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刘思哲从昨天接到经纪人电话之后就一直没吃东西,他怕肿连水都不敢多喝,还特意挑了件新款带腰带的薄款Burberry风衣,腰上的蝴蝶勒的恨不得喘不上气。他本来长相就出挑,画了淡妆之后更显得唇红齿白
刘思哲是有点小聪明的,要不也不会让季随云有点什么事第一个能想到他名字。他见季随云浑身散着极压迫人的低压,除了说声晚上好,就老老实实地跟着上了季随云的车再没多说一句话。
天色越来越暗,浴缸后的落地窗已经无法为浴室提供更多光线了。宋白坐在地上,死死把自己蜷起来。他最开始时还可以保持冷静,学着陆伏成的样子一遍遍轻声哄自己:“阿白,不要怕,没事没事……”。天彻底黑下去的时候宋白已经被锁了将近六个小时,冷汗涔涔的从他额头上冒出来,空气似乎越来越稀薄,他大口喘气,心悸到发痛,他靠着一只被拉扯起来拷住的手腕才能勉强坐住。
黑暗里墙壁上的影子似乎活起来,它们狰狞着缓慢着向宋白靠近,宋白抖的像筛糠,死死闭着眼睛把背靠在墙壁上。恐惧几乎让他崩溃,宋白哽咽着轻声喊:“成成,成成我害怕,你来救救我……”
“季随云,我知道错了……别关我……”
四周安静的像能听见宋白快得可怕的心跳声。没有人来,他最恐惧无助的时候永远没有人愿意救他。就好像随手扔在浴室的自己,是一件毫无价值不值得可怜的垃圾。不被人记得,不被人需要,想想是一件多么无力而绝望的事。
没人要他。宋白放弃求救,也不再挣扎。
“让我去死吧……”宋白瞳孔已经微微有些涣散,他的嘴唇几乎白成了脸的颜色:“我要是真欠你们的,死了不就行了吗……”
车平稳地停下,季随云却闭着眼揉着额角迟迟未动。
刘思哲轻声道:“季先生,您不舒服吗?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季随云摇摇头,摒弃脑海里不合时宜的纷乱想法。
乔铭选的私人会所在永福路上,这应该是近两年沪上富人圈子里风头最盛的地方,道路两侧古树参天,来往都是千万级别的豪车。会所主楼是上世纪两层老楼,陈列着数千件私人收藏的古董。咄咄逼人的气势加上富贵迫人的瑰丽,处处显示着考究精致的审美情趣。
刘思哲落后于季随云半步跟着,表情管理十分到位,一路对来往的大佬陪笑得脸都要僵了。
从玻璃廊通道开始墙壁两侧就能看到挂的画了,这也是乔铭邀请的噱头之一。季随云二十多岁的时候倒卖过一些艺术品,也被奉承过是油画艺术圈子里的点金手。他一路走来也扫了几眼那些画,不知名作者的平庸作品,看来乔铭确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乔铭正在主宴会区和几个季随云有些眼熟的老板聊天品酒,见季随云来了笑着又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就走过来。
季随云一手环上刘思哲的腰,冲乔铭微微点头示意。
刘思哲的表情管理差点崩了,冲季随云扯出一个略谄媚的笑来。
季随云几不可查地皱了眉。
“季先生来的很早啊。”乔铭看了一眼刘思哲,然后笑着季随云握了握手。
“忙得太久了,正好出来散散心。”
乔铭点点头:“是啊,现在赚钱越来越不容易,公司里有用又靠谱的人还难培养,做老板更难。”
季随云看乔铭的目光很冷:“你说得对。”
乔铭仿佛并不把季随云的冷淡和排斥放在心上,反而对刘思哲道:“今天穿得有些薄呀。”
刘思哲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寻思着自己也没接触过乔铭啊,但也没多说话,精致的木偶人一样笑了笑。
季随云知道乔铭是故意的,宋白和刘思哲的区别瞎子都能看出来:“乔总可能是记错人了,这是刘思哲,我们公司的艺人,业务能力不错。”
刘思哲明白了,这两位是有梁子的,自己今天就是条挡枪的池鱼。
乔铭大大方方说了声抱歉:“季先生提前跟我去拍卖区坐坐吧,刚刚开了瓶92年啸鹰赤霞珠,小酌几杯之后正题估计就开场了。”
