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无意的真相
还有半月就要进入正月,天气是越来越冷,巡逻几个大妈裹着家里的棉大衣走得慢吞吞的。
衣服重,风又吹得难受,巡逻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人小声抱怨。
倒不敢当着周大妈的面抱怨巡逻的不是,而是狠狠骂着小偷龌龊,偷了快半月还没死心。
这时有人疑惑:“这几天是不是没听说谁家被偷了,会不会人家都走了。”
她们老胳膊老腿的实在不想在深夜巡逻,好几人睡得晚,白天都没啥精神,虽然没上班可白日也得操持家里的家务活。
正说话,有几人又打了哈欠,一下传染一片,连林红也缩缩脖子,拢紧的衣口,昏昏欲睡。
她家冉军华都受不住,更不要说一群四五十的大妈们。
“周姐,要不您得空问问街道办,都没事发生了,咱们还要巡?”有人讨好问。
周大妈也不想巡胡同,可上回就因组织的事得罪了街道办副主任,这才几天啊,自己又去抱怨,那不是显得自己没集体意识?
这事她不能干。
“在巡两天吧,这也快月底了,等月底了我再去问问。”周大妈轻咳两声,主动往前走去,不想再参与这些抱怨。
大家围在一起看着她背影,有些人心里不服气。
“我家就我一个不上班的,天天都是我出门,我是受不了了!明儿我就去街道办说生病了,不巡了!”
“你走了,咱们不是少个人?”
有人撂挑子不干了,其他人肯定不愿意,又苦口婆心说着都是一个院的,有事不团结,传出去不是让其他院笑话。
说到其他人,知情的暗里低骂周大妈。
“人家其他院都是年轻人巡上半场,年纪大巡下半场,保证大家伙都能休息好。”
“就她心疼自家儿子,说不让年轻人巡逻,可瞧她病了,她家儿子也没多心疼她的。”
“对啊,”这时有人想起来院里也有年轻人加入的,她激动提高声调,“上回签名时候,不是也有年轻人吗?让他们替我们两日不行?”
“巡逻快一周了,我身子骨实在是受不了。”
见周边人都有抱怨,渐渐大家停了下来不准备往前,周大妈走了半截感觉身后空荡荡的,一回头那群大妈都在别人院门口檐下躲风呢。
她疾步走回来,低声呵斥:“你们干嘛,咱们得巡逻到胡同那头去!”
“快走!快走!”说着她拉起平日里关系好的。
晚上又冷又困,这会大家已经没了对她奉承想法,一个个歪着头缩着身子不愿动。
平日里相好的动了几步,见身后人没动,又缩了回去。
“周姐,实在是累,反正也没人偷东西了,咱们折回去吧。”她可怜道。
“不行!”见有人忤逆自己,周大妈想都没想就反驳出口,脸色也难看许多。
这下是把人都得罪了,大家伙冷冷盯她一眼,都抿嘴不说话。
“你们……你们……别忘了我儿子可是三车间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抢去。
“周大妈,话别说那么满,您瞧葛家小子还是二车间的二级工呢,听说要被罚去扫厂区了。”有人不屑白了她一眼。
站在人群找中躲风的林红一怔,没想到葛张江的报应来得这么快。
这话吓着周大妈,她也听说葛张江为了这事是日日堵着厂里的领导,好几日没回家了。
她被堵了咽下气,求救似地看向梁大妈,梁大妈微微撇开目光,假装没看见,可一旁的林红却扯扯她的衣袖,让她帮周大妈说一句。
梁大妈盯着林红,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是现在的林红为人处世不同往昔,她无奈叹口气主动说一句:“大家也别吵吵,这还有一个小时呢,抓紧晃一圈回去吧。”
“对,咱们晃一圈就回去。”周大妈借势下了台阶。
大家伙知道临时撂挑子不好,一个个看着彼此,最后不吭声往前继续走,林红跟着人群后面,低头思考着。
她觉得那群人应该是又偷着了,既然是冲着老东西去的,被偷的人家不敢声张,再这样下去估计年也过不踏实。
“今天这么没看见陈贾他媳妇呢?”林红问身边的梁大妈。
“回老家了,说是陈贾也快退休了,两口子想回老家生活,这次过年提前回去把老屋拾到拾到。”
这话倒是点醒了林红,她猜测陈家估计也被偷了老东西,只是没敢说,这次回老家应该是把其余的东西都带回去。
陈贾陈家本就是饶城人,国私合并经营时候,家里出了大部分的家产,随后一大家人搬到六十四号院。
在陈贾年轻时候,陈家挺有思想和远见的,让出这四合院大部分屋子给机械厂,然后让陈贾两口子进厂里工作。
虽然是家产散尽,但是瘦死骆驼比马大,陈家也算四合院里最富有的,两口子有个独子,颇有商业头脑,投机倒把很是厉害。
院里不少人找过他帮忙,所以和陈家相处也算愉快,大部分都不会当面提陈家过去的成分。
林红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靠谱,那晚陈贾被偷了钱,只是闹了两回就闷焉下去,估计是收拾时候发现老东西也被盗了。
他家过去是有些成分在,要是被人发现还留着那些金银首饰和古董玩意的,他家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一时间,林红又想起自己压箱底的金手镯。
“周大妈,要不咱们回去吧,这么多人那小偷也不会出来。”林红停住脚步,提出自己的想法。
“林红,你们刚刚还说没小偷了,怎么这会又有了?”
周大妈想捏林红这个软柿子,把刚刚的不满全部撒到林红身上。
梁大妈见机想帮林红说两句,可林红飞快按住她的手臂,她笑了笑表示这不是什么大事。
“咱们都是快半截入土的事,有些事知道不能说在台面上。”
“我说有就有,您要是不相信,这会回去看看厨房里您藏东西的地儿,看看有没有被撬过或许摸过。”
“你胡说什么,我家能藏什么!”一说到厨房,周大妈就跟炸毛的猫,忍不住龇牙咧嘴冲着林红嚷嚷。
其余人正看好戏呢,突然有人眼孔微震,一下联想到自己的厨房,她跺脚着急想回家看看,可是又不敢明说。
犹豫半会,鼓劲勇气朝着周大妈请假:“周姐,我想上厕所。”
周大妈冷眼看着她,还是点点头,可这人却往六十四号院方向去,大家伙正喊着她说走反呢。
可话音刚落,有人也明白了什么,连连举手都说自己要上厕所,突如其来的现象弄得周大妈心里也挠得慌。
她不由看向林红,只见林红眯眼笑着看着她,一副我懂的表情。
周大妈叹口气,随后着急往四合院去:“一块回去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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