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围观
两人回去时候，屋里又来了客人。
是小王同志。
他一脸羞愧朝着林红解释什么，林红的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可嘴角一直往下拉着，一点也不舒心。
“林姨，我当时头晕脑胀的，没个清醒。”
小王是上门道歉来的，他回家后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冉秀秦，人家冉秀秦从来没答应自己，自己咋说那么多胡话。
“人晕了就能胡说八道，你说姨对你咋样？上回给你介绍的姑娘，你嫌人家只读了初小，又不好意思张口说往后不来往，是不是姨拉下脸面给你推了？现在那户人家看见姨都没好脸色！”
林红本来是心疼小王的，想着介绍对象得慢慢来，女方得不介意他家的之前的成分，两人才能过好日子。
她真是好心都当成驴肝肺了！白瞎这段时间帮他物色的精力。
“你瞧上我闺女，咋不给姨说？”林红突然想到这茬，反问道。
小王一怔，这话问出他心中的尴尬。
他晓得自己的成分，可是抛开这点，他又觉得他配冉秀秦戳戳有余，每回鼓起勇气要迈出一步，心里念头又将他拉回原点。
所以食堂里他时刻向冉秀秦示好，也并未打算告诉林红。
“林姨，现在呢？”他内心仍旧保持一丝希望。
林红不屑瞪他一眼，她女儿白天才因他受了议论，这会这小子还反问自己，心里没数？
见她耷拉眉眼蔑视自己，小王瞬间明白。
他又给林红道了歉，也希望冉秀秦能原谅自个。
林红不想把关系搞僵，冉秀秦还得和他一块工作，她知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道理。
“我会转告秀秦的，能不能原谅你就是她的事。”
小王愧疚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苹果就走，一转身撞上到后院的梁秋。
“啥人啊，这么大力气。”梁秋不高兴嘟囔，一抬头看见一男子，顿时涨红了脸。
“不好意思。”小王心里够烦闷的，因走神撞上人，更加郁闷，他头也不敢抬，侧着身子不停给梁秋道歉，离开的脚步没停。
看着人远去的背影，梁秋害羞问林红：“婶，刚刚是你家亲戚？”
林红看出别的意味，她笑了笑，故意没明着回答。
“你找我啥事？”
这下梁秋才想起自己的来意，她伸头越过林红的身子往里屋看去。
“别看了，你叔不在，出去下棋了。”
梁秋一听，上前拉着她进了屋。
“今儿红袖章又来了，在澡堂里晃悠半会。”她专门过来说红袖章的事。
她已经上班两天了，心情也算恢复平常，可今儿红袖章一来她还是紧张，强忍心中的害怕，她还是跟上去看看红袖章到底干什么。
这群人拿着质量不佳的由头，在澡堂里这敲敲那看看的，快一个小时也没看出什么，但就是不离去。
他们领导跟狗似的跟在后头，后面遇上个脾气暴的老同志，说弄得他们没法洗澡，要澡堂退钱退票。
刚开始红袖章为首黑着脸上前准备呵斥一段，澡堂主管急忙拉过去解释，那同志是抗美援朝的老兵，获了一等功，是政府重点关注对象，不能动。
老兵却直接站到他们面前，骂着他们是国家的蛀虫，人民的公敌，吼得澡堂顿时安静下来，红袖章几人脸黑得难看，却无可奈何，只好收工离开澡堂。
不过出门时候叫着澡堂主管一块出去。
“他们当时离那两匹砖可近了，我在后面看得心惊，好在那老兵骂他们，转移他们的视线。”
“婶，在这样下去我可呆不住了，今儿出澡堂时候，我腿都软的。”
她是来林红这里找安慰的。
在梁秋心里，林红就是神人，每回听着她的话，都能平静下来。
林红心中也骂着这群红袖章跟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听梁秋的意思，这群人叫走管事的，下回还得再来。
一副不找出倪家的东西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别管，东西在婶这里，你安心上班就是，婶来想办法。”林红虽然这样说，可心中却无半点主意，眼下安抚住梁红才是正事。
“回去休息吧。”林红瞟见冉秀秦进了走廊，打发梁秋回去。
………
冉秀秦屋里
林红和冉秀秦面对面坐着，听完女儿的讲述，林红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这就在一起了？”她惊讶瞪圆眼眶。
冉秀秦羞涩点点头，和母亲说这个仍有些不好意思：“我俩打算明儿中午一块吃饭。”
现在汪长恒忙得很，也就中午赶稿子的时候能呆在厂里，其余时候都是跟着厂长到处跑，帮他背稿子。
不用她多张嘴，两人就成了？
林红一时间有些不了解年轻的爱情观，不过能成就顺她意，她没多说，冉秀秦办事她放心，这孩子虽然性子直，可看许多东西比谁都通透，也不知这性子遗传谁的。
第二日一早，汪长恒就在六十四号院门口等着冉秀秦一块去吃早点。
“不是说好中午一块吗？”斓秀没拒绝，一下就跳上汪长恒的自行车后座。
胡同里上班的人不约而同看向两人，瞧着两人亲密的模式，很是吃惊，这汪家的大儿子居然和工人的女儿在一块。
有人大胆戏谑。
“秀秦同志，你胆子大咧。”
虽然汪家被平反了，但总有人瞧不上，明里暗里总要贬低两句。
他这话虽然没说什么，可是带起语气，把该表达都表达了。
不上班的群众纷纷立足在原地，、等着看好戏。
“我胆子大什么？不就是自行车吗？”冉秀秦故意装作没听懂，手上还搂住汪长恒的腰，人微微靠在他背上，
汪长恒一怔，手使劲捂住车把手，身子僵硬不敢动弹。
这人见冉秀秦故意绕过话题，不服气，又看两人的亲密的动作，正要以长辈的姿态骂着有辱风气，丢了冉家的脸。
他嘴巴微张，话还没说出口，冉秀秦又添了一句。
这话吓得他东瞧瞧西看看，生怕自己的媳妇在周围。
“您胆子才大咧，上回瞧你从财务室领了饷就进了东大街的北苑筒子楼，这是去打牌了吗？”她眨巴眼睛，问的真诚，像是别无他意。
可周围一听却笑出来，没想到冉家姑娘嘴巴如此厉害。
那北苑是有名的赌博屋，住的是暖瓶厂聘请的大技术员，有本事工资高，而且都是外乡人。
没家室在身边，闲的无聊时候就好赌，之前街道办联合暖瓶厂上门教育几回，这表面没打牌了，私下还在悄悄的。
附近居民眼红人家工资高，也总喜欢上门掺和打牌，一来二去渐渐成了大家不明说的赌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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