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干净
少女们身上伤痕累累，打眼一看，便知吃了不少苦头。
许漱婳倒是心生倾佩。
青楼这种地界，向来肮脏。
那些对付青楼女的法子皆残忍到令人发指。
许漱婳曾在话本中看到过，像是拔指甲，银针刺指都上不得台面。
很多青楼女都是被活生生的疼死的。
被关在这里的少女一看到许漱婳二人便不停地往后挪着身子。
她们狼狈至极，青丝凌乱的散落，一袭衣裳乃是粗布制成的麻衣。
一看便知是贫苦百姓家的女儿。
“你们莫要紧张，我们是来救你们离开这水深火热之地的。”
许漱婳见那笼子上也上了锁，便让捕快随她一同开锁，这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伪装了。
“还记得幼时我不受待见，我娘家人让我学习各种男儿家才会学的本事，说日后能赚钱养家。这开锁的本事，其实是经过一老师傅指点。”
捕快根本不会想如此多，他憨厚一笑:“其他俺不清楚，俺只晓得裴秀才娶了你这一辈子是值了。毕竟像你这样的女子恐怕并不好找，说不定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清了清嗓子，许漱婳将第一只笼子打开，里面的两名少女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其中一位更是浑身浴血，若是不及时医治，恐怕不久便会丧命于此。
许漱婳将提前准备好的金疮药拿出来，先帮她将严重的伤处理一番。
青楼中从不缺女子，他们缺的不过是姿色好的女子，
像这种姿色在青楼中只能数得上一般的，若是不听话，根本不会有人管她们的死活。
许漱婳听过小跟班的话，晓得那慕容静是个不错的女子，可一想到小跟班说老鸨也是良善之人时，许漱婳便忍不住嗤笑。
再怎么说这开青楼的怎么可能干净。
“咱们应该怎么将她们带出去？”
捕快询问。
许漱婳这下也有些踌躇，想要直接将这么多人带出去恐怕并不容易。
不过已经找到了证据，只要能让县令将衙门中所有的人召来，大可以将所有人都带出去。
可在此之前，恐怕需要暂时将这些人丢在这里，毕竟如果直接大张旗鼓的将她们带出去，很有可能离不开青楼。
“我先将你们都放出来，你们先莫要声张。”
这里面就算是童女，也已经懂事了，许漱婳说的话她们自然能听懂，只当是得到了救赎，皆是对许漱婳二人叩头道谢。
“求求你们一定要将我们带出去，我不想做青楼女，爹娘还在家中等着我呢。”
一少女脑门儿都磕出了血，只为能得到许漱婳的怜悯。
许漱婳自不是心狠之人，只是多数时候不喜多管闲事。
“你们放心。”
将所有人都放出来后，许漱婳又询问是否还有人被关押在其他地方，得到这些人的统一回答后，方才安了心。
跳下容易，跳上难。
许漱婳倏然发现并不容易跳到二楼，只能在捕快上去后，将她拽上去。
道过谢后，二人匆忙将此消息告知县令，可几人打算离开时，去被青楼女阻止。
“小郎君，您还未曾宠幸奴家，怎的如此着急忙慌的离开呢？”
许漱婳蹙眉，想将青楼女推开之时，却被青楼女再次抱住。
“小郎君可不能离开，奴家在这青楼中待了如此久，可是头一次遇到您这般俊俏的郎君，不想再用这大好年华去陪伴那些脏老头子。”
青楼女将自个儿说的很是凄惨，更是哭的梨花带雨。
便是身为女子的许漱婳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
“不愿陪伴便花银子给自己赎身，这终归是你自己的选择。”
许漱婳话至于此，并不想再多言。
离开的客人甚少，毕竟他们来青楼都是有目的的。
脚下步子还没有迈出去，便听到有人惊声尖叫。
“死人了，死人了！”
许漱婳一愣。
人已经一窝蜂的朝着她这方向奔过来。
她被拥挤的人潮逼仄到了角落。
“那些西域女子竟然杀人了。”
暗道不好，许漱婳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见先前的那些西域女子已经追了过来。
老鸨明显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原本今日是赚银子的好机会，赚的盆满钵满，可没想到这些西域女子竟然目的不纯。
她整个人都吓得瘫坐在地上，那些青楼女也四下逃窜，生怕一不小心命丧于此。
反倒是之前的花魁知礼将老鸨扶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她护在身后。
比起其他的青楼女，整个人行事都淡然的很。
“你们究竟意欲何为？”
之前压轴的西域女子手中执着一匕首，她伸舌舔了舔刀刃:“我那妹子便是被你们青楼人活生生的折磨死的。你们这群人不仅毁她清白，竟然还要了她的命，简直该死！”
原是讨命来了。
青楼的门已经被关上，在场的众人皆是无法逃出去。
那位西域女子眸光深邃，此刻已经将面纱摘下，露出了绝世面容。
那些公子哥一时因为惜命而害怕，一时又沦陷于西域女子的惊世皮囊下。
“你家妹子是谁？我们并不认识，而且我们青楼一向行良善之事，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听到老鸨这样说，西域女子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她笑如罂粟。
“上个花魁，难不成不是被你们杀的么？”
上个花魁？许漱婳唏嘘，她可是听到小跟班说前花魁为自个儿赎身离开了青楼，没想到竟然被杀了。
而且那花魁竟然是西域女子。
“我们可未曾取她性命，你可莫要血口喷人。”老鸨一双眼滴溜溜乱转，明显是心虚了。
许漱婳垂头，她轻叹了口气。
“看来这事是坐实了。”
“我那妹子一向性情纯良，不过是喜欢你们中原，才千里迢迢赶来此处，更是在你们青楼做了花魁，替你们赚足了银两。竟没想到你们如此丧尽天良。可怜她尚且年幼便已香消玉殒。”
老鸨退后两步，她蹲在知礼身后，甚至连脑袋都不敢露出来。
“她早便离开了，不，不是我们杀的，至于去处，我也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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