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元旦假期很快过去。
回到学校的时候还是有些人对余笙和江亦然在元旦那天的事议论纷纷。
有人说余笙热脸贴冷屁股，不值得。
也有人说江亦然忍了这么久才爆发，脾气也是真的好。
总之这次事件过去以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余笙了，江亦然自己反倒落得清净。
终于可以正常上下学了，就是奇怪，为什么随着余笙消失在她的生活当中，沈忱好像也不见了，她有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
一直到一月七号那天，方敏拉着陈欣到处挑礼物。
不知道江亦然想要什么，直接问了买给她又没有想给她的惊喜感了，她挑挑捡捡，终于看中了一块手表。
“这个好看！”
“然然好像确实没有戴过手表。”
陈欣这句话本来的意思是手表可以，刚好江亦然也没有，这个挺好看的。
但是方敏理解的却不是这样的，她想也是，现在都有手机了，谁还专门戴手表啊。
方敏摆摆手，果断放弃，再次在礼品店里游荡起来。
她绕过第一排的货架，打算去另一排看看，结果就看见门口走进来的四个男生。
几人长相都颇为出众，身高差不多，嘴角挂笑，像是在聊些什么趣事。
为首的一个男生五官端正，身形笔直的朝里走来。
天，这不是余笙他们吗？
方敏立马缩回去，在第一排货架边上偷看。
“你干嘛鬼鬼祟祟的，跟个贼似的。”陈欣半开着玩笑，打算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被方敏一把拽回来。
“嘘！”
一直食指就这么封住了她的嘴唇，想说的话也咽在喉咙里。
“都闹那样了笙哥还要去人家生日，也不怕被人撵出来。”
曹轩小声嘀咕。
江远按了一把他的脑袋：“得了吧，人家脾气多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脸了还记得道个歉，再不济也不会被撵出来，顶多是委婉拒绝。”
江远扭头看向后面沉默不语的男生：“你说是吧阿忱。”
方敏和陈欣定睛看过去，沈忱还真来了，刚才还没有注意到。
“嗯。”
他声音很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陈欣眼尖，注意到了他拿着手机的那边手，手腕上戴着一块白色的手表，款式很常见，就是普通的学生手表。
相反，前面余笙的那块手表看样子就不便宜，简直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很快方敏也注意到了，那块手表跟她们刚才看的那个还挺像的。
两人对视一秒，立马转身朝里走去。
方敏取下刚才的那块白色手表，手表表盘是透明的，里头的指针正在一步一步的走，绕着圈。
表带是白色的，跟沈忱手上那个简直是一模一样。
手表便宜，三十来块钱。
“看不看时间无所谓，主要是它可以安静的当个摆设！”
余笙抬手，靠近货架，从上面拿起了一个精致好看的杯子。
他看了一会儿，瞟一眼货架上标上的价格，皱眉思考着什么。
江远凑近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这么快挑好了啊。”
“有点便宜。”
他的意思是，会不会有点拿不出手。
“得，就你昨天给我们看的那个，你信不信拿去了人家真给你赶出来。”
沈忱收起手机，抬头往几个架子上瞥，在寻找着什么。
曹轩拿来一套练习卷，江远瞧见了直接一把夺过。
“你俩真的情商低。”
