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
两个人找到空位子坐了下来。
喻子晴问道：“你以为那个孩子是被拐卖的？”
楚新昊扯出一丝苦笑，“大概是我想多了。真要是被拐卖的，不至于被卖到这种发达城市，甚至还能四肢健全活蹦乱跳。”
听他这么说，喻子晴突然想到了一段回忆。
她边思索边说道，“我小时候真的见过一个被拐卖的男孩子。”
楚新昊轻车熟路地从老板那里拿来两瓶橙汁，点了几样吃的。
他坐回位子，“后来那孩子怎么样了？”
他边笑着说话，边趁开盖子的机会，把一滴透明的液体悄无声息地放进喻子晴那瓶橙汁里。
喻子晴回忆道：“当时我还小，幼儿园刚放学，我母亲跟老师多说了几句话，我就站在旁边等着。”
“我看见一个比我高半头的男孩拼了命地跑，他的衣服又脏又破，脸上、胳膊和腿都是伤。他没穿鞋，脚还流着血。他跑到我面前的时候，还摔了一跤。”
“我听到拐弯处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说要把人抓回去，打断他的腿。我立刻拉着那个男孩上了我家的车，把他藏起来。”
“那几个人过来的时候，没找到男孩，多看了我一眼，好像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后来男孩跟我说，那些是人贩子。因为他试图跑了好多次都没成功，他们想要把他的腿打断，让他出去乞讨。”
“我母亲心软，听完之后，哭得一塌糊涂。我们想带他去报警，他没同意。他在车上吃了点东西，就下车走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抓回去？”
楚新昊死死地盯着她的脸，认真地听完她说的每一个字。
他的脸上，有一丝震惊和不可置信。
他试探地问道，“你上的幼儿园叫什么名字？”
喻子晴苦涩笑道：“江城市振和幼儿园。”
她想到别人回忆学生时代，能回忆到大学，至少能追溯到初高中，她就只有幼儿园。
喻子晴端起橙汁，笑道，“这件事过去好多年了，还以为忘了。”
楚新昊的脸上早已没有一丝笑容，他神色凝重地盯着喻子晴，看着她把橙汁靠近唇边。
就在喻子晴的樱唇即将碰到瓶子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抢过来，毫不犹豫地把橙汁全倒在地上。
喻子晴愣了一下，“你干嘛？”
楚新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好像有只蚊子进去了。”
喻子晴耸耸肩，并不在意，反正也不是很渴。
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她很少回忆。
也许正是因为这样，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梦见过母亲。
此时老板端着几盘小菜过来，一一摆放在餐桌上。
楚新昊重新给她拿了一瓶橙汁，整个人都开始不自然，甚至是别扭。
喻子晴举着橙汁，主动碰了碰他那一瓶，笑道，“谢谢请客。”
楚新昊抿了抿唇，之前的痞气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放在桌子底下的拳头一会儿紧一会儿松。
他的话变得很少，眼神恍惚不定，全程不敢看喻子晴的眼睛。
这一整天，喻子晴吃的东西不多，这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顿饭。
总算吃饱了！
她放下筷子，终于发现楚新昊安静了很多。
她笑道，“你不至于吧？这顿饭超过两百了么？怎么感觉像是放你血，割你肉了似的。”
楚新昊起身去付了钱，回来说道，“你去哪？我送你回去。”
喻子晴望向路边，发现有很多出租车，“不用了，我自己走。拜拜。”
楚新昊站在原地，冲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悟。
喻子晴在回去的路上，思绪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她想，她该去看看母亲了。
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去看过她。
以前是因为被软禁在喻家，没有机会，再后来，她刻意回避这件事。
次日一早，系统给她发布的任务，竟然跟她的目的地是一个地方。
这一天，阴雨绵绵。
她一手捧着一束小菊花，一手打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带着沉重的心情走进墓园。
【叮！江城墓园签到成功！】
【恭喜获得系统金币30！余额510！】
【恭喜获得《城市建设规划宝典》，宿主可在建设城市时用于参考！】
喻子晴无心理会系统的提示音，一排一排找过去，找了好半天，终于找到母亲的墓碑。
这是她第一次来。
不知道谁来过，母亲墓前已经摆放了一束新鲜的小菊花。
她默默站立良久，看着母亲的照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这世间有灵魂，母亲听了也帮不上忙，徒增烦恼。
若没有灵魂，说与不说，有什么区别呢？
身后传来一串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人在她身后停了下来。
喻子晴已经根据他的脚步声，判断出他的身份。
“咳咳——”喻宗翰还没说话，便开始咳嗽。
喻子晴不为所动。
喻宗翰叹了一声，“晚荷，我来看你了。你看到了吗，在你面前的孩子是我跟你的女儿。她长大了。”
喻子晴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冷声说道，“她自然知道我是谁，不用你介绍。”
她长大了，可她是怎么长大的？
被喻家软禁控制十几年，是有吃有穿有住，却没有自由，没有人权。
喻宗翰声音哽咽，“子晴，是爸爸对不起你。”
喻子晴回过头，愤怒地瞪着他，“爸爸？你不配做我父亲，更不配跟我道歉！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妈！”
她说完转身就走。
喻宗翰拦住她，“子晴，你先听爸爸把话说完。”
喻子晴深吸一口气，“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想要回喻氏的股权，不好意思，免谈。”
喻宗翰一双干枯颤抖的手，拦住她的去路，他一脸懊悔，“不不不，我不说喻氏。”
“自从你回来……确切得说，自从我得知自己快要死了，我想了很多事情。”
“我知道自己是个混蛋，对不起你们母女，我不狡辩，也不给自己找理由。”
“我也知道你恨我，我今天只想跟你承认错误，我不求你能原谅我。”
“子晴，给我一个认错的机会，好不好？”
喻子晴抿了抿唇，沉默不语。
喻宗翰痛哭流涕，“子晴，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
喻子晴冷声质问，“你以为你这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抵消一切？我跟我母亲的痛苦都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子晴，爸爸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可以做些什么，尽可能地弥补你。”
喻子晴凄然一笑，“弥补？”
她盯着他沧桑瘦弱的脸，唇角扯出一丝嘲讽，“给我钱？我自己有。给我亲情？我母亲早已不在人世。你能弥补我什么？”
喻子晴冷漠地看着墓碑上那张年轻美丽的容颜，“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她随便找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便坐在角落里拿出平板开始作画。
回国之后，每天都有杂七杂八的事情，不像以前那样可以专心的画画。
她只能抽时间赶稿子。
一眨眼，夜幕降临。
她桌上的咖啡杯一口没动，笔下的画却已经有了飞速的进展。
刚要收工回家，便接到蒋妈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呜呜咽咽地哭道，“大小姐！刚刚美琳打电话跟我求救，她现在被人扣留在一个叫盛世酒吧的地方了。她欠了他们十几万，没法还清，现在他们让她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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