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欺负老实人

忽如其来的致敬让柯洛尔也有些措手不及，然而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丝可能性，或许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柯洛尔希望赴死吗？他随时有死亡的准备，却不会轻易选择死亡，而他想出来的办法，在人类看来，乃是一种无赖行径，甚至有欺负老实人的感觉。

    “我要求单独与你们对话。”

    灭绝者的头顶银光闪烁，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画了一个真空的圆圈，这比任何屏蔽声音的方法都有效，略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真空不传声。

    一般来说，到了宇宙级的文明，传播信息要么是电磁波，要么是神识，声音的作用愈来愈小，一方面通用的规则更有利于信息交流，另一方面，谁也没有那么大的嗓门，而在既没有神识，也没有科技的卡诺位面，真空就可以完全避免对话内容的泄露。

    “我可以选择死亡，可我总要知道，我死在什么人手上，为什么要死？”

根据柯洛尔对高等科技文明的了解，他们并非不能对话，而是遵循绝对的理智在生活，即便眼前的银白小人是被创造出来的机械。然而，越是高等的科技文明，造物就越接近种族本身，进而也遵循造物者的逻辑思维。

  “我们是灭绝者，是宇宙规则的守护者，以消灭宇宙中的不安定因素为己任，你的存在，严重威胁了规则的安定，所以我们要消灭你。”

灭绝者？柯洛尔迅速在脑海中检索了一遍，他们的文明应当十分高等，为什么在地狱中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难道是新兴的势力？

  柯洛尔立刻否决了自己的观点，修炼者可能会由于某种奇遇，在短时间之内实力大增，科技文明却截然不同，到了某种程度，任何一点突破都是寸步难行，灭绝者的科技早就过了快速发展的时期，就算是在基础学科上刚刚有所突破，也不会如此迅速就将其转化为可应用的实物。

“我是如何造成宇宙的不安定？若是不能将此事弄明白，我死不瞑目。”柯洛尔继续追问，如同一个被判处死刑却还在挣扎的犯人，然而从灭绝者回答他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他便知道，除非自己理屈词穷，否则灭绝者绝对不会杀自己，绝对的理智要求他们需要有绝对的理由方能执行任务，合体巨人之所以被收走解剖，乃是由于解刨他更有利于宇宙的安定，而现在看来，打消自己的疑问，优先级还在杀死自己之上。

“你是欺天之魂转世，任何欺天之魂都是宇宙中的不安定因素，根据以往的记录，成长到圣级的欺天之魂，百分之六十三会对宇宙规则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根据粒子运动测算，你与几个特大的能量源有着微妙的联系，放任你成长下去，有百分之七十三的几率，会让一个及以上的特大能量源处于不稳定的状态，宇宙的规则也会随之被破坏，故而你的死会让宇宙更加安定。”

“那么，如果我活着，让宇宙向安定方向发展的概率有多少？如果我死了，特大能量源处于不稳定的概率又是多少？”

三百灭绝者一阵沉默，半晌之后才继续道：“权限不足，无法回答。”

“我看不是权限不足，而是你们害怕告诉我之后，就没有正当理由杀死我了吧。”柯洛尔冷笑一声，用不屑的目光扫过灭绝者，强大的天外来物竟是齐齐后退一步，仿佛在惧怕柯洛尔的目光。

  没错，柯洛尔赌的就是灭绝者没有必须杀死自己的理由，如果是修炼者，根本不会有人和他废话，直接就轰成飞灰，然而绝对的理性导致灭绝者绕不过互相冲突的命令，他们杀死柯洛尔的理由是可能导致宇宙规则的不安定，而柯洛尔要活下去的辩解是你们的理由不够充分。

什么叫做充分？充分与很大，很小，较多，较少等是一个系列的词，处于一个非常模糊的地带。如果有能测量犯罪心理的仪器，那么是否可以根据人心的邪恶程度来提前判定罪犯？据柯洛尔所知，并非没有这样的社会，却最终都走向了变革或灭亡，人心的复杂多变难以用数据来衡量，即便是九成九会犯罪的人，或许一生也不会成为罪犯，相反若是以未来可能犯罪将其审判，便会使得人心惶惶，不管什么年代，最终统治的根基依旧是心灵。

  那么灭绝者杀死柯洛尔的理由充分吗？你说充分，我说不充分，大家各执一词，究竟该听谁的？如果是一群人在讨论，那么不管谁站在道理的一方，最终决定结果的是谁的拳头比较大，有些东西没有对错之分，仅仅是选择的问题。