一个大少爷，花重金去买了一个电子投影仪，可以玩游戏的那种顶配，一万多，人家可能过个生日都没他礼物钱花的多。
另一个呢，过生日那么开心的一天，给人家送习题？他不会真的以为学霸都是喜欢学习的吧？每天在学校累的要死，他还上赶着去多添一点麻烦。
江远无话可说，扭头看见沈忱拿了一个偏复古风的音乐盒，有点钢琴的元素，不会很可爱，也不会显的太老。
“还好有个正常人。”
最后，江远选了一串好看的风铃拿礼盒包好，余笙拿了那个黑色的保温杯，曹轩挑来挑去，然后抱着一个很大的恐龙娃娃过来。
“怎么样？女生不都喜欢毛绒玩具吗？这个可以了吧。”
“……”
他们这些人里，只有沈忱有江亦然的联系方式。本来两人还疑惑着，结果余笙拿过沈忱的手机，直接拨打了电话。
沈忱又接回手机，抿了抿唇。
江亦然躺在房间里，刚刚收到江亦洋发来的两百五十块红包，发了个表情包回过去。
手机界面突然变样，弹出来一个通话，江亦然悬空的手指一顿，长睫微微一颤。
沈忱邀请您进行语音通话。
通话声响了很久，就快要自动挂断时，那边接通。
沉默……
沈忱这边安静下来，只能听见风声和呼吸声，不止一道的呼吸声，四人的目光都落在手机屏幕上。
五秒……
十秒……
十五秒……
江亦然忍不住先开口了：“喂，沈忱？”
“嗯。”那边终于出声了。
“你是……打错了吗？”
“没有。”
“哦，那你找我有事吗？”
“有。”
江亦然瞬间心跳加速，感觉手机在手里就像一块烫手山芋一样，她却紧紧攥住。
“你找我什么事啊？”
“今天你过生日，”顿了一会儿，他又开口：“生日快乐。”
江亦然没有想到他会记得自己的生日，她微微弯唇：“谢谢。”
又是沉默……
江亦然突然想起来，之前她好像邀请过沈忱他们参加她的生日聚会来着。
之前笃定他肯定会来，现在他不说话了。
江亦然试探性的问道：“你要来……给我过生日吗？”
沈忱知道她家的小区，但不知道具体在哪一栋哪一层。
江亦然本来想下楼去接他们来着，结果那边有人说在门口，现在已经看见方敏她们了，跟她们一起上来。
江亦然后知后觉的起身，连忙穿上拖鞋跑去洗手间，对着镜子看看这看看那的。
头发没乱，牙齿很干净，松口气后，她又扯过毛巾，沾水拧干，洗了遍脸。
她下楼去，看见江亦洋靠在沙发上嗑着瓜子，在他身边坐下。
“哟，今天穿的挺好看的啊二百五。”
想起他发的那个红包，江亦然瞪他一眼：“你才二百五！”
“行，你今天过生日，我不跟你计较。”
江亦洋语气带点调笑，不再逗她，继续看电视。
这时，门铃响了，很清脆的声音。
厨房里传来了安琪的声音：“然然，可能是同学来了，开开门去。”
“好。”
江亦然应声，走到玄关处，握住把手将门打开。
映入眼帘的不是谁的脸，是一个大的绿色玩偶脑袋。
“生日快乐！”
她嘴角笑意加深，收回脚给他们腾位置进门。
江亦然从鞋柜里拿拖鞋出来，一双双摆在地上。
几人纷纷送上礼物。
她接过曹轩拿的那只玩偶，见他笑嘻嘻的说：“我刚在门口才从袋子里拿出来的，没有弄脏哈姐。”
江亦然回了他一个微笑并道谢。
江远把礼品袋递给她。
余笙犹豫着：“学姐，那个……”
江亦然也接过他的：“谢谢。”
看样子已经把事情忘了，那就好，余笙这么想着。
沈忱最后一个，他顺手带上了门。
江亦然今天穿的是带有淡粉条纹点缀的白色外套，沈忱的外套也是白色，倒有点情侣装的意思。
少年的手非常好看，他拿着礼物，露出少有的笑容，说话间，小虎牙露出来，平添一点从前没有看见的，可爱的意味。
江亦然平静的看着他，心里却早已经波涛汹涌，弟弟真的好奶啊！
“生日快乐。”
方敏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更是跟这家里的人都混的可熟了。
“亦洋哥好。”
江亦洋抬头看见她们：“来了啊，沙发，随便坐。”
