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剑一尽出见真武
张扶摇拿过秦墨手中长剑，大笑道：“今日为师这便授你武当剑第一剑，你且瞧好！”
一道寒光乍现。
锋锐铁剑递出，隐隐有龙吟声透出。
剑势刚猛，犹如游龙出海，旭日东升。
而就这样摧枯拉朽的一剑，已然逼近秦墨瞳心，罡风已然拂过，吹的他两侧发丝四散飘飞，那对丹凤眸子也眯成了一条线。
只差一丝，而这剑势却是忽然变得柔和，这仿佛倾注了张扶摇浑身气力的一剑，陡然间收住，仿佛是一招虚招，在其眼前轻轻划过，眨眼间又回到腰间剑鞘。
这一切说起来慢，而实际上却只是眨眼间。
剑气一收一放，短短不过瞬间。
剑势圆滑平钝，毫无阻塞，三股剑气一滚，这实招便化作虚招。
这般倾力的一剑，放眼天下，就算是那些典籍中所记载的剑神剑仙之类想要收回，也要费大力气，更不能如张扶摇这般收放自如，当然，这可不是因为张扶摇有多深的剑道造诣，更多的，还是这门虚虚实实阴阳不定的诡异剑术。
“剑一，亦悔。”张扶摇伸手一拍腰间长剑，剑气一激，这长剑便疾飞而出，缓缓落在秦墨手中。
“太平出时三气玄？”秦墨喃喃自语，伸指在剑上一弹，真气鼓动，长剑再颤，直刺而出，却是带了张扶摇三分风范，只是刺到前头之时，却不能如其那般圆润自如，一时间收不回力，竟是甩的长剑当即脱手，直直插入地面。
“唉。”张扶摇叹了口气，从地面抽出长剑丢给秦墨道：“太平出时三气玄，这一剑递出，从头至尾，都是虚招，三道真气化成剑气，却是悉数灌在剑身之上，做出这实招的气派，当敌手以全力相挡，再收此剑，便可徒耗其气力，你这般实实在在以真气递剑，除却那位剑仙陈长庚，还有谁能收的回来？”
说罢，老人自地上拾起两根草茎，双手握住两端，举过胸前，道：“拿好。”
年轻男子不明所以，接过那两根草茎举在胸前。
张扶摇伸手在剑鞘上再度一拍，却见这长剑又一次以一种势不可挡之势朝他斩去，秦墨丹凤眸中瞳心被震的直颤，但还是忍住没有后退，只见这长剑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圆弧，轻轻点在草根上。
嗤的一声轻响。
第一根草根断裂，而放在下面紧贴着的另一根草根却是完好无损，甚至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张扶摇轻轻将长剑插入秦墨佩副的剑鞘之中，看了看天色，肃然道：“十个时辰，我要你练成如此。”
这一刻的张扶摇没有再嬉笑，而是严肃了起来。
教不严，师之堕。
年轻道士的眼神也逐渐变得严肃，他缓缓抽出长剑，死死盯着眼前的张扶摇手中的两根草茎，缓缓点头。
一剑斩落。
两根尽断。
张扶摇面色平静，再度拿起两根草茎，道：“再来。”
再斩
再断
再来
仿佛不知疲倦。
那柄普通的太极剑一次次落下，一次次在滚滚不休的剑气中停住。
地上，草地一片稀碎，他的双手无数次挥剑，虎口被剧烈的反力震的鲜血直流。
“再来！”
张扶摇平静的声音，在他耳畔，犹如咆哮。
“再来！”他咬着牙，心里默念着，再度挥剑。
鲜血淋漓不止，一次又一次。
剑柄被染的鲜红，顺着衣襟滴在地上。
太阳自东转西，日头自上而落。
武当山上，清风拂过山岗，山谷中，灌满山风。
“再来！”夕阳西下，武当山天柱峰顶，张扶摇再度开口。
一剑斩落。
剑刃不断发颤，长剑稳鸣不休，一时竟是脱手，直直飞出。
噗的一声。
白衣浸透了鲜血，胸口满是。
年轻人抬起头，清秀的脸庞上，露出一丝开怀的笑容。
张扶摇也笑了。
老人的双手中间，还捻着两根草。
一根断裂，随风飘散。
另一根却是完好无损，静静随风吹拂着，飘扬在老人的手掌心里。
张扶摇面漏满意神色，伸手一挥，对着那山谷中喝道：“剑来！”
那柄坠落于山谷中的长剑自山谷中滚滚而上，旋转盘旋，静静落在张扶摇手心。
剑刃上铁片寸寸脱落，竟是露出一片碧绿寒光凌冽的剑身。
张扶摇怔了怔，满眼诧异，但随即便是哈哈大笑道：“你以为老夫的徒儿，当真只用把寻常的太极剑吗？”
老人伸手在剑身轻弹，笑道：“此剑名曰真武，乃我武当开派祖师张玄素，张三疯佩剑，寻常之时，作寻常铁剑模样，遇心诚之辈，则显真形。”
年轻道士恭敬接剑。
老道士看着真武剑，嘴角浮现一抹苦笑，道：“老夫花了半辈子，这真武剑都不肯现出原形，今日一见，却不成想你倒是叫他显形了，看来你与三疯真人，还真有点渊源。”
秦墨瞳中满是映着绿色幽光的真武剑，一时间竟是觉着有些熟悉之感涌上心头，这剑也隐隐发出嗡鸣，仿佛见到了老友一般，剑鸣不休。
张扶摇又是欣慰又是哀叹，自语道：“十个时辰悟透剑一，当年三疯真人在世也不过如此吧，却不知这是他破而后立起了作用，还是真与三疯真人有什么联系之说。”
一旁的年轻人显然是没有看见张扶摇的神情言语，只是盯着那柄真武剑，怔怔出神。
张扶摇嘟囔了一阵，刚想坐下，那山底下忽然传来一阵阵吵闹声，只见一个年轻弟子跌跌撞撞的跑上山来，仔细看去，浑身都是污黑的鲜血，显得极为狼狈，就这样奔上了山来。
张扶摇抬眼一瞧，正是其坐下一名看守山门的子弟，不由问道：“怎的如此慌张？”
“掌教真人，出……出事了！”那弟子断断续续吐出一口气，便瘫软在了地上，昏倒过去，张扶摇皱了皱眉，快步上前一看，只见一枚锋锐的铁箭正死死的嵌在其脊背之上，箭头一片翠绿，像是淬了毒一般。
“下山。”张扶摇回头看了一眼秦墨，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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