乔铭转头跟他身边的男人低声耳语了几句,随后用正常的音量又嘱咐道:“去吧策霖,时间掐准点,做的不好该让宾客看笑话了。”
乔铭说完之后才向季随云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们一边往前面走一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商业局势和政府最新动态。
刘思哲心里一直觉得季随云有些隐隐的奇怪,乔铭他不熟悉,应该是新贵,但季随云的性格可以说非常强势且高傲。可现在竟然有些乔铭逼着季随云行动的感觉,季随云还任由乔铭安排。
落座后乔铭为季随云倒了杯红酒,他自己也端着一杯,动作优雅地微微摇晃了一下,随意道:“我其实不太喜欢红酒,所谓的鉴赏也只是学了副姿态而已,真是暴殄天物。”
季随云呷了一口酒,沉声道:“金三角丛林里糙的太久,估计红酒和白酒的味道都快分不出了。”
乔铭毫不意外季随云查得出自己前几年的落魄,也不生气,笑道:“我竟然没想到季先生还会开玩笑。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受过苦的人再装高贵都掩盖不了骨子里那种没见过好东西时护食的穷酸,不择手段其实也是逼出来的。”
乔铭说完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了,喝完杯子里的酒之后看时间差不多之后就向季随云解释几句,自行离开上了台。
这场画展是乔铭举办的,请来的人身份都挺贵重,他为表示礼貌自己做了主持人。
在座的人商业头脑没有差的,自然对那些没有升值潜力的画作看不上眼。但幸好乔铭也不只是拍卖画,还有一些品质不错的珠宝和珍贵的名酒,季随云向来大方,给了刘思哲小几百万的权利,让他有什么喜欢的拍着玩玩。
“压轴的一副画,是我一位挚友的遗作,”乔铭露出一副追念姿态:“我舍不得拿出来,但睹物思人更加难过。他是位警察,没学过正统的绘画,但我能在他的画里看出光明和希望,那片云海,让人的心灵仿佛都得到了洗涤。”
季随云简直要被逗笑了,乔铭这么脏的人,说出这些不知道哪个枪手给他的词,不觉得咬嘴吗?
有人将画拿上来,大屏幕上也清晰地开始放映这幅画的细节。季随云也不得不承认,这幅画很有灵气。
果然,身边已经有了嘈杂的讨论声,估计有人会很喜欢。
乔铭对台下人的反应置若未闻,似乎已经沉浸在某种复杂的情绪里:“后来我走了很多个地方,竟然找到一个和画里很像的景色,后来我找人拍了一支短视频,可以给大家欣赏一下。”
季随云心里忽然传来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他的脊背上竟然冒起一层冷汗。理智上告诉自己,如果乔铭想拿捏他的话,这种东西绝对不敢公之于众。可直觉上,季随云又清楚乔铭这种人什么都干得出来。
视频开始放映,美丽的景色伴随着流畅动人的音乐缓缓在眼前流泻出来,调色清新自然,干净的湖泊和低的仿佛能碰到地面的云海失去界限一般,融合,交织。赏心悦目到极致。
正在大家全神贯注的时候,视频忽然卡顿了一下,画质丝丝拉拉跳跃起来,下一秒,毫无预兆的转换到一个黑暗混乱的场景,画面上竟然变成了两个男人交缠的身影!动作之激烈,声音之淫.靡,让人头晕耳热。
台下一阵喧哗。
乔铭似乎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意外震惊到,他将手中的遥控器慌乱地死死按了几下,五六秒之后彻底将投影全部关闭。
季随云听着乔铭诚挚的道歉和雷厉风行地对用u盘放映人员的问责,脸上毫无波澜。
刘思哲却已经无法保持管理得当的表情了,他愣愣地看着季随云,大气都不敢喘。刚刚的插曲和混乱中,虽然视频上的两个男人脸上打了码,但刘思哲毕竟是季随云带上过床的情人,他再傻,都知道视频上脊背文着大片魔神图案的男人是季随云。
季随云平日着装严谨,身上有什么一般人都不知道,凭着有码的并不清晰的视频,没人怀疑到季随云身上。
