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元旦晚会马上开始。
江亦然正在收拾书包，突然被后桌的女生碰了碰肩膀。
“怎么了？”她扭头问道。
女生一脸八卦，凑近说：“哎，那个学弟在外面等你呢。”
“……”
江亦然瞥到书包夹层的那个笔记本，上面还有她画的沈忱。
昨天晚上被三人看见了好一顿调侃。
说认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她素描画的那么好看。
方敏：“瞧，要不是这学弟，咱们还能知道你有这一手吗。”
陈欣拱了拱她：”你藏挺深的。”
她笑笑，看来画的不错。
事与愿违，不是他，也没有他。
余笙带着他那个万年跟屁虫曹轩和大忙人江远还有几个篮球队的成员刚刚打完篮球，就这样一群人毫不避讳的站在门外。
因为运动以后比较热，所以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不多，跟班级里那些奋笔疾书的人比明显像群另类。
江亦然背上书包，直接头也不回的朝前门去。
“哎呦我的姑奶奶，你等等我们啊！”
方敏匆忙将笔袋塞进书包，与早就等候多时的陈欣一同冲出去。
余笙他们在后门注意到了，也屁颠屁颠的跟上。
“学姐，慢点走啊，晚会还没开始呢。”
“就是，放心吧学姐，来得及啊，阿忱已经去帮我们占座了。”
阿忱……
“你们让他一个人去占那么多位置？”
突如其来的问题，使得余笙不由一愣。
刚才他本来是想让沈忱跟几个人一起去的，但是几人偏说要跟他来凑个热闹，近距离观赏一下未来嫂子，把他哄的老开心了，所以他问沈忱一个人可以占吗，沈忱应下，他也就没多说什么直接来了。
方敏和陈欣从几人身后窜进来，看见江亦然那一脸不爽的表情，脸都阴沉下来了，不由得瞟了余笙几眼，这姑娘她生气了。
余笙也是个老直男，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到她情绪的不对，就想着适时开口缓解一下尴尬。
“那我们赶紧去吧，那个……晚会可能会比较晚结束，我买了一些吃的我们可以先垫肚子，到时候再一起去吃夜宵，学姐你看怎么样。”
江亦然没吭声，陈欣抿唇，上前去抱住她的手臂，跟她闲聊着。
方敏冲他们翻了个白眼：“闭嘴吧。”
几人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
余笙尴尬的挠挠额头，上前站在江亦然另一边又开口跟她搭话。
到了体育馆，场内已经被布置好了，人也多了起来，大多都凑在前排占座。
“阿忱！”余笙抬手，他一进门就注意到了那排位置上的沈忱。
江亦然目光一滞。
方敏瞪大眼睛，不妙。
沈忱身前站着一个女生，大冬天穿着裙子，画着淡妆，明显是一会儿要上台表演的。
两人闲聊着，女生俏皮可爱的给他递了一颗棒棒糖。
几人已经顺着靠近了。
“谢谢，我不喜欢吃甜的。”
他不喜欢吃甜的……
江亦然篡紧了衣服口袋里的那包草莓味软糖。
“好吧，”女生收回手：“你朋友来了，那我先去准备表演了，我是第三个，记得看哦。”
“嗯。”
几个男生凑上前在沈忱旁边坐下。
“哟，知名度蹭蹭往上涨了啊忱哥。”
“什么时候认识人家小学妹的啊？”
“就是，藏那么深连我们都不说啊？”
众人嘻嘻哈哈的打趣道。
余笙也拍拍他肩膀：“可以啊兄弟。”
沈忱没有回应，扯开了话题：“占到了，这里不够，后排还有两个。”
“谢了啊兄弟。”
回头看见江亦然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坐下。
方敏刚打算坐到她和陈欣旁边，结果就被余笙接了胡。
“学姐，我坐这，你坐那儿去可以吧。”
之前看他这张脸还能忍，现在怎么还变本加厉了？
江亦然看见他坐在自己右侧，直接毫不犹豫的起身，朝另一半场地走去。
还有位置，她干嘛非得坐他找人占的？
陈欣：“咱们……也走？”
“走啊！干嘛不走！”
余笙眨眨眼想跟上，却被人按住了肩膀：“你一会儿不是还要上台吗？”
他思虑片刻，随后坐直。
安江冬天的晚上特别冷，方敏拉着陈欣去外面小卖铺买了一大碗关东煮才回来。
两人吸吸鼻子，在江亦然身边坐下。
身边落下一股冷流，她不由得哆嗦一下，随后又被热气包围。
江亦然看她。
方敏直接抄起一串丸子就怼到她嘴边：“有什么是吃一顿解决不了的？”
陈欣也拿起一串海带：“如果真有，那就吃两顿。”
热食下肚，三人盯着台上看。
元旦晚会正式开幕，彩灯打着新搭建的舞台，五颜六色的，照的报幕的同学脸上变幻无常。
台下呼声很大，高中时期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书和试卷，没有老师和家长，光是这种氛围就能把人整的兴奋不已。
然而并没有等来第一项高一女生的舞蹈表演，反而还见到了江亦然最不想见到的一个人。
余笙正立在台上，捧着一大束玫瑰花，手上接过报幕同学递来的麦克风，面上带笑，正在台下寻找着什么。
“安静一下，”余笙有力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场馆的每一处，底下认识他的和不认识他的都纷纷配合噤了声，然后他直接将目光落在了江亦然身上。
“大家好，我是高二一班的余笙，余笙的余，余笙的笙……”
说到这里，底下有人偷笑，早就知道这位爷要干嘛的人更是笑的欢。
“笑死我了，这自我介绍等于白说。”
“哪能啊，笙哥的心思你别乱猜。”
“咱也不用多介绍，反正主角知道就行了。”
“高调，不亏是我余少。”
沈忱不知道余笙想干什么，对于几人的谈论也并未参与，总之他想上台去，找自己帮忙，沈忱就去找了高一文学社的社长说了。
