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深夜长谈
“抱歉，莫扎特叔叔，救你的人是我。”李昂在莫扎特失望的眼神中，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自己的脸。
“......”片刻的沉默之后，莫扎特抬起了头，苦笑着说道：
“我之前还对你动手，难道你就不恨我吗？”
“我的一位老师跟我说，如果想要获得更高的成就，那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器量。”
“没想到，离开了狮鹫王国，你还遇到了如此优秀的师傅，难怪短短三年就成长到令人仰望的程度。”
莫扎特松开了手，眼神之中充满了欣慰之色。
“我一直都很感谢您，感谢阿德拉老师和凯莎对我的帮助。”
李昂点了点头，走到了一张长椅上坐下，紧盯着莫扎特问道：
“所以莫扎特叔叔，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为了可莉而对凯莎和我出手吗？”
“.......”莫扎特沉默不语，仰躺在圣坛之上，抚摸着右手的戒指，眼中充满了悔恨，不甘和痛苦。
“她是您的女儿？”李昂问道。
“在没见到她之前，我也以为她是我和亚丝娜的女儿，但在真正看到她之后，我可以确定，她不是我的女儿，而是亚丝娜本人。”
莫扎特苦笑不已。
“怎么可能，她看起来还未成年。”李昂目瞪口呆道。
“年龄和形态可以通过魔法改变，但是她缺失的灵魂却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弥补的。”莫扎特斩钉截铁道。
“？？？”李昂满脸疑惑。
“四十多年前，我遭受通缉，不得不带着亚丝娜和同伴离开佩利亚诺，前往狮鹫王国。”
莫扎特仰望着从十字架伤垂下的圣光，眼中充满了回忆：
“最开始因为信仰不同，又不是贵族，我的佣兵团在狮鹫王国寸步难行，很多时候在完成任务的情况下，连报酬都拿不到。”
“因为缺衣少食，很多的同伴，最终都选择了离开。”
“直到我抛弃原本的信仰，成为光之神的信徒，情况才有好转。”
“但就因为这件事情，我和亚丝娜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她选择独自回到佩利亚诺？”李昂好奇道。
“并没有，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在同伴们的见证下结婚了，并且育有一女，孩子成为了她最大的牵绊。”
莫扎特苦笑着说道：
“我转变信仰的行为，让身为月之女祭司的她，内心充满了痛苦。”
“她不断请求我一起回归佩利亚诺，祈求神灵的宽恕。”
“但那个时候，我已经完全沉溺于战斗带来的荣誉和权力中，于是拒绝了她，她也因此和我陷入了冷战。”
“因为没有了女祭司的辅助，佣兵团的伤亡开始不断增加，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她离家出走了。”
“我原本以为她很快就会回来的，但这一去就是数个月。”
“但直到有一位大主教派人来告诉我，亚斯娜被一群邪教徒抓走，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在鲜血和尸骨铺就的祭坛中，我看到她干枯的尸体被悬挂在顶端。”
“我杀死了所有的邪教徒，并向光之神发誓会终身侍奉，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试炼和苦修，刀始终没有感动他。”
“所以我绝望了，向异教的神灵，祈求复活亚丝娜。”
“于是那个人出现。”
“谁？”李昂眼神一凝，沉声问道。
“吸血鬼王，缇奇*米库。”莫扎特苦笑着说道。
“居然是他？”李昂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之前他还疑惑这位海盗王失踪后去了哪里，看来是利用了莫扎特隐藏在了狮鹫王国。
“我和他在亡灵女神的见证下，签订了契约，亚丝娜也得以复活。”
莫扎特吃力地爬下了圣坛，踉踉跄跄地走到了李昂的面前跪下，痛哭流涕道：
“复活后的亚丝娜失去了部分的灵魂，仅余下对我的憎恨，带着我们的女儿离开了我。”
“李昂，我求你帮帮我，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想再次见到亚丝娜，当面告诉她我知道错了，请她原谅我。”
“这样我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昂心中一阵为难。
在三个教派中跳来跳去，不断更换信仰，还将亚丝娜变成了亡灵，难怪银月公爵会这么憎恨莫扎特。
虽然李昂不知道银月公爵是用什么方法让亚丝娜重生变成了可莉，但显然那位银月公爵是绝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在遭受一次伤害的。
“莫扎特叔叔，不是我不想帮，而是帮不了。”