江亦然跟沈忱单独待在一起很容易脸红，她努力克制着，众人在沙发上坐下。
因为有一个大她们两三岁的大哥在，所以几人也没有特别放肆，只小声议论着什么。
江亦然把礼物全部整好拿上楼。
下来的时候江楠也回来了。
“这么多人啊。”
他提着一个大蛋糕进门。
一张桌子，搬来了几张椅子。
江亦洋拉过窗帘。
明亮的灯光照在餐厅里，今天非常热闹，菜全部上齐以后，大人没有留下跟他们一起吃。
本来是想把江亦洋也给招呼走的，结果他直接落座吃起来了。
众人倒上果汁饮料碰杯。
“学姐，祝你天天开心啊！”
“岁岁年年不挂科。”
“朝朝暮暮有帅哥！”
“越长越漂亮。”
“发财，发大财来养你哥我。”
众人哈哈大笑，场面十分热闹。
江亦然今天很高兴，尤其是这一刻，她收到了他的祝福。
“心想事成。”
就四个字而已。
但是是他说的。
心想事成吗……
她会的。
吃的差不多了，江亦洋从厨房里拿出蛋糕，拆开，将那顶滑稽的生日帽往江亦然头上套。
她不太想要，伸出手想摘下来，结果被好姐妹一把摁住。
方敏冲她笑：“寿星就要戴这个，不能摘。”
江亦然眼睛弯弯，忍不住咧开嘴角。
那好吧。
蛋糕是双层的，她喜欢的草莓和芒果点缀在上面，奶油铺的很整齐，撒了奶粉，样子很养眼。
顶层中间插着一块巧克力，上面写着：生日快乐。
“哇塞！”
方敏掏出手机，对准蛋糕咔咔一顿拍。
“我爸要是能有这眼光我以后生日都不用愁订什么蛋糕了。”
方敏拍完以后，几个男生纷纷往蛋糕上插蜡烛，江亦洋点燃，一共十八根。
从今天开始，她十八岁，是成年人了。
陈欣关上餐厅的电灯开关，原本亮堂的室内瞬间暗下来。
蜡烛闪着微弱的一丝光芒，十八支聚在一起点亮了餐桌。
“3，2，1。”
方敏举着手机，倒计时结束以后唱起生日歌来。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几个男生也跟上，屋内氛围很好，温馨一片。
“祝你生日快乐！”
唱完歌以后，江亦然在大家的注视下闭上眼，双手十指交握，开始许愿。
以往的生日，除了小时候想要什么东西，长大后她就没有什么愿望了，都是被她们几个逼着随便许一两个，前年甚至都只是做做样子给她们看，根本没有许。
其实江亦然不信这个，如果许愿真的有用的话，那想要什么没有？
她从来不信不劳而获，许愿对她来说就好像跟神明祈祷这一类的神论，她不信这个。
但是这次不一样，她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心里也非常快的想到了一个愿望。
不算愿望，只是几个字而已。
这次让她也信一下好了。
江亦然凑前去，吹灭蜡烛。
灯再次打开，餐厅里恢复光亮，黑暗被驱逐的无影无踪。
蜡烛被拿掉，江亦洋递给她切蛋糕的刀。
“来，切个第一刀。”
江亦然听话的从中间切了一刀，然后就跟往常一样松手让江亦洋干了。
方敏录到这里停下，在旁边坐好聊天。
拿到蛋糕，江亦然尝了几口，奶油很绵密，牛奶味很足，蛋糕里面有布丁和菠萝，还有果酱，甜甜的，非常符合她的胃口。
想到了什么，江亦然突然转头看向沈忱，他说他不喜欢吃甜的，糖是甜的……蛋糕也是甜的……
注意到了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沈忱回看过去。
他在笑，少年明眸皓齿，眼里似有星辰大海，手中托着蛋糕盘，右手拿着叉子。
江亦然想，沈忱笑的样子，这个画面，她大概会记很久很久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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