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无情剑道
他整个人,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以往的燕一夕,温文尔雅,有种出尘气质,宛若谪仙,但是如今看起来,更多的,却是冷峻之感,如同玄冰,气息冷冽。
“萧辰。”
随着临近,燕一夕微微止步,轻声唤道。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萧辰有些疑惑。
此时的他,状态太过奇怪,剑韵极为凝练,好似已经成就剑势,但是又截然不同,因为自这具修长身躯之上,竟然感知不到,丝毫气血,亦或者真气留存的痕迹。
这种感觉,极为古怪,就好像,眼前的人就是个普通人。
没有任何的修为在身,除了剑道造诣,其余种种,都已经付水东流,不复存在。
“听说你在这里,所以我来了。”燕一夕淡然开口,“我此次前来找你,不为其他,依然想与你比试,只谈剑道,剑术,不论其他,点到为止,比剑之后,我自然会离去。”
他轻声开口,面容冷峻。
双眸中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如同斩信绝性。
“此地剑气充沛,我们比剑,就在这无形剑气中,如果你失手斩杀我,我同样无怨无悔,当然,如果我失手,将你斩杀,也希望,在山洞之上的前辈,不要怪罪。”燕一夕抬眸,望向苏清见,他好似有些自嘲,流露出苦涩的笑意。
“不过以我此时的状态,想必前辈也知道,我绝无将他击杀的可能吧。”
他眸光澄澈淡然,话音落下,反而使得萧辰,越发的感到震撼。
燕一夕,竟然真的,已经废掉了自身修为。
他此刻不是刻意隐瞒,而是因为,本身就已经没有了真气甚至气血存在。
根基毁去,修为尽除,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萧辰,你不用惊讶,我在地牢之中,思考了很多,如今无牵无挂,想到了自己的路,剑道前行,绝情绝义,我要修无情剑道,故此,我斩了自己的过往,毁了自己的修为,来这里,也不过是为了,与你了结无悔崖的战斗。”
他很淡然,素色长袍,轻轻荡漾。
迎着山风剑气,他虽然没有修为在身,但是,自身的剑意流传,竟然足以抵御那些凌厉剑气。
他的剑道造诣,比之数月之前,已经提升了数个层次。
“无牵无挂?”萧辰眉头微蹙,沉声道,“你还有燕朝北,怎么可能无牵无挂。”
“燕朝北已经死了。”燕一夕漠然回应。
他长袖之间,一把三尺青锋悄然划出,握在手中,长剑嗡鸣,宛若有灵,随着这把长剑出鞘,顿时,四周的山风剑气,都变得越发的凌厉起来,山洞入口,无形剑气澎湃,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通灵剑器。”
山洞上方,苏清见双眸微眯起,“风眠,玄极宗貌似没有人,能够拥有通灵剑器吧?而且,修行无情剑道的危险人物,你也敢把他放入风鬼崖?”
她对着身后冷声说道。
不知何时,风眠的身影,悄然显露,白衣招摇,他与苏清见并肩而立,面容有些严肃。
“严格来说,他已经不是我玄极宗弟子,在登上风鬼崖时,他已经叛宗了。”风眠有些无奈。
“叛宗?”苏清见眸光凝重,“宗门叛徒,难道你不应该将之当场击杀?”
“不是不应该,而是不能。”风眠越发的无奈,笑容苦涩。
“整个风华郡内,只有一个人,绝情绝性,修成了无情剑道,燕一夕因弟弟的死,因地牢的悟,跻身这等剑道之路,你以为他为什么要毁去自身修为,还不是因为,他背后那位前辈,看不上我玄极宗,乃至城主府的不世功法。”
“这么说,那个人,已经收他为徒了?”
苏清见脸色微变。
“大致如此,但是我也想不到,他竟然会选择燕一夕,或者说,燕一夕竟然会走上这样的道路,他本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却偏偏要斩去情义,绝情绝性,或许当真是世事难料吧。”风眠轻声感叹,他看向苏清见。
后者冷笑,好似在自嘲,“重情人,修无情道,大魔头却参悟禅门神通,玄极宗,当真是个特立独行,与众不同的宗门。”
听到苏清见的话,风眠面露苦涩。
“清儿,当年的事情,你还是放不下吗?”他有些柔声说道。
“放不下又如何?放得下又如何?”苏清见漠然回应,而后撇过脸去,不再与风眠交谈,显然不想要提及往事。
看到苏清见这样的反应,风眠无奈轻叹。
而在无形剑气区域,两人已经相继走进其中,萧辰的剑道早已,日渐增长,已经足以在其中,安然而立。
虽然剑气临身,难以全部抵挡,但是比之最初的时候,好出太多。
无形剑气窜行,好似因为两人到来,更加的灵动雀跃。
光芒闪烁,此地都微微沸腾起来。
“萧辰,我如今修为尽失,除去剑道,一无所有,故此我们比剑,只谈剑道,只论剑术如何?”燕一夕淡然说道。
他身姿挺立,周身剑气充沛,任凭无形剑气交错,竟然丝毫都不受影响。
“好,昔日在无悔崖上,你压抑境界,与我比拼,让我侥幸获胜,那么如今,你修为尽失,我自然不会以强凌弱,我同样不动用气血,真气,与你公平交战。”萧辰点头,探手将自身的境界压抑。
“我果然不曾看错你。”燕一夕点头。
“可惜,本来我们可以做至交,但是如今,自此之后,我注定要追逐剑道第一人,日后相见,我不会再留手分毫,无论是谁,我都会生死相向,我希望那个时候,你也能够尽力而为。”他沉吟片刻,漠然开口。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输。”
萧辰毅然回应,他执剑而立,直视燕一夕。
两人都是剑道天才,对于剑道的领悟,超乎常人。
剑气凌空,有寒光直接激射而出,无尽的剑光,顷刻间,已经笼罩这处无形剑气存在的区域,两股截然不同的剑道留韵,全力舒展,剑意昂然。
两种气息激荡,使得此地,都激起阵阵涟漪。
在山洞深处,那昔日武君强者的剑意,嗡鸣不断,好似受到两人剑韵引动,刹那间,此地的山风剑气,呼啸而来,越发的凌厉迅猛。
数十丈的剑气,配合无形剑气,在这片区域,交织辉映。
“两人都是剑道大才,两股剑韵引动,足以激发昔日风鬼前辈的剑意,这样下去,这里的山风剑气,迟早会超出他们自身所能够承受的极限的。”苏清见沉声开口。
“没事的,等到他们无法坚持,必然会有人出手,不是我们,也会是那个剑道先驱。”
风眠摇了摇头,神情专注,看着场中变化。
他的话语极为无奈,但是提及那人,却又无法多说什么。
剑气密布交织,其内两道身形,尽皆如同剑光,连连闪烁。
虽然都不曾动用气血,真气,但是产生的力量,同样极为惊人。
长剑碰撞,凌冽的气机,瞬间被引爆。
剑气与剑气轰击。
剑意与剑意冲撞。
整个山洞入口,剑气盈天,两人都负伤,被无形的剑气,抓住两人碰撞的机会,伤及身躯。
但是两人的面色,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依然坚毅决然。
“萧辰,你再不动用自身剑法,恐怕很难,再承受剑气攻伐的同时,抵挡我的攻势。”燕一夕漠然开口。
“你不同样也是这样?”萧辰抹去嘴角血迹,淡然回应。
“既然如此,一招绝胜负如何?”燕一夕眸光微凝,沉声问道。
“自然最好。”萧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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