“李昂。”莫扎特紧紧抓住了李昂的胳膊，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只要能获得亚丝娜的谅解，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让我再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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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结束了？”
“嗯，已经无大碍了。”
走出了圣堂的李昂，向着红发主教点了点头，然后就打算和赫克德娜一起离开，却不料凯莎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有事？”感受到身后传来的犹如深闺怨妇般的女皇，李昂如芒在背，冷汗直冒。
“李昂，谢谢你能来帮我。”凯莎紧盯着李昂，眼中闪过一丝暖色。
“你不恨我之前没帮你就不错了。”
“怎么会，我当时只是慌了神，并不是对你有意见。”凯莎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
“那就好。”
“行了，人也救了，要感谢的话也说了，我和他也该回去了。”
赫克德娜拍开了凯莎的手，插在了两人的中间，俯视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凯莎，眼中充满了敌意。
虽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和李昂倾诉，但凯莎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只能递出了一个篆刻着鸢尾花的徽章。
“李昂，这个给你，无论何时何地，也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和模样，我身边永远都会给你留着位置。”
“嗯。”李昂苦笑着点了点头，接过了徽章。
“哼。”赫克德娜眼神一冷，转身就走。
“欸，赫克德娜，等等我。”
看着李昂与赫克德娜离开的背影，凯莎眼中闪过了一丝迷惘，但随即就变得坚定起来，转身走进了圣堂喃喃自语道：
“李昂，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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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赫克德娜一路上一言不发，一副像是有人欠了她钱似的神情，李昂哪里还不知道自己和凯莎短暂的眼神交流，已经让对方生气了。
眼见对方就要让人关上庄园德大门，让自己露宿野外，李昂只能腆着脸追上了对方小声说道：
“凯莎是我在狮鹫王国当人质的时候，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契约伙伴。”
“我又不计前嫌救了她父亲，她送我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吗？你不会因为她送了我一个徽章，就生气了吧？”
“你是当我眼瞎还是傻？她明明是想把自己打包送给你。”赫克德娜脸上闪过一丝愠怒。
“我和你，和她，都不可能。”李昂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什么意思？”赫克德娜顿时不高兴了。
“不是....实话跟你说吧，赫克德娜，我有喜欢的人了。”
李昂苦笑着说道：
“这次来佩利亚诺，我也只是为了完成和我母亲的赌约，获得冠军的徽章，得到婚姻自主权。”
“你骗人。”赫克德娜眼中慌乱之色一闪而过。
“我没骗你，你不信的话，可以问我的母亲。”李昂解释道。
赫克德娜紧咬着嘴唇，满脸不甘道：“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她难道比我更优秀吗？”
“我也不知道，但她帮了我很多，也很善解人意，和她相处的时候，我感觉很轻松，被分担了很多压力。”
李昂回忆着和高岚的点点滴滴，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那你为什么要送给我神圣之魂？”赫克德娜眼眶微红，强忍住了泪水。
“我只是不想占你便宜，毕竟我们是亲人。”李昂摸了摸鼻子，一脸尴尬道。
“.......”得知了李昂送自己礼物的原因，赫克德娜忽然一言不发地就抢过了李昂的马，向着雄月城跑去。
“啧啧，你还真是会伤女孩子的心啊！”塞莉斯汀从月台上飞了下来，笑眯眯地看着李昂说道。
李昂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向客房。
“别走啊，我也对能够吸引你的那个女孩很好奇，能不能聊聊？”
“别烦我，修你的千金马去，咱们明天还要回去呢。”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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