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生死人仪式

想到大魔神阿诺，柯洛尔现在已无几分惧怕，即便在大魔神眼中，他是没有修为的欺天之魂还是圣级，并没有任何差别。但每当想到大魔神被黑袍人与虚幻女子轮班教育的场景，柯洛尔就忍不住想笑。

    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啊！

    地狱中，多年不曾打过喷嚏的大魔神，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

    柯洛尔不禁思绪飘飞，欺天之魂数以万计，为何自己如此特殊？无论是死亡之主，还是三万年前的魔王级强者，可不是什么闲人，他们为何会对一个平平无奇的低等位面感兴趣，甚至不惜亲自出手？在某种程度上，都可以算作是一种自降身份的行为。

    恶魔系统真是欺天之魂人手一份吗？随着修为的提升，柯洛尔越发觉得恶魔系统深不可测，一开始，他以为恶魔系统的兑换是通过大魔神进行，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如果阿诺有能力穿越层层空间，将物品送过来，那么他也有能力将自己杀死，绝不会存在力量上限的问题，恶魔系统中有着大批神级层次的物品，而且好像还远远没有到极限。

    没有经大魔神之手，那恶魔系统中的东西从何而来？互相之间的交易？低层次的修炼者永远占据大多数，需要的各种东西也是低等位面的普通货色，开启漫长的宇宙之旅，就算耗光一件神器的能量也做不到，如此，恶魔系统岂不是一直在亏损？柯洛尔可不觉得恶魔系统有什么舍己为人的伟大情操。

    思来想去，但凡涉及到空间传送的情况基本都不太可行，那么唯有一种解释比较合理，就是能兑换的物品，都是恶魔系统凭空创造出来的。

    创造之力不同于其他力量，已知宇宙的功法中，就没有修炼创造之力的存在，所谓创造，可不是凭空捏出一把刀，一本书的如此简单的事，与其说通过物质的凝聚来造物是创造，还不如将其定义为炼金术，而且还是华而不实的炼金术。

    炼金术还讲求个改变物质本身的性质，点石成金。靠凝聚物质来冒充创造，不过是改变了物质的外观，与魔力能幻化为刀枪剑戟没有任何区别，真正的创造，是从无到有，是在沙漠中创造河流，在黑暗中创造光明。

    若恶魔系统果真有创造之力，那么就不能将其视为一个灵魂转化器，如果用极端的方式进行假设，在有足够灵魂的情况下，恶魔系统是否能创造出一个宇宙？

    柯洛尔不得不重新考量大魔神与恶魔系统之间的关系，如果二者并非是造物主与造物，而是一种合作关系，那么就有可能从恶魔系统处，得到大魔神的弱点。

    不管如何努力，在地狱中总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柯洛尔并不太指望凭一己之力击败大魔神，但为黑袍人与虚幻女子提供一些有用的情报，还是力所能及之事。

    偶然遇到一个大魔神直属的仆人，柯洛尔也有些兴奋，就以此击，作为对大魔神复仇的开始。

    ……

    地狱。

    大魔神与黑袍人相对而坐，不知道是厌倦了打斗，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此时的阿诺并非战斗状态，身高与常人无异，他们都盯着一张荧幕，上面显示着柯洛尔在狻猊部落的所作所为。

      黑袍人重重叹息一声，向阿诺道：“百万年前的一步闲棋，居然真被你用上了，九幽腹中的玛娜魔就是最原初的玛娜之王吧。”

    “正是。”大魔神似乎很满意现在的情况，“玛娜魔是个失败的作品，如果他们的吞噬没有限制，那么完全可以作为能量储存器来使用，但这群废物，最多也就到吞噬一个低等位面为止，还不够我吹口气的破坏性大，不过，这只原初的玛娜魔有点特殊，算得上是一个半成品。”

    “是吗？”

    黑袍人突然暴起，一拳将大魔神轰成碎末，愤怒不解的咆哮充斥着地狱，大魔神无辜地哀嚎着：“你不讲信用，不是说好今天不打了吗？”

    指了指天空，黑袍人道：“就在我出拳的一瞬间，就过了午夜，你说的今天已经是昨天，而且，我想打你，还分什么时候吗？”

地狱有午夜之说吗？可能原本是没有，不过没有午夜，可以创造午夜。

  “你和那个老娘们学坏了，原来你不是这样的啊！”

    顶天立地的时钟显映在地狱中，将大魔神的碎渣卷入其中，传送到不同的时空中，不断绞杀，一个愤怒的女声随之响起：“不许叫本小姐那个老娘们，要叫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冰雪聪明……的公主殿下！”