科技文明机械化的远征，往往就会遇到奇奇怪怪的问题，由于位面的限制，如果有主神之上的修炼者进入苍蓝神界的范围，苍蓝的神灵都会感知到，同样的道理，如果有神级进入卡诺，整个位面都会沸腾，想要发挥科技文明的优势，就需要将庞大的能量控制权交给机械构成的主脑，而机械就是要有固定的逻辑可言。

  如果命令是不顾一切杀死柯洛尔，那么灭绝者早就会动手，根本不会和柯洛尔废话，相反正是由于他们有诸多顾忌，才试图说服柯洛尔，而且灭绝者们居然还非常“天真”地告诉柯洛尔他与“特大能量源”有因果纠缠，其余人柯洛尔不清楚，单是虚幻女子几人，就足以震慑全宇宙，既然你觉得我活着不安定，那么如果我死了，黑袍人等会怎么想？柯洛尔坚信，灭绝者没有能力去测量以黑袍人为代表的几位大能因果联系。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自己理屈词穷？连理由都没有想好，就来杀人，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就算听不到声音，也能看到画面，即便现在还处于绝对的危急时刻，塞拉也忍不住嘴角牵动，柯洛尔算是天生的演员，将大义凛然和小人得志两种神态完美融于一身，就算灭绝者没有面部表情，却可以感受到他们的纠结，仿佛不敢相信，世间还有如此无赖。

    在背后观察此地的几位大能，除了大魔神与灭绝者的首领，都笑岔了气，然而灭绝者的首领还不敢直接下令，一旦他率先扰乱规则，那么虚幻女子就还有再度出手的机会，毁灭三百个天命，对虚幻女子而言，不费吹灰之力。

  没错，大魔神寻找到的盟友正是灭绝者，其文明远远比柯洛尔想象的还要高等，是足以和地狱并称的势力，然而，由于某种原因，灭绝者集体陷入了沉睡，能动用的力量不足巅峰时期的亿分之一，最近方才逐渐复苏。

如果灭绝者网络完全畅通，那么柯洛尔无论如何也忽悠不了他们，恰恰是由于眼前的灭绝者也苏醒不久，便急急忙忙接到了模棱两可的命令，导致了眼前尴尬的一幕。

灭绝者首领与大魔神达成的交易中，柯洛尔是重中之重，就连他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自成一道有多么宝贵，然而灭绝者的统治理念却与首领同大魔神的交易相冲突，然而如果太过灵活，灭绝者的首领根本没有能力统御数量庞大的子民，往常似是而非的问题会交由灭绝者中的生灵来下决断，可现在卡诺的灭绝者没有能力与全宇宙的灭绝者联系在一起，如果用电脑来进行比喻的话，就是断网了。

  再强大的机械也总有极限，而如果能与其余机械连接在一起，就可以诞生出无限的可能性，灭绝者的首领将柯洛尔想得太过简单，也太过高估自己的手下。

“在情报网络中，说你是个矛盾且狡猾的人，当时我还无法想象，现在我算是见识到了，然而可惜的是，为了防止这种情况，我们还有手动模式，现在，请你去死。”

  一个灭绝者脸上的面具如水波般流转退下，露出了一张精致面庞，从人类审美的角度上讲，可谓是完美无瑕，却也正因如此，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难道一个人真的能长如此标椎的一张脸？

“你也是灭绝者？”即便所有灭绝者的手都闪烁起了银光，柯洛尔还是闲庭信步，不慌不忙地问道。

“正是，我乃灭绝者第十七舰队第六护卫舰舰长，收到上级命令，特来排除宇宙中的不安定因素。”

“所以，你自己也认为我是一个该杀的人？”

银白女子沉默良久，道：“我本来很敬佩你，能为了世界的安全而牺牲自我，可你后来的行为打破了我对你的好印象，你根本就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人，否则你不会利用我们灭绝者的弱点，来试图苟活。”

“苟活？你居然说苟活？”柯洛尔怒斥道，“你有什么资格来审判我？不还是凭借你们灭绝者的拳头大吗？自称为宇宙规则的守护者，却以正义之名排除异己。黑暗组织犯下多少杀孽，你们却无动于衷，反倒要来杀死一个未来可能威胁到宇宙规则的人？

哈哈哈！！！如果这就是宇宙规则，那么不要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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