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前世今生
月白微微一笑:“这件事过于玄虚、缥缈,近乎神话,也不知该不该说起?”
范明远也报以一笑:“人们常常会有思维定式,习惯于把一些事情说成是异想天开。其实呢,多换换思路,多换换视角,对于我们弄清某些重大事情的‘庐山真面目’,应该是不无裨益的——”
得到对方的肯定和鼓励之后,月白也就缓缓说起来了:其实,要说什么“周易”“鬼谷子”“天机图”,以前从人们的言谈之中,我也听过其中的片言只语,甚至,这些书的封面,我也扫过几眼,只是,从来就没有仔细翻阅过。哦,那是三年前的一个夜晚,那大白天里,忙的事情比较多,休息的时间也就提前了些。只是,有时候人偏偏就那么奇怪,明明是想着早一点进入梦乡,却变成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焦躁了好一阵子之后,我索性把心一横:算了吧,就这么天马行空一番,反正明天休息,不用起早。
这样想着,心中的那些思绪,倒是有点泉水轻轻流淌的味儿了:我们总想着早早入眠,多半是觉得休息好了,明天精神更好一点,可以更好地学习、工作,或是闲逛游玩什么的。于是,我们就这样想,我什么都不想了,快点入眠吧?其实呢,这种想法本身就是杂念。你还想着快点入眠,怎么就能叫“什么都不想”呢?或许,真正的“什么都不想”,多半就像山间的溪流,缓缓的流淌着;或者像那无边的原野,不经意间飘来一阵幽香;又或者,就像那淡淡的月光下,一大朵白云舒展开来,像花儿在盛开,像仙鹤在轻舞,像丝线在摇曳。
这样想着,我的那颗心,似乎也在淡淡月光与丝丝白云之间,怡然飘飞着。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我突然发现,自己在置身于一片原野之中。脚下,是如茵的草地,柔软轻绵。向偏西一侧看过去的时候,那树枝、树梢影影绰绰的,那银盘似的月亮恍如就挂在那树梢上。四下里张望一番之际,却又发现没个人影,甚至连一只喜鹊的影子也看不到。我,我有点纳闷了:这,这是什么地方呢?以前,我好像是从来就没来到这儿。还有,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片草地上的,也是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也就是说,此前的一段时间,我又是在哪儿呢?人说一头雾水,这一刻,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
“月白,你,你来了——”茫然失措之际,我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那一瞬间,尽管觉得有点惊讶、疑惑,甚至还有点害怕,不过,我还是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毕竟,这是同类的声音;至少,这茫茫天地之间,不至于只有我一个人。这样想着,我就循声望去。前边不远处,一位古装夫人,就站在那儿,她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样子,正微笑地看着我,雍容华贵之中,又带着几分慈祥和蔼。涌上几分好感之后,我也就放下心来,向她走去。尽管,此前我从来没见过她,也不知道她是谁,也懒得去想她是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哦,小妹子,你叫月白?”她拉着我的手,轻声问道。
那丝丝暖意沁人心脾,我也就放松下来了,这样回答道:“是啊,我叫月白。哦,你呢?”
“哦,我也叫月白。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叫月白了——”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她这样对我说道。
我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也就回过神来了:这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的是!只是,这位月白夫人是如何知晓我的名字的,这一刻为什么又在这儿等着我,却依然是一个谜。
“哦,月白夫人,有什么事情吗?”我试着这样说道。
她依然是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这样说道:月白妹子,接下来我要说出了这番话语,事情比较冗长,一时半会儿之间,恐怕也较为难懂。因此,就想先问一句,你有没有兴趣往下听呢?
我寻思道:这样的古装夫人,前所未见;而且,就算是以后,也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这一刻,可是机会难得啊!
