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下乡收鸡蛋
墙另一边的林红听见动静，只觉得儿子不争气，等着吧，以后有你受的！
第二日。
林红早起煮了三个鸡蛋，冉卫国跟着已经在外头水池洗漱，林红忙活的劲儿，无意间瞥见老头减削般的下巴，又给他多煮一个鸡蛋。
正准备下面条时候，林红想起昨儿冉军华两口子嘴边的油渣，她想了想，扔下围裙拿起网兜就往门外走。
“你干啥去。”冉卫国低声问。
“出门打豆浆油条去！”
冉卫国：“……”怎么一家人过法都跟过年似的。
等林红端着三碗豆浆油条回来时候，院里的人早已起的七七八八，在院里洗漱的早早就闻见油条的香味。
回头一瞥林大妈正小心翼翼提着呢。
“林大妈，这是家里有喜事呢？”有人问。
林红嘚瑟说：“没喜事就不能吃油条呢？”
说话的人笑了笑，没接话。
这院里大部分都是工人家，工资比饶城的基本生活水平高出几倍，偶尔吃点这些还算正常，可葛大妈幽幽盯着林红手上的油条，闷闷不乐叹息一声：“昨儿的红烧肉都没吃着呢。”
昨晚葛张江将饭盒收拾好后，里头的红烧肉沾满灰尘，葛大妈想着洗洗还是可以吃着，结果儿媳借机发了大火，说着葛大妈天天给他们两口子丢脸。
说要是这回葛张江的评级下不来，她就滚回老家养老，吓得葛大妈不敢再提吃肉的事。
乡下那是她能呆的，她十五六岁就上饶城，后面又嫁给葛家，一晃都三十多年过去了，她早就自诩是城里的老太太，哪里还适应乡下的生活。
想到这里，她眼底充满愤恨瞪了林红一眼，转身进了屋。
林红察觉到有不爽的目光注视自己，可她一点也不在乎，重生一次就是老天给她活出自我的机会。
要是还畏畏缩缩的，那老天不得气死。
屋里，冉秀秦正在帘子后面穿着衣衫，林红端着油条豆浆和鸡蛋进屋，冉秀秦闻着惊奇问：“妈，是油条吗？”
听见女儿欣喜的声音，林红心里更加乐呵，她催促冉秀秦赶紧起床，等会有事要办。
“等会跟我下乡一趟。”林红说。
冉秀秦喜欢母亲去哪里都想着自己，她嗯了一声，麻利穿上裤子跟着下床。
屋里是一片祥和的气息，外头洗漱的江明白了里头一眼，倒完洗漱缸子，回屋拿了三块钱就要走。
穿衣的冉军华叫住她：“你这是……”
“出去买早饭啊，不然早上吃什么。”没等冉军华回话，她就自行离去。
整个早上，邻居都八卦着冉家是不是发了财，怎么全家都吃着油饼油条的，甚至有小年轻私下讨论，难道分家就会变得这么富有。
林红知道院里议论什么，她抿嘴笑了两声，照江明这种花法，估计等着娘家问钱的时候，她就得去借了。
就等着看好戏。
她收拾好布袋子和粮票，准备带着冉秀秦出门。
“妈，我有事给您说。”冉军华拉住她，想赶紧把伙食费的事定下来，江明这般大手大脚的，等不到开饷，钱就得花光。
“我有事，等我回来再说吧。”林红不给他机会，冉军华撞到南墙才知道回头。
“不是！妈，真的很着急。”今儿说不好，晚上又得下馆子，前两次两口子新婚恩爱，吃点好的，冉军华心里也甜蜜，可天天下馆子，兜里的钱是越来越少，这两次还是冉军华贴的私房钱。
触到自己的利益，他有些不乐意了。
“哥，妈好像真的有事，要不晚上回来说吧。”冉秀秦在一旁劝着，她猜到林红的心思，就得让大哥见识到嫂子大手大脚的坏习惯，所以这事她站在林红这边。
见小妹都不维护自己说话，冉军华知道现在是谈不了，他无奈松开手，有些落寞说着：“我等您回来。”
两人匆匆出了门，李姨已经在北大街的北门车站等了许久。
见着林红就忍不住唠叨：“红啊，你再不来，这车就是下午的，咱们今儿还去不去。”
没等林红回话，她就拉着林红小跑进了车站，正着急也没多想买了三张票带着两人上了车。
等坐到最后一排时候，才发现林红带着冉秀秦。
“你带孩子来干什么！”下乡收鸡蛋，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
李春担心孩子在身边，办事不利索。
“她也老大不小，往后也是别人家里当家的，总得知道一些生活的门路。”
李春听不得林红说皱巴巴的话语，也是奇怪，自从她上回摔坏脑袋，往后说话老是带着一股文化人的韵味，可是林红大字不识啊。
她发现自己说不过林红，撇撇不纠结这事，只是车子发动时候，贴心提醒冉秀秦。
“进村后，你跟紧大姨和你妈，多看看就成。”
离饶城最近的村子也要三十多公里，大巴车摇摇晃晃开了快三个小时才到，除了林红有些激动，另外两人都睡得有些迷迷糊糊。
中途售票员吼了一声木棉村到了，李春瞬间惊醒，下车的动作像是刻在骨子里，什么话都没有说，拉着林红和冉秀秦就要下车。
等站立在路边，人都还是晕乎乎的。
林红盯着她，心想好家伙，这是来了多少次啊，这么轻车熟路的。
这回她是跟对人了。
三人喝了水，特别是李春清醒后才进了村，村口的妇女打量着来的陌生人，其中一个矮个子的妇女认出李春，她四处瞟了几眼才上去。
“大妹子，回家看你婶？”她边说边挤弄眼睛。
李春也上道，指了指手上的篮子附和道：“是啊，我表弟昨日到城里来，说我婶子病了不舒服，让我回来看看。”
“走吧，我带你。”说完跟周边的妇女招呼几声，带着林红三人进了村。
进村子后，矮个子的妇女脚步快了起来，李春麻利跟上，两人颇有默契往村子那头去。
到了一家土坡子堆起的三间屋前，矮个子妇女推开栅门，让林红三人进去。
“这会要多少？”她迫切问。
“你有多少？”李春冷静回着。
矮个妇女打量林红和冉秀秦，李春介绍这两位她的老姊妹和闺女，家里人身子不好，需要一天一个鸡蛋，妇女听完倒是见怪不怪的。
她平静点点头，让三人进屋坐会，自己反而出了门，往东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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