结果显而易见，人家同意了，余笙也上去了。
“在座的应该有很多人认识我，我就不多介绍了，我还是校篮球队的队长，今天站在这里，也不是来表演的。”
底下人很疑惑，议论纷纷。
“不应该开始了吗？他不是来表演的上去干嘛？”
“不表演，还拿玫瑰花，不是来跟哪个女生表白的吧？”
江亦然拧眉，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这绝对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那么抗拒在麦克风中传出自己的名字。
“我就是来表白的，鲜花一定要配最美的人，你们应该都懂我意思的，”余笙直接下台朝着江亦然那边走去：“明人不说暗话，江亦然学姐，我喜欢你，你能接受我的表白吗？”
入眼的是一束鲜艳明媚的玫瑰花，花瓣上还有点点水滴，衬的它更显好看。
有人已经带头起哄了，面对这种场合，身边只有非常整齐的呼声：“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江亦然抬头，眼神冰冷的盯着他，男生脸上充斥着笑意，眼睛里泛着耀眼的光。
方敏心道不好。
刚回过神来，陈欣手里的那个纸碗已经被江亦然一把夺过。
沈忱几乎是立刻拨开拥挤的人群进入，里面已经传出了惊呼声，他刚进去就发现余笙满身狼狈的站在原地，脸上，身上都是颜色不明的液体，那束艳丽的玫瑰花也蒙上点点斑迹。
“有意思吗？整天缠着我有意思吗！？”
江亦然毫不掩盖自己厌恶的表情，恼怒出声。
一些早就看她这种好学生不爽，还带着些嫉妒的意味的女生议论着帮余笙说话：“怎么这样啊，人家对她多好。”
江亦然眼角微红，在看到沈忱的那一刻彻底绷不住了，视线突然模糊。
她无端的遭受旁观者的指责，是好学生又怎么样，不也是个正常且普通的女孩吗，遇到不喜欢的人喜欢自己一再拒绝推脱甚至想远离，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方敏和陈欣吓了一跳，余笙会干出这种事来她们都没有这么震惊。
她们本来以为江亦然会直接拒绝，之后离场，结果她直接拿起那碗关东煮的汤朝着余笙的脸泼上去了。
汤汁留有温度，还撒过辣椒粉，余笙的脸像是被甩了一巴掌，瞬间感觉火辣辣的。
好在他提前闭上了眼，带有辣椒粉的汤水并没有进入眼睛。
“我受够你了，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你！”
气氛瞬间冰冷，周围安静的可怕，完全没有元旦的欢愉氛围了。
江亦然忍着泛酸的眼睛，大声道：
“我不需要你给的任何东西，不需要你的关心，更不会喜欢你！”
丢人，真的……太丢人了，这一切都是他给的，是他让她这么出丑。
彩灯还在不停的闪烁着，沈忱第一次见这么乖的女孩子发火，他愣了片刻然后上前。
余笙死死的攥紧拳头，咬牙切齿：“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收我的花。”
“为什么要邀请我参加你的生日。”
为什么还要给我希望，让我认为你对我有一丝丝的好感……
江亦然瞳孔猛的一缩，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始落泪。
花是他送的，可她什么时候收过余笙送的花？她只收过一个人给的，那束满天星，在她的房间，正对窗户，吸收日月精华，被她小心呵护的非常好。
可笑，真的可笑，江亦然感觉自己被剥夺了一切。她像一个傻子一样，天天跟一捧没有生命力的摆设自言自语！
骗局，她突然想到了陈欣之前随口说的一句，沈忱要是帮余笙来追她，她该怎么办。
余笙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流泪，沈忱递上一包打开的纸巾。
“擦擦。”
他接过纸巾，闭了闭眼。
真的是犯贱，余笙还是无法忍受她在自己面前哭。
人群中还有上一次在图书馆调戏沈忱的蓝毛，她看热闹不嫌事大，见他们出大丑，连忙跟几个小姐妹纷纷数落起江亦然来。
“人前好学生，人后就这么对别人。”
“可不是嘛，人家也是好心好意的，她不领情就算了，还拿关东煮的汤泼人家，脏不脏啊？”
“我还以为真的是什么乖乖女呢，原来只是在老师面前做做样子，现在不就露出狐狸尾巴了吗？”
方敏朝后面怒道：“闭嘴！你们凭什么随便指责别人？”
陈欣拍拍江亦然的背，无声地帮她擦拭眼泪。
曹轩和江远在外面看了半天，好不容易挤进来，看见余笙这幅样子也是大吃一惊。
如果他们没有记错的话，这位不好惹的爷，他有洁癖。
蓝毛还在不停的耍嘴炮疯狂输出：“成绩好又怎么样，只会在老师面前装装样子，背后品德败坏，这算什么好人？”
陈欣能明显察觉到江亦然正浑身颤抖着。
她非常惧怕这种目光，这种目光从来没有在她身上出现过。
像是要把她从人间天堂恶狠狠的拽入魔鬼地狱。
“够了！老子表白被拒绝关你屁事！轮得到你说话吗？滚远点！”
余笙浑身戾气，对蓝毛这种女生毫不客气的发火。
江亦然抬起挂满泪痕的脸，哽咽道：“对不起。”
她转身拎起座位上的书包，直接推开人群冲了出去。
“然然，你等我们啊！”
方敏拉过陈欣再次跟余笙道了歉：“抱歉啊，你看见了，以后也别自讨苦吃了。”
随后两人也顺着人群让出来给江亦然过的道离开了。
“我是不是，把这一切都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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