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孰真孰假
毕路修开始喝酒。
一个人喝酒太闷，老板娘又一直在后厨忙活。他开始东张西望，想找些乐子。
对面桌上，客人吃了个面碗朝天，只留了些红油在碗底。
从客人走后已经三小时了，向来勤快的老板娘居然还没有来收走！
在他喝酒吃花生的三个多小时里，老板娘一直忙忙碌碌的在后厨准备晚上要用的材料，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搭着话。
“老板娘，那个碗都放好久了，你怎么不收走？”毕路修一指隔壁面碗，问道。
老板娘在后厨高声回答：
“让它去！一会洗碗的人就来上班了！”
毕路修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脚底下的垃圾桶放的有点远。
毕路修突然眯起了眼睛：他想到一个好玩的游戏。
刚刚用完的纸巾被他揉成一团，瞄准，准确落入那个脏面碗里。
“哦吼！老子的手还是那么准！”抿了一口二锅头，他又往碗里连丢了好几个纸团。
命中率很高，7个纸团，6个都进了面碗，1个掉在了桌上。
毕路修得意的往嘴里丢了个花生米。
花生米丢的太高，没有进嘴，反而掉在了嘴外，滚到了对面桌子底下。
他的视线跟随着花生米，落在了对面桌子下。
“扫兴！再来一颗！”他有些赌气似地又夹起一颗花生米，往嘴里抛去。
可刚刚某些地方，明显有些不对劲，大脑的命令延迟下，令他下意识的又望了过去：
对面桌上的面碗里，刚才明明被自己投了7个纸团进去。
吸饱了油脂的纸团涨的极大，远看像是一碗红油米饭。
可现在，那个面碗里，空空如也！还是面碗朝天，只留了些红油在碗底。
他急忙看向桌上，视野所及，刚刚掉在碗外的纸团，不见了！
他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为二锅头令自己看花了。
睁大眼睛再看：
对面桌上，面碗里只留了些红油在碗底。没有纸团。碗里没有，桌上也没有。
仿佛刚才极高的命中率是场梦境一般！
毕路修呆了一呆，笑道：
“不会吧？老子才喝了半瓶呢，怎么就会眼花了！”一边站起身子，走到对面桌前，抄起面碗细看。
装面的海碗口很大，底却很浅。青花瓷的碗沿上，还有红油低落的痕迹。
就是没有纸团！
毕路修呆呆望着面碗，又望了望桌子底下的花生米。下意识抛了抛手里的面碗。
如同电视机串台。
一片噪音过后，毕路修眼前出现了雪花状的斑点。遍布整个空间。
手中沉甸甸的面碗，闪了几闪后，雪花状斑点下面，露出一块天蓝色的木头台面，上面写着：《……中心医院……》
毕路修如被雷击，脑海里闪过无数片段，震得他有点六神无主，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中心医院？对了，我明明在中心医院里？为什么会在这里？”
“对了，小柔呢？小刚呢？刚刚她们不是在抢救吗？”
这一刻，毕路修脑海里浮现的，是他跟苗小柔相濡以沫，互相搀扶走过八个年头的各种场景。
两人辛苦打工，一起努力存钱，日子越过越好，已经在附近买了个小小房子，解决了小刚的上学问题。
孩子上学以后，两人还觉得家里不够热闹，准备再生个二胎。
今天是苗小柔的生日，自己带着老婆孩子找了个餐馆庆祝。
谁知道回来的路上，遇到不长眼的司机，将三人一齐撞倒！
小柔为了保护老公和孩子，冲在了第一个。受伤最重，医生说，她的肋骨都刺进了内脏，救回来的可能性很低。
小刚虽然被护在两人身下，但因为倒下的时候是后脑勺着地，撞破了颅骨，目前也在全力抢救。
反倒是毕路修，跌倒时候前有苗小柔抵消了大部分冲击力，后有小刚做垫子，竟然只是双腿骨折，没有伤到内脏。
毕路修一路跟着救护车进了急诊室，却被抢救的医生赶了出来，只能焦急的在门外守候。
“我这是中了邪吗？怎么会梦到自己在喝酒吃花生的？还怀疑老婆出轨?”
“小柔小刚现在还在抢救，我没有帮忙，竟然还睡着了！居然还梦见老婆出轨!”他连连扇了自己两个巴掌：
“我真不是个人！”
“小柔是为了救我跟小刚才伤这么重的！”
“等小柔出来了，我一定要加倍对她好！”正在暗暗发誓的毕路修，看见抢救室门开了，走出来一名医生。
“医生，我老婆怎么样了？你们一定要救啊她！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还有我儿子小刚，他就是磕到头了，包扎一下就没事了！你们一定要救活他们啊！”
医生诧异的望着毕路修：
“里面只有一位病人在抢救，是位成年男子。你说的老婆孩子，我没有看见！”
“不可能!我跟着小柔她们一个救护车过来的，怎么会没有看见？”
“说！你们把她们藏哪里去了？”
“小柔?小刚?你们在哪?快回答我！”
医生见他情况有些不对劲，悄悄后退了一步，试图回到抢救室里面。
毕路修见他要跑，顿时急了，一把扭住医生的领口，瘦小的他力气却大的惊人，扭得医生站立不住，连连舞动手臂喊救命。
急诊处的人都被惊动了。一起涌过来看热闹。
几个急诊处的医生护士赶来，好说歹说劝毕路修放下那名医生，“有话好好说。”
毕路修更加发急，扭住医生的领口，将他身体架在身前，向穿着制服的人连连发问：
“我老婆呢？你们把我老婆弄哪里去了?”
“还有小刚!你们这个黑心医院，抢我老婆孩子做什么?”
想起平日里村里人闲聊时候的各种故事，他猛然醒悟：
“我知道了！你们这个黑心医院，要偷我老婆的器官！”
“大家快来啊！这个黑心医院偷我老婆孩子，准备拿去卖器官啊！”
“报警!我要报警!把你们全抓起来!”
“你们等着！谁都别想跑!我把你们全部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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