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求解

晚上小翠想着自己的私房钱，目前只有二十两银子和一些散碎的铜板，实在是花钱容易挣钱难呀，不知不觉私房又快要空了，就这样坐吃山空也不是办法，还得想些法子挣些银子才是，二十两银子放在家里着实有些浪费。现在家里有了牛，后又有了织机，往常家里租牛买布的钱都是大头，现在每年因此不仅能省下大头的钱，甚至还能挣钱。

        目前，唯一家里大头的花费就是从县里买的棉花了，每次纺线用的棉花都是不小的成本花费。如果现在自己买地开荒种棉花，家里卖布将能省掉更多的成本，能挣更多的钱，只是小翠现在还不准备无偿的种棉花，是的，小翠愿意提供棉花，但却不是无偿的，只是提供棉花的价钱要比家里去县里采买棉花的价格偏低，当然，家里帮忙种地的工钱，小翠还是愿会正常给付家人的，也算是一家人明算账了，以前村里没人种棉花是因为地多的人种了棉花去县城卖会被压价压得厉害，而地少特别穷的人家，除了种的粮食够家人活命，连饭都吃不饱，更不会去种棉花了。没有长期的买卖通道，很多人都不敢盲目的种棉花。

        家里以后卖布生意还不知道怎么样，生意能不能持久还不确定，需要多少棉花也不确定。自己可以先尝试一下种一些，如果后期需要棉花的量大的话，可以在村里鼓励一些人开荒种棉花，这样就不需要到县里买，也可以给村里庄稼人带来一些挣钱机会。如果后期织的布料能一直好卖的话，就向村里人多定一些棉花，或者雇些本村家里穷困的人家给自己打理棉花田，让他们不需要背井离乡，就能挣着银钱，那就可太好了，打理农田，不管男女老少，都可以干，等大家挣了钱，就都可以吃饱穿暖了，想想就是一件开心的事。

        现在想这些还是太早了，还是老老实实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的，一口吃不了大胖子，事情要一件一件做。小翠愿意开这个头，所以小翠准备和何氏商量一下，准备在村里再多买些荒田，有了牛开荒就简单多了，一边想一边乐，不一会就在床上睡熟了。

        次日一大早，一大家子坐在桌上围成一圈等着开饭，今天轮到小翠大伯娘做饭，很快，桌上就摆满了吃食，现在家里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不管是浓浓的米粥还是窝窝头都管够，早已不是以前女娃多拿一个窝窝头或者多盛一碗粥就要遭受小翠奶一顿白眼的日子了，手上有了进项，又很少往外花钱，小翠奶和颜悦色很多。

        紧巴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每个人吃的都很香，香浓的米粥配上酸辣大白菜，刚出锅的软糯的窝窝头，还有切好的鸡蛋饼虽不多，每人一块是够的。大伯娘煎饼用的油也够，两面金黄，蛋饼里夹杂着翠绿的小葱，吃起来外酥里脆的，满口生香。田大宝也懂事很多，也不馋拿二堂姐碗里的吃食了，一切早已不同。

        饭后，小翠拉着何氏进屋关上门，说了自己想了一夜的大事，可是没想到何氏这次并不同意小翠的提议。小翠娘一直认为土地是庄稼人的命根子，除了种粮食就不该干别的，一亩田小翠种别的也就算了，可以要花银子买十多亩地开荒种棉花，何氏有惊无喜！直说小翠心野了，胡作非为，不知道粮食的可贵，如果遇到荒年，那可是卖儿卖女也难活命的。现在家里日子刚刚好些，就异想天开了。

        小翠没想到自己想了一夜的大事，就这么被突然的浇了一盆冷水，看着何氏头也不回的离开，小翠满心满眼的不服气，气呼呼的坐在床上生闷气，这时田小花进屋看见大姐一副气呼呼的样子说道：“姐，你咋啦？谁惹你生气啦？早上吃饭时不是还好好的么。”小翠气的不说话，小花急道“到底怎么了嘛？不高兴就说出来，你不说自己生闷气有啥用啊”

        小翠有气无力道：“唉，说出来有什么用，我想在村里再买些荒田种棉花，家里有了牛开荒也方便不是，结果和阿娘说了，她不仅不同意，还把我数落一顿，说我胡作非为……”

        小花听了后说道，“如果种棉花种不活怎么办？阿娘可能也担心吧。”小翠道：“怎么可能种不活呢，村里每家每户都种过棉花，以前是家里吃不饱，所以才种的少，现在咋们家里不缺吃喝，良田五两银子一亩，荒田只要一两银子一亩，又有牛开荒，根本不怕种不活。就算家里忙不过来，找村里人一起种就可以了。阿娘就是老古板。”