  虚幻女子大概率随身带着一本褒义词大全，否则没有办法解释她是如何喋喋不休地夸了自己半个时辰，而对大魔神而言，不同时空中的灵魂碎片都要去听虚幻女子的自我赞美，近乎于相当于无尽的时间相叠加，就算他试图抹除这段记忆，恐怕也需要相当漫长的岁月。

  其实虚幻女子的攻击并不能对大魔神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要不然她早就动手了，实际上将大魔神的灵魂碎片传送到万千时空之中，是个相当耗费气力的过程，除了能折磨阿诺之外，并没有什么意义，但得罪了虚幻女子，总要付出点代价。

  ……

  狻猊部落。

  空间像水波一样流转，粘稠的死气汇聚成了江河，在柯洛尔的指挥下，死气形成了一个个小漩涡，植入了狻猊部落村民的体内，一颗颗生命的种子在激烈的反抗，试图将外来的死气驱逐出去，奈何，方圆万里数亿年积累的死气近乎于无穷无尽，以绝对的数量压倒了生命法则，硬是构建了生死平衡之道。

柯洛尔向九幽使了个眼色，九幽双手捧腹，一丝丝魔气渗透而出，现在的九幽，半步跨入了主神级，而玛娜魔却由于带有一定的死亡特性，跌落到半圣之境，没有能力再对抗九幽的排斥，魔气形成了一块石头，上面还有着细密的纹路，柯洛尔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寻常玛娜魔应该不会有太复杂的魔纹，由于它们要同化宿主的能量，就需要保持自身的纯净，越是复杂的东西越不容易改变。

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九幽一拳轰在玛娜魔头上，随着一声刺耳的嚎叫，玛娜魔骤然膨胀，犹如一座小山，九幽又补上了一脚，恨恨道：“还敢寄生到老娘肚子里，活得不耐烦了！”

紫瞳与柯洛尔都是怪异地看了九幽一眼，九幽俏脸一红：“你们看错了，那不是我，本小姐还年轻呢。”

好吧好吧，不管是女人还是母鸟，都不愿意提老字，无论是活了几百年，还是年龄大到根本无法用时间来衡量。

  不过，九幽这一脚效果当真显著，玛娜魔的身形再度暴涨十倍，将狻猊部落四周囊括其中，从空中俯视，与现今门封村的大小形状基本吻合。

  九幽飘到了狻猊部落的墓堆旁，翩翩起舞，放声歌唱，没错，生死人转化仪式是一曲招魂歌舞，让在生死之间徘徊的人看到指引，回到现世，但由于已经沾染了死亡的气息，不能完全复活，只能处于半生半死的状态。

动听的鸣叫回荡在大荒之中，九幽泪洒满襟，生死人转化对施法者也是一种考验，会让其感受生与死，感受生命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刻，唯有如此，才能与游荡在黄泉路上的鬼魂共鸣，将他们召唤而回。

“迷惘于生死之间的亡魂啊！你们的信仰在召唤你们，归来吧，归来吧！”

  飘荡着的灵魂丝丝凝聚起来，在九幽的引导下重新进入了死者的身体，柯洛尔张开双臂，漫天的光芒洒下，治愈了亡者的身体，安抚了冤魂的精魄。

  极致光明与极致黑暗融于一体，生死的界限被模糊，从此，狻猊部落的村民正式成为了生死人，既非生，也非死，既非鬼，也非人。

玛娜魔陷入了呆滞，邪鬼之墓庞大的能量控于柯洛尔一人之手，一个半圣层次的玛娜魔无力反抗，任由柯洛尔摆布。

随着柯洛尔双手的律动，玛娜魔身体正中，撕开了一道裂纹，向着大地吞噬而下，群山在震颤，江河在倒流，仿佛天地也惧怕如此恐怖狰狞的恶魔，在瑟瑟发抖。

  在黑洞的外围，聚集了不少赶来的强者，但扭曲的空间让他们不能探测内部发生了什么，更不要说进入其中。

骤然间，黑洞猛然收缩，能有资格观看此奇景的修炼者都不是蠢货，收缩要么是结束，要么是更恐怖的扩张，甚至是爆炸。没有人愿意去赌，赢了，什么都得不到，输了，就可能是魂断当场。

众人身形爆退，事实证明，他们的决定完全正确，黑洞收缩了十息左右的时间，就以数倍的速度膨胀，万木萧条，大地干枯，这片土地本身正在死去。

……

神界，九幽的洞穴，她本在盘膝疗伤，却猛然惊起，喃喃道：“为什么，我会忘记了，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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