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个问题

小女孩独自一人待在家里，看着鱼缸里的鱼儿，她的父母在日夜不停地建造宇宙飞船。社会化抚养自世历6000年便停止，元帅把人类所有的精力和资源集中起来建造宇宙飞船。

        问题多坐在书桌上不停地向小女孩提问，小女孩的意识接收了问题多的问题。问题多的第一个问题是与修仙者有关。世历3000年左右出现了第一批修仙者，他们宣称修仙者的数量保持恒定，约一千人。但是，为什么世历3047年以后再也没有新的修仙者出现？

        小女孩的回答是这样的。你认为修仙者代表的是什么？什么样的事物会保持恒定？

        问题多回答，能量可以保持恒定。然后问题多安静下来开始思考修仙者与能量的关系。

        小女孩这时候开口道，世历3037年，修仙者代表柔婴与科技者代表元帅共同发现了修仙者的本质是世界意识。学术界普遍认为意识形态的生物比碳基生物更加高级。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修仙者放弃纯粹的意识形态而选择更加低级的碳基生物呢？

        问题多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第一种可能性是碳基生物是意识形态的生物基础，当碳基生物出现问题时，意识生物也不能幸免。第二种可能性与第一种可能性完全相反。第三种可能性则是第一种可能性与第二种可能性的中间值。

        小女孩再次开口道，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意识形态的生物比碳基生物更加低级或者意识形态的生物比碳基生物的等级是同等的或是无法比较的。自主性显然可以用于判断生物的高级程度。所以，你认为意识是否完全自主。

        问题多想要反驳小女孩在课堂上的论调，即意识可以完全自主。他认为意识永远无法完全自主。但是无论上述哪一种可能性，都逃不过一点，即世界意识代表一种能量，因此才能永远保持恒定。就是说修仙者所说的数量约有千人，是指某一种能量约有千人。能量有数量上的单位，也有质量上的单位。一份能量是它的数量，一克是它的质量。那么修仙者说的是质量还是数量？

        于是，问题多再次开口道，让我们假设意识完全自主，那么意识形态的生物就比碳基生物高级。那么就是低级作为高级的基础。碳基生物是意识形态生物的基础。修仙者选择放弃意识形态而选择碳基形式的原因就是他们的意识出现了问题，迫使他们降级成为碳基生物中最高级的人类。

        小女孩开口道，假设意识不能完全自主，和意识无法自主。那么，意识形态生物就与碳基生物同级或者意识形态生物比碳基生物低级。当意识形态生物就与碳基生物同级时，需要经过漫长的时间，已知碳基生物到碳基生物的演变需要数十亿年，因此至少超过数十亿年几十倍的时间来使意识形态生物演变成碳基生物。早于地球的诞生时间。有因为修仙者自称地球是他们的母亲，即意识形态上的母亲，所以排除意识形态生物就与碳基生物同级。同理排除意识形态生物比碳基生物低级的可能性。结论就是意识形态生物的意识可以完全自主。

        问题多开口道，那么修仙者就是意识形态生物拥有人类躯体的生物。修仙者的意识永远不会消失，修仙者不再出现的原因是失去了合适的躯体或者是他们已经变得和人类一模一样了。

        问题多立刻联想到人类与修仙者经过共同的基因改造后的产物。很多人类选择把自己改造成预言亚种或想象亚种，但只有零星几个修仙者把自己改造成领导亚种或实干亚种。前者的改造异常成功，后者的改造差强人意。

        问题多开始徘徊在家中，他的父母也在日夜不停地建造宇宙飞船。通过一个小小的意识交流仪器，问题多的大脑就可以和小女孩的大脑进行一场快速短暂的头脑风暴。问题多向自己的芯片发出指令，统计地球现存的所有预言亚种和想象亚种的数量，他们的数量被芯片显示为两千人。相当于总人数的百分之八十。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修仙者的基因变得越来越多，真正的人类基因却越来越少。

        头脑风暴结束后，小女孩还是一直看着家中的一个小小的球形鱼缸，一条孤零零的鱼正在游啊游，一圈又一圈。“什么时候，问题多才能意识到他只不过是一只被困在井底的青蛙呢？”

        问题多重新坐回他的书桌，书桌左侧有一把玩具尺，玩具尺里有一座小小的迷宫。一个小球在尺子的最上端，只有一条出口联通尺子的最下端。只有一条路通往出口。

        这是世历6036年，小女孩与问题多结束第一次课的下午。头脑风暴结束后，夕阳的余晖同时照入两家的窗户，映在两人六岁的稚嫩的脸蛋上，“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们同时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老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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