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检查身体
秦风默然不语。
“罢了，你先跟我来，检查一下身体。”徐寿爬进一间石室。
秦风后面跟上，这是一间大的异乎寻常的石室，一眼望不到尽头，石室里亮如白昼，墙上插满火把，一根根管子直插入地下。
“徐先生，这些火把？”秦风好奇的问，这里的火把看上去经久不熄，也没有一般火把燃烧时的各种气味儿。
“地下熔岩河，经过转化，就可以供给火把使用了。”徐寿径直往前走。
秦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向两边，两排床样的大石台一字排开，一直往里延伸。
秦风往边上靠了靠，定睛看去，石台四周是一条条凹槽，上面有干涸的血迹。
“躺上来。”徐寿在一张石台边停下，转头看着秦风。
秦风走到石台边，心里有些忐忑。
徐寿两条腿一夹，把秦风抬起，随后横向一扫，秦风被放平在石台上。
秦风刚想挣扎，‘喀喀‘声不绝于耳，石台上弹出一个个金属卡扣，将他锁死在石台上。
“你精神力旺盛，却没有出口，所以无法与天地元气沟通，我需要认真观察一下。”徐寿居高临下的对秦风说道。
秦风感受着身下冰凉的石台，想抬起头，却发现脖子无法动弹，拿眼睛余光顺着鼻子往下看，一个圆环紧紧的箍在脖子上。
手脚用力，也是一般的情况。
“疼了就喊出来。”徐寿说着话，伸出一条腿，飞速往秦风身体刺去。
临到身体时，节肢顶端出现一个孔洞，一根根银针飞出，直把秦风刺成了一个刺猬。
秦风没感觉到疼痛，只是害怕，眼珠四处乱转，看着眼眶周围颤巍巍的银针，不知所措。
随后一丝电光充斥了秦风的视野，疼！秦风如同上岸的鱼儿，身体用力弹起，却被箍的不能动弹，一根根血管绷起，就像一条条丑陋的蚯蚓。
秦风想叫，却发现连声带都无法控制，只是浑身又胀又痛，感觉体内有一腔火。
迷迷糊糊间，只听徐寿说道：“雷法，能最大限度活化人的精神力，让我看看你的潜力在哪里。”
良久，秦风悠悠醒来，转了转头，目光落处，石台上一片焦黑。
“醒过来了？”徐寿伸出一条腿，一汪清水倏忽而下，把秦风淋了个通透。
秦风打了个激灵，强撑着坐起身子，只感觉头昏脑涨。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徐寿晃动着硕大无比的脑袋。
“好消息。”自小跟行商们打交道，虽然他们的阅历无法化为己用，但秦风的心智远超同龄人。
“你确实是个万中无一的天才，无论是精神力的强度还是稳定性，都堪称卓绝。”
“哦？”秦风面露疑惑，自己真有这么厉害？
“被我活化过的人里，有八个当场变成了白痴，三个直接以身殉道，你是第十二个。”徐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阴森。
秦风汗毛直竖：“万一我撑不住呢？”
“为了方术的发展，总要有人奉献。”徐寿不以为然。
秦风心里突然燃起了无边怒火，怒目圆睁：“为什么不是你奉献？”
徐秦举起两条腿摊了摊：“我奉献了我的全部。”然后转身离去。
秦风张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石台上爬下，身上一凉，秦风才发现身上的长袍已经变成焦黑的布片，丝丝缕缕挂在身上。
狠了狠心，秦风把身上的衣服扯下，只拿两片稍微完整的裹住要害，往石室外走去。
中央大厅里，徐寿趴在石台一头，两条腿摊平在石台上，看上去有些滑稽。
“还是很怀念做人的感觉吧？”秦风冷冷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奚落。
“呵呵，小家伙，不用试图激怒我。”徐寿一条腿抬起来，抓了抓了下巴。“坏消息就是，我仍然没有找到能让你使用方术的办法。”
秦风一怔，委屈、愤怒，继而淡然。“那就送我回去吧。”
“回去？”徐寿有些错愕，“用不出方术的方士就是个废物，你回去做什么？去学宫里倒马桶吗？”
“我本就不是学宫里的。”秦风扭头往甬道走去。
“不是学宫里的？那你怎会是邵雍的学生？”
“先生是在我家乡收的我。”秦风不打算再说什么，加快了脚步。
“哈哈哈哈~”一道狂风出现，卷着秦风回到石台边上。
“邵雍也离开学宫了？那你就更不能走了。说说吧，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寿看上去好像很开心。
秦风有些无奈，把事情说了一遍。
“又是交换质子吗？看来邵雍果然很看重你。”徐寿玩味的看着秦风。“你留下吧，陪同质子出使，是荣誉，更是责任，不能丢了大秦的脸，我再想想办法。”
徐寿拿两条腿抱着脑袋，似是在思索。
所谓的荣誉跟责任，秦风并没有太多概念，他只是个车马行老板的儿子，那些离他太过遥远。
但眼看徐寿不会放自己走，只能一步步往石室走去。
拿起早上杀羊的长刀，一点点裁着石床上的兽皮，在前胸跟腰腹间各围了一条。
徐寿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看到秦风的装束，两只大眼睛突然亮的骇人。
“你听说过巫术吗？”
秦风转过头，茫然的摇了摇头。
“你的装束让我想起远古的巫，传说中能开天劈地，但也只是传说了。我搜寻许久，走遍天下学宫，找到的也只是一些残缺的片段，你可愿意一试？”徐寿眼中充满期待。
秦风干脆的摇了摇头，上午的经历让他对徐寿仅存的一点信任，化为乌有。
“如果你不会使用方术，你的伙伴可能都会死，还有使团的其他人，你不会难过吗？”
秦风又摇摇头，这些人他根本不认识，况且，他不觉得自己作用有那么大。
“那你的先生呢？他肯定是要同去的。”徐寿接着说。
先生？秦风眼里有一丝恍惚。
“当年，使团38人，只有邵雍和我活了下来，如果当时我们能再强大一些该多好，看看现在的我，看看你先生，我们都是在还当年的债。”
徐寿一声长叹，一条腿一挥，一节玉简抛在秦风面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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