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租房
李墨游半倚在沙发上，皱着眉头。
这游戏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影响到他的心性。猎人们的死，苏菲与鲁格尔的爱情，以及最后那抹孤独的背影。
他在想，命运总是无数的巧合拼接在一起的必然性。
如果不是周庄推荐他到梦境中找眷属，他就不会溜达到深井边；荒野猎人就不会救人，他也就不用死。他不用死，李墨游就不必救剩下的猎人。他不救剩下的猎人，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这一切。
所以，最终这个锅还是得甩给庄周。
李墨游笑了笑，喝了口水。
“都怪你啊，大师兄。”
李墨婷出去买菜了，自己也闲的没事干，李墨游凑到阳台上，点起一根烟。夕阳总是如此安宁，昏黄的光线打在陈旧的楼墙上，偶尔有燕子划过天空。
李墨游掏出手机，放起说唱歌曲来，当他心情不好时，便喜欢听听歌。
“瞧着，如果你拥有一次机会。
能去完成你曾经梦想拥有的一切，此时此刻，你是抓住它还是仅仅让它溜走。
是与否？这个选择充满折磨。
是反抗，还是妥协？哪一种更为正确。
窒息，全世界连空气都在嘲笑你的安静。
时钟不停旋转，人群中多了一个做选择题的哑巴。
回到大脑的狂想曲中吧。
你最好迷失自我，在这个时刻。
去赢得它。
人生只偶遇这一次，别总做自己回忆中的观光旅客。
你最好迷失自我，在这个时刻。
去失去它。
你像最好的冷血动物，藏到安全的地下室。”
歌名叫做《失去自我》，讲述了一个青年人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时，心头的迷茫与痛苦。
对与错，是与否。
李墨游呼出一口烟圈，出神地望着远方。游戏罢了，自己在这感伤个屁。
城市的远方没有地平线，只有被电缆切割的天空，和车水马龙的街道。夏风抚慰着沥青路面，广告牌闪着华丽的影像。
眼前的一切，离自己前所未有的空远。
脑子里乱糟糟一团，他碾灭烟头，又点起一根烟来。已经很久没想这么多了，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被生活逼迫地无需再思考那么多。
李墨游苦笑着趴在窗台上，沉默着注视暮色，平静地倾听晚风。
吃完晚饭后，再次来到公园散步。
“哥，我们去办个健身卡吧。”
“也好，最近玩游戏玩的总觉得自己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李墨游应和道。
虚拟现实游戏早早便进入大众视野，不过直到《瓦罗兰联盟》出现，人们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虚拟感知类游戏。
这类游戏往往对人体的负载要求极高，所以大多数职业选手都保持着良好的健身规划。
“还有，明天周末了，你也该给自己放放假了。”
“说得对，是不能老宅着打游戏。”
“那说好了，明天陪我逛街去吧！”
“呃，我觉得宅着挺好的，生命在于宅。”
“你去不去！”
一只小手掐到了李墨游耳朵上。
“去去去，我跪着求去啊！”
第二天一大早，李墨游便被轰了起来。
揉着腰，李墨游抻了抻胳膊。自从开始睡沙发后，这睡眠质量一天不如一天，醒了以后还腰酸背痛。
“今天去看看房吧。”李墨游苦不堪言地说道。这段时间打游戏也赚了不少钱，正好租一套大点的三居室房子。
一路上，先是去办了两张健身卡，接着就是疯狂地逛商城。
最近一个月以来，平时的衣食买菜，都是李墨婷负责的。好久没上街的李墨游，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倒是有点不太适应，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人群恐惧症。
在李墨婷进店挑衣物的时候，浑身不自在的李墨游便停在一边刷着手机，上网搜索租房信息。
“三室一厅一卫，才两千五一个月，这个可以啊哥。”凑到一边的李墨婷，看了眼手机上的信息后，说道。
“两千啊。”李墨游小声嘀咕了一声。
房间近海，在25层顶楼。如今物价上涨飞快，虽然说房价一直控制的比较好，但两千五的月租倒也公道，还算便宜。
“好吧，就这儿吧。”向下又拉了一圈列表，并没见到更物美价廉的。李墨游叹息一声，还是得抓紧赚钱啊，否则连房租钱都抠搜不出来。
电话拨过中介后，两人提着大包小包来到了信息所在的小区。桦林新苑东门，一位职业装的大姐，早已等在了路口。
“南北通透，多好的房子。原先的住户是一对老夫妻，今年都被儿子接到省会住去了。这房子就空了出来。”中介大姐是个自来熟，自顾自介绍了起来。
“他们儿子我见过，人特孝顺。非要把老父母接到自己跟前，所以这房子就低价往外租。”
尽管知道对方说住户儿子孝顺，不过是随口解释房子价格低的原因，但李墨游听着还是一阵窘态。
真要说的话，他的确不算个孝子。男人大多数的决心来自于比较，李墨游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的家人过上舒服的日子。
正当李墨游签完字，拿着手机转账时，房间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阵滴滴声，感应门吱嘎一声。
“啊！”尖叫。
门外，一位身穿蓝色鱼尾裙的年轻女孩，手里拉着手提箱，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三人。在女孩后面，还跟着一个快递机器人，扛着一个大箱子。
“你是？”中介大姐先开口发问。
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的女孩，脸色微红地说道：“不好意思哈，刚才吓了一跳。”
“我是这房子主人的外甥女，”看着中介胸前的胸卡，女孩自然知道原因了，知道另外两人应该是看房的租户。
“抱歉哈，我舅妈把这间房子让给我住一段时间。”女孩指了指身后的行李，说道：“真的抱歉，我舅妈可能还没有通知中介公司撤掉合同。”
“可是，人都付钱了啊。”中介大姐显然不准备放过到手的业绩和提成。
“那个，钱可以还给你们。真的不好意思。”说着女孩拿出手机，给自己的亲戚拨了个电话。
李墨游与李墨婷两人则尴尬地站在一旁。
“哥，为啥总觉得跟你在一块老是倒霉？”
“那是你的错觉孩子，命运女神一直宠幸着我。”
不甘寂寞的两人矗在一旁斗起了嘴。
另一边拨通电话后，女孩调整出虚拟对话屏幕。
“舅妈，你跟他们解释一下吧。”
虚拟屏幕里显现出一位上了岁数的家庭主妇，她打量着周围的房间，似是在感怀什么，毕竟这里承载了她三十多年的时光。
老妇人看了半天，瞅了眼站在边上的李墨游二人，忽然鬼斧神工地说了一句话。
“你们可以合住啊。”
“哈？”
李墨婷一愣，说道：“别别别，我们不住了，阿姨。”
“我觉得挺好的啊。”李墨游小声的嘀咕一句，毕竟对面那女孩看起来倒也精致。
不过这句话只换来了李墨婷的一记肘击。
“人家看个房肯定跑了那么远的路，多不容易。”
“而且我看人小情侣面都挺善，珉珉你自己个女孩子家住着，我也不放心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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