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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舐犊情深反哺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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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房培植的栀子花恰好在新年前开了,满屋子都是清甜的花香。栾氏的气色相较于两年前明显好了许多,全然看不出是个病人了。
  “你这次带回来的药比原先的还见效,我如今没有丝毫的心慌,夜里也睡得格外安稳。她们说前儿夜里头外间百宝阁上的缠枝葫芦瓶儿掉下来,把上夜的都吓醒了,我竟一点儿没听见,你说我睡的有多熟?”栾氏高兴的得像个孩子。
  这么多年她一直病着,可除了病之外,并不操心愁闷,因此也不显老。
  坐在她对面的司马兰台听母亲如此说,不禁微微笑了,他这次回来笑得比以往都多,栾氏自然也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
  “今日再看看,脉象若大好了,便可把药停一停,等有不适的时候再服就好了。”司马兰台说着把诊脉用的引枕放好。
  栾氏听了,便忙把手伸过去。
  屋内静得能听见熏笼里炭火小小爆裂的声响,晴光透过窗纸照进屋宇。
  凝神诊脉的司马兰台像是一座玉雕,温润清和,惊艳绝绝。
  “怎么?可是不大好么?”时间有些久,栾氏不禁心疑。
  “如今看来的确已经无碍了。”司马兰台收回了手说道:“母亲不必担忧。”
  栾氏听了喜的念了句佛,满屋子的丫鬟婆子也都高兴得直拍手。
  “只是病情稳下来了而已,并未根除,”司马兰台见母亲如此高兴,只怕是今天晚饭要饮酒庆祝一番,连忙提醒道:“饮食休息上都不可掉以轻心,否则还是会复发的。”
  栾氏好酒,司马兰台是知道的,但因为病她不得不戒酒。
  栾氏本来以为自己的病好了,可以放松放松,却又被儿子告诫不许饮酒,她自然知道司马兰台说的是对的,只是难免扫兴。
  “太太也不必觉得扫兴,想必吃些糟醪汤圆之类的是使得的吧?”一旁的庄妈妈说。
  “隔三差五少吃些无妨,”司马兰台点头道:“不多食就是了。”
  栾氏听了,脸上才又显出些喜色来。
  毕竟在往年,这些东西也是不许她吃的。
  司马兰台又说:“儿子有事情要同父亲说,母亲若无事儿子便去书房了。”
  栾氏听了忙说:“去吧,去吧!你们父子也难得在一处说说话,他中年忙于公务,你又不常在家。”
  司马兰台起身,丫鬟忙掀起帘子,把他送到门外。
  因官员放年假,司马崦也在家中。
  司马兰台到了书房,见父亲正和一个幕僚下棋。
  那幕僚见他来了,连忙起身告退。
  司马崦坐在圈椅上,笑着问儿子:“你从哪里过来的?”
  “告父亲,儿子是从母亲院里过来的。”司马兰台道。
  “坐下吧!昨儿高大老爷还叫人送了好些古刻本过来送你,说是谢谢你前些日子给他家小少爷瞧病。”司马崦一边捡起棋盘上的黑色棋子一边说。
  “不过小伤寒而已,高伯父的谢礼也太贵重了。”司马兰台帮父亲把白棋也捡起来。
  “一会儿叫人把那些书抱回你房里去,我昨日因出去赴宴,就给忘记了。”司马崦笑道:“你又去给你母亲号脉了?她的病已经无碍了吧?”
  “母亲的病着实见好,若是像平素那般精心养着,应该不会再犯了。”司马兰台语气颇为笃定。
  他前年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将栾氏的病治好了六七分,后来百草会又跟卓云心和越溪谷的几位夫子探讨学习,在治疗心疾上更进一步。
  司马崦听了,不禁松了一大口气,脸上的神情更加喜悦,看着芝兰玉树般的儿子,不禁感慨道:“当初你去清世学医,为父既喜且忧。你当时尚且是个幼童,便远离父母亲人,纵使寻常人家也不至如此骨肉分离。但如今你医术大成,不但治好了你母亲的宿疾,更救治了许多人。也算是求仁得仁,为父老怀甚安。”
  司马兰台微微低了头,语气平和地说:“也是儿子命中有此一段因果,父亲大可不必自责。”
  司马崦感慨了一回,才问他:“你来见我所为何事?我竟如今才想起来问你。”
  司马兰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母亲如今身体大好,难免馋酒。方才我当着她的面嘱咐不可饮酒,但怕她禁不住,倒不如父亲让她每个月小饮个三五回,每次都不可超过三杯,只说是瞒着我的。如此母亲既不会多饮,也不必心中不喜。”
  司马崦听了,不禁失笑,拍着儿子的肩说:“你也是用心良苦了,我们父子两个还得合伙演戏。”
  其实这么多年,他们一家人都聚少离多,司马兰台很少和父亲像今日这般促膝长谈。
  见父亲的鬓边已经有了星星白发,不禁伤感,虽然自己学医是为了给母亲治病,但父亲从来对母亲疼爱有加。虽然有两个妾室,但也感情疏离,连庶子女也没有一个。自己又不能朝夕侍奉,父亲在国事家事上都很辛苦。
  于是不禁说道:“父亲,你也要在意身体。前日我给您请脉,发觉您肝热脾虚,虽眼下无甚大碍,可也要用心保养才是。”
  “放心吧!你给我的药我都吃着呢!”司马崦道:“你如今长大了,我前日还与你母亲谈论起你的终身大事。你常年不在京中,怕也未有心仪的姑娘,不如……”
  “父亲,”司马兰台打断了他父亲的话:“我的亲事……”
  他正要往下说,外头的下人进来禀报道:“老爷,刑部的楚大人前来拜见。”
  司马崦于是向儿子说道:“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来日方长。改日咱们一家三口坐在一处再说,今日你楚伯伯来了,我须得见他,毕竟我们虽然我们有同门之谊。司马兰台闻言便起身向父亲行了个礼,说道:“如此,那儿子便先告退了。”
  司马兰台早就打算要跟父母交代他和苏好意的事,不过他选定的合适时机是年后。
  今日父亲既然提起他便想直接摊牌,谁想又被打断,那也就只好搁置,等到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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