“夫人,你就这说吧,月白洗耳恭听——”我这样回答道。
那夫人嘴角荡着一丝笑意,缓缓说道:月白妹子啊,你我同名,本就有缘。而且,你为人谦逊,堪称可造就之才。既然是这样,我也就直说了吧。好几百年前,当时还是大明建文年间,发生了一件大事,世人称之为“靖难之役”。说简单一点,就是叔父与侄子争夺皇宫里的那张龙椅。事情的结果就是,叔父燕王攻下了京城,赢了这场战争。不过呢,原来的圣上却不知道了哪里?对此,当时的人就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当时那建文帝就葬身于那场宫中大火了,也有人说是通过密道,逃到外面去了。嗯,真相到底怎样,一直是众说纷纭。不过呢,从燕王此后一系列的举动来看,建文帝南逃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当败局已定,皇宫即将易主之际,建文帝在想些什么呢?既然还想着卷土重来,肯定是要带上一些最为重要的物品,才能够离开的。因此,那一部“天机图”,以及那一本“烧饼歌”,肯定是要带上的了。在建文帝看来,这两部书,事关国祚,似乎还能预示着此后大势气运的走向,自然是非带不可的了。这样一来,在几个心腹的簇拥、护卫之下,建文帝就带着这两本书,从密道里逃走了。
有人或许也会怀疑,既然当初建文帝已经把这两本书带走,而且他此后下落不明,那么,后世之人为何还能看到这两本书呢?因此,一些人就这样想,当时建文帝所带走的,应该另有其书。这样一来,不久之后,朝野内外、庙堂江湖、草野山河之间,就出现了“长生诀”的传说。唉,当时我和风清妹子也听信了这一说法,还为此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唉,方向都错了,结果也就是南辕北辙了。
多年以后,我依然在反反复复地追问和思索:当年建文帝出逃之时,到底带了着什么物品呢?
那些日子,还真可谓绞尽脑汁而不得其解了。只是,有些时候,上苍似乎还真的不负有心人。就在我深感即将垂垂老去,依然难窥门道之时,有一天晚上,再次翻阅起那部“天机图”之时,就想无边暗夜里闪过一道亮光,再稍加思索,我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哦,怎么说呢?建文帝既然知道这两本书如此珍贵,而自己这一走又是吉凶难料,能不能再回来都还是一个问题。这样一来,何必又把正本拿走呢?于是,在城破之前,他就吩咐几个心腹,笔录了副本,而将正本放回原处。大概,他是这样想的,这正本就留在这儿,燕王加不加以重视,也还是一回事。而如果从国祚的角度考虑,这样的两本秘典,也当留给后世的有缘人吧?
想清楚了这一节,我才如释重负,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
月白妹子,以后有机会,你也不妨留意一下这两本书,说不定对你的安身立命,对世事变幻,也会多一点把握。
哦,说了那么多,我差点儿就忘了,有关那建文帝的事情,你可以翻看一下那部“天机图”的相关内容,如果觉得那书里说得还不错,就不妨将整本书大致看一下,说不定还真有用。嗯,那相关内容,就在那本书的第——
“月白,怎么不往下说了?我,我听着——”大概是迟迟没有下文,范明远这样提醒道。
“就是到了这儿,那个梦,”月白歉然道,“就结束了——”
“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范明远感慨道。
“刚刚醒来的时候,甚至是此后的好几天时间里,我也是这样想的——”月白这样说道。
凝神片刻之后,范明远这样说道:其实,那个梦能够到这一步,也相当难得了。这些年,那部“天机图”也不再是什么不传之秘。只要你有心,一些玄迷,也是可以破解一二的——
“嗯,那就看看吧——”月白微微一笑,接着就从包袱里拿出一本书来。
范明远一看,甚是欣喜。
原来,摆在他面前的,还真的就是一部“天机图”。
两人把头凑在一起,翻看了一阵,就把目光停在了第二十八幅图上。
原来,此图画的是一间宫殿,宫殿上有燕子飞来。
再看那图下的文字:草头火脚,宫殿灰飞。家中有鸟,郊外有尼。
接下来,还有四句五言诗:
羽满高飞日,
争妍有李花。
真龙游四海,
方外是吾家。
“其实,”月白缓缓说道,“只要对大明历史有所了解的人,一旦确认宫殿上所飞着的是一只燕子,接着还能猜出”草头火脚“这一字谜,另外还懂得建文帝的四叔父曾被封为“燕王”,这一幅图,也就不难破译了——”
“是啊,就算你不相信那‘天机图’,也可以把这第二十八幅图,当作历史小故事来看,权作茶余饭后的谈资吧——”范明远这样说道。
凝神片刻之后,月白这样说道:这世上,事后诸葛亮不少;而真正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人,又有多少呢?嗯,好在这部书,大约还有二十幅图,说的是现在与未来,值得好好琢磨、体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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