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正月里

　　正月里，贾府热闹非凡。荣国府年节时往来的都是达官贵人，车马络绎不绝。贾府不仅有宴席，还找了戏班子唱戏。

　　当然，这种热闹和贾珩无关。贾政要提携的是宝玉，会客时基本会叫宝玉来陪客。这既是对客人的尊重，也是为嫡子铺设人脉资源。贾珩是庶子，很少机会出来见客。他性格沉静，也不愿意投机取巧。

　　正月初一一大早，宝玉还在睡懒觉，贾珩、贾环和贾兰叔侄三个人一起按照惯例在宁国府、荣国府里转了一圈，给长辈们拜完年收了压岁钱就回来。

　　贾珩受到的压岁钱算起来值十多两银子，他回家交给平儿。接下来，贾珩就在家里认真读书。很快要县试了，贾珩对人生的第一场考试还是在意的。在这个时代，要想走捷径，其实可以通过捐监生的办法来解决，监生可以考举人。可是，贾珩年龄还小，不急着走捷径。他不想给人生留下缺憾，这些缺憾将来会成为官场的笑柄。

　　正月初十。天气难得放晴。阳光明媚。初二时下的大雪残落在角落里已经融化。

　　贾珩在客厅坐着，手里拿着一本《资治通鉴》翻看。这种书前世他是不看的，嫌太沉闷。身处这个时代，却觉得这本书真的是处世治国的绝妙教材。妙玉在对面翻着《道德经》。

　　看了半天书，他有些疲倦，出了书房，在院子里观赏墙角的腊梅。这时候鸳鸯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贾珩压住心里的惊讶，微笑着和鸳鸯打招呼：“鸳鸯姐姐来了！”

　　“二爷，都知道你过年还在用功读书，这县试肯定高中啊！”鸳鸯微笑说道。她穿着青缎子背心，束着白绉绸汗巾儿。肌肤白腻。鸭蛋脸，鼻梁高耸，腮边处有着淡淡的雀斑，这无损她的美丽。

　　鸳鸯是贾母最为信赖的大丫鬟，手中颇有权柄，可贵的是她在贾府中从不自傲、仗势欺人，深得上下好评和尊敬。这是一个可敬可亲的好姑娘，可惜在原书里最终给贾赦逼的上吊自杀。

　　鸳鸯提着的食盒里有几样稀罕的吃食，是老太太挑了专门让鸳鸯送来的。这其实是领导艺术，老太太这个当家人用这个举动表示对他大年下独自在家里用功考试的鼓励。

　　贾珩在沉思：眼下贾府看起来还算声势浩大，贾府是一艘注定要沉没的大船。当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贾赦、贾珍、贾蓉、王夫人、王熙凤等人都在加速这艘船的沉没。沉船的时候，当家的老祖母、王夫人，无所不为的贾赦、贾珍，自以为聪明的凤姐等人会死的很惨。贾府那些美丽的女孩子会饱受颠沛流离之苦，看起来很可怜。

　　无论如何，他得保着自己和周围这几个人平安。

　　和贾府热闹的景象相比，这个小院子很安静。妙玉和平儿都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妙玉是个生活在佛老世界的女子，不大关注世俗的事情。平儿心境平和，贾珩已经把后世的复式记账法教授给她，她学的很有心得。跟着妙玉她学了很多字，贾珩教会她使用阿拉伯数字和算盘，希望将来她能为自己管好账目。

　　正月十五，上元节，贾府举行元宵晚宴，照例又是一番热闹。贾珩以准备考试为由没有参加。

　　虽然是上元节，小厨房提供的菜品却很简单。两荤两素，平儿在自家厨房弄了两个菜。

　　贾府内的厨房分为大厨房、小厨房、公共厨房。大厨房专供贾母、王夫人、邢夫人（贾赦）等家主。小厨房专门供少爷、小姐。公厨则是给仆人们用餐。

　　贾珩吃的是中厨，平儿、妙玉和赵姨娘、周姨娘等人一样吃的都是公厨。她们说是姨娘，其实在贾府内只是三等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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