        小翠越说越气，小花也不知道怎么办，想了半天说到：“姐，你可以找阿爹商量一下，如果阿爹同意了，再去劝阿娘不就好了。以前阿爹经常在外边打短工，不在家找不到人，可是现在一直在家里，你去问问阿爹吧。”

        小翠犹豫了下，觉得可行，就匆匆出门了。走在田埂上，远远就看见阿爹架着牛在犁地，快速的跑过去拉着阿爹的袖子就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小翠爹从一脸懵到原来如此的表情，放下犁巴走到田埂边坐下，终于听完了小翠的诉说夹杂着告状。不知道的还以为后娘虐待了小孩。

        小翠爹犹豫半响后说道：“你娘说的没错，荒田好买不好侍弄，哪有开荒花了大精力不去种粮食的？土地是庄稼人命根子，不假，遇到荒年，粮食就是命，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粮，你埋怨你娘想多了，这是不对的，你可知道，你娘怀小谷的时候，差点就没生下来。”

        看着小翠一脸不相信，小翠爹无奈的接着说道“就是你五岁的时候，那时遇到干旱，庄稼收的粮食连粮税都不够，缺的部分是可以用银子去抵的，没有银子的只能把家里田地卖给地主家，得的银子交完税，剩下的去县里买粮根本买不了几斤，价格贵的吓人，最后去县里乞讨的，帮工的，得的粮食连自己都吃不饱，还好村里背靠大山，大多去山里挖草根，剥树皮，找野果野菜才勉强活命的。当时你爷留了心眼，交梁税时偷偷扣下来一半的粮食，剩下的用银子抵的，不然粮食交完税，用银子去县里买粮，咱这大家早非饿死不可。后来爹和你大伯去县里到处找短工，看见不少人饿死在路边，衙门刚开始会施粥，可架不住人多啊，后面粥就停了，有些走不动的饿死的，衙门直接收尸扔到乱葬岗，怎是惨字了得啊！还有那离县里远的村落，听说死的人更多！不敢想，之后几年才好转。”

        小翠听罢，一脸不可置信，难惯自己这么怕饿，看来是小时候饿过肚子的。人记不住，可是肚子记的住啊。看来能活到现在也是不容易的。难惯家里人这么谨小慎微，都是经历苦难的。

        从田间回到家，小翠坐在何氏旁边，一起纺线，何氏看了一眼没说话，大伯娘做饭时又去织布，一刻也不闲，很是认真。

        小翠这段时间干活很是认真，现在家里织布卖布挣到的钱，完全比种田挣得多得多，小翠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准备买荒田种棉花的心蠢蠢欲动，心里忍不住的想，自己种棉花，采收棉花，去籽、纺线、染色、织布、制衣，所有都可以自给自足，再也不需要花钱去县城采买棉花了，把棉花变成布，挣的钱会更多。织的布不仅可以卖到村里，还有邻村，甚至还可以在县城赶集的时候去卖布，粗略算一下，扣除成本，每月至少可挣五两银子。可是现在是在县里买的棉花，加工好的弹好的棉花，每月扣除成本最多只得三两银子，唉。

        小翠心里着急，觉得棉花很重要，可自足，也是真金白银，可是粮食也很重要，关键能救命，一个是银子，一个是命，不能两全吗？家人里不帮忙，自己一个人肯定不行，现在村里人大多不分家，也是因为一个小家难活命，一大家子住一起，节约时间，增加劳动力，也能多挣些罢了。

        这天小翠吃完早食，在后院菜地旁摘了满满一篮子柿子，放在竹篓里，然后和家人说一声，就向县里走去，到了药铺，直接去了内院，拿出竹篓里的柿子放在一边的篮子里，抬头喊了一声“师傅早。”就埋头干起活了。

        秦师傅看见小翠一眼，点点头没说话。等到午时吃完饭，秦师傅让小翠给他泡杯茶，然后问道：“今天是怎么了，一脸的忧愁，说给师傅听听，看看到底发生啥事，惹得你不开心了。”

        小翠看着师傅，把自己这几天烦恼的事说了一大堆，秦师傅听罢，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可烦恼的，棉花株高至成年人胸口，种植需要留足地方，株距不能太密，可在间隙处套种玉米，互相不会遮挡阳光，也不影响互相生长，不过注意套种玉米也不可过密，因为是荒田种植，所以初期多注意施肥除草就好，这不就两者皆可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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