萝也不避讳,在无极寮呆了那么久,早就熟悉了人们的秉性,直接了当的问:“你们知不知道阅微掌案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霍桑和鸠重楼相视一眼,谁都没有回答,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许烟萝有些着急,“倒是说啊,笑什么?”
霍桑狡狯的反问:“丫头,你是担心阅微还是担心风尘啊?放心,掌案是不会把你心上人弄丢了的,更不会捷足先登,给你抢走。”
鸠重楼认真的补充了一句:“何况我了解阅微,即使她想要下手,也会先告诉你,正式向你挑战的。”
许烟萝满脸通红,双手不自觉的掐着衣服,不敢抬头,说:“你们胡说什么啊?”
霍桑不管这些,直接说:“难不成我们说错了?这不对吧,就算我看错了,无极寮这么多人还能看错?”
许烟萝直接把头埋进了胸里,像极了刚刚摘下的富士苹果。
鸠重楼坦然制止,先是对霍桑说:“好啦,别逗她了,这孩子脸皮薄,”然后转向许烟萝,“如果顺利的话,按路程推算应该只需要月余,简掌案明令,如果二月底仍然不见消息,便是出了问题,说不好那时我们都要去一趟无圜岛。”
许烟萝轻轻呢呐算着时间,然后说了声哦。
看她还是有些不快,鸠重楼继续说:“你也不用过于担心,我听魏英说风先生急智过人,更身具‘万籁天音’,在无圜岛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唯一的危险只来自于灵兽,他不会有事的,何况微掌案已经上玄镜及顶,两人配合之下,可保来去无忧。”
许烟萝知道自己干着急也没有用,除了等待别无他法,不再纠结之后,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就问:“对了,你们这次不会真的只是为了陪掌案来胡闹的吧?那这也太不务正业了。”
霍桑故作正经,一板一眼的批评道:“怎么说呢?掌案这能是胡闹吗?我们自然是为了壮大无极寮的声势,你看看,不周院才来了一位祭司,一个门徒。哪比的上咱们的阵仗。”
许烟萝根本不管,吐槽道:“您少跟我来这套了,我之前还担心会不会在门口打起来呢,就说实话吧。”
鸠重楼瓮声一笑,“呵呵,谁说咱们这位姑娘单纯的?现在也被魏英教的一肚子弯弯绕了?的确有事。”
许烟萝忙着说:“阅微掌案的事?”
霍桑摇头,接口说道:“不是,这次为了北冕王城被毁掉的腥旋和失窃的浆皇。”
许烟萝几乎忘了这件事情,这才记起,已经好久没有见到父亲许成皿,就为了腥旋绝境被破,浆皇失踪,许成皿已经好久没有安安生生呆在家里,一直忙于调查。
王国需要稳定,所以这件事情被隐瞒的很好,以至于知情的人们都忘记了腥旋的重要,偶尔有种不过是丢了一只拖鞋的错觉,可是,就算拖鞋再怎么便宜,也只会用在家里,无缘无故在家中丢了一只,这就十分恐怖了。
好在除了王国的人们,还有一些人并不曾忽略,这种被掩盖起来的危险,才真的令人畏惧。
鸿雁馆,星阙城馆。
绛红妆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淡淡的对面前的老人问道:“王爵大人,北冕王城腥旋浆皇至今没有踪迹,这件事情王国可曾严律问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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