季随云看着乔铭从台上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笑了:“你很不错。”
乔铭一摊手:“现在季先生可以耐下心和我喝一杯了吗?”乔铭说完后微微弯下腰,在季随云耳边轻声又道:“我很讨厌你用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看我。”
宋白已经彻底丧失了时间观念,他有一段时间失去了意识,不知道是疲惫的睡着了,还是经受不住的晕厥。宋白身上的冷汗湿了干干了又湿,身体已有些脱水。他胃里痛的像火烧,难受的一直在干呕。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竟有了一些响动。宋白的眼睛猛地挣开,他想喊,嗓子却锈住一样,才微微出了个气音就引来撕裂般的痛。
“季先生,季先生你没事吧。”刘思哲掺着季随云,他心里已经叫苦不迭了,这种事情知道的太多没什么好处,他这种小角色夹在中间,很容易就被人掐死了。
季随云和乔铭两个人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季随云出来之后就站不稳了,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刘思哲好不容易扶着季随云进了卧室,还没等帮季随云把外套脱下来,就被季随云按着胳膊压在了身下。
季随云酒量没有那么差,他本来还有些意识,刘思哲扶他上车的一段路上,季随云吹了点冷风之后,脑子就彻底混沌了。身上开始发着不同寻常的热度,从小腹火烧火燎地蹿起来,把全身的血液都点燃了。
宋白紧紧盯着穿过浴室磨砂门的一小束微黄的灯光,是床头灯的光,经过几个转角之后再照进浴室已经微弱到极点了。
卧室内有两个人,宋白也不知道他明明已经在刻意忽略为什么还是可以那么清晰地听清每一个细小的声音,甚至能联想到画面。窸窸窣窣的是布料褪去胡乱扔到床下的声音,黏腻暧昧的接吻声,随后是各种不堪入耳到极致的交.合声。
刘思哲不愧是带着野心想三栖发展的艺人,叫起来声线都是抑扬顿挫的,又甜又媚。
“啊季先生……唔好棒,快一点……我要死了……”
宋白想紧紧捂住耳朵,却因一只手被拷而无法彻底隔绝那些声音。
刘思哲是真厉害,季随云折腾他那么久他还能豪不疲倦的声音清脆地叫,带着点湿润的哭腔,舒服到了极致般。
“季先生……嗯……,疼疼我,快一点啊……”
宋白有些怔怔的,他很恶心,却因为胃里空荡只能干呕了几下,他还有些疑惑,床摇的那样响,季随云力气那么大,刘思哲是真能那么欲仙欲.死的舒服吗?季随云说自己像死鱼一样不会动不会叫,所以把刘思哲带到家里让自己学一学吗?
宋白把胳膊塞进嘴里,狠狠地咬下去,血腥味渐渐充斥在整个口腔里,他却丝毫没感觉到痛。
无边的屈辱和恶心。他想,他再也没见过季随云那么恶心的人了。
季随云发泄过最后一次后就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躺在床上,他的吻很温柔,一点情欲都没有,似乎还掺着些温柔的安抚,他凑在刘思哲耳边,声音很轻:“囡囡,别怪我了,我知道错了……”
“囡囡,别不理我……”
“我给你道歉,跪下求你好不好……”
刘思哲知道季随云肯定不是在跟自己说话,但也不妨碍他好奇,季随云能跟谁这么温柔,又这么卑微。
刘思哲去浴室整理的时候一开灯就吓了一大跳,他看到里面被手铐拷住满口满胳膊血迹的人,愣了好半天:“你怎么在这?”
宋白没有力气做出反应。
刘思哲丝毫也没避讳着他,用纸巾随意的擦了擦顺着修长双腿流下来的白色液体。他身上还套着季随云宽大的衬衣。
“我说你也够惨的了,你怎么惹到季先生了?”刘思哲看清宋白满脖子的淤狠,有些鄙夷地道:“有对你好的男人不要,非要到这来犯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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