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男孩
爱丽丝的出现打乱了桃融一天的计划。
原本只是打算陪对方吃个早饭以报答这份情义，可是一对上爱丽丝那如小鹿般无辜的眼神，桃融又忍不住退让。
于是从早上六点半开始，桃融和爱丽丝一起吃了早饭、逛了商业街、走到教廷开放区域参观、前往莱茵城的风景点游玩赏乐。
吃了午饭后，爱丽丝又说想看最新出来的冒险电影，桃融又和她一起前往影院观影，观影途中遇到刺激的情节，爱丽丝紧紧拉着桃融的手，桃融坐在一边面色平静。
看完电影又去逛了一圈商业街后，爱丽丝的这趟莱茵城之旅踏上尾声，桃融来到车站送依依不舍的爱丽丝上车后，看着已半落的夕阳，神情恍惚。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只是想一起吃个早饭，怎么就变成了陪玩一天了……
看着被塞得满满的、满背包的爱丽丝给她购买的战利品，桃融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陪了一天，桃融心中却没有任何烦闷与不耐烦，顶多是对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的茫然，回想起一天和爱丽丝相处的一点一滴，桃融倒是体会到了几分别人说过的生活的乐趣。
“总有那么一个人，你会为了他放弃刷副本、做任务、升级，而是甘愿陪着那个人一起做着无趣但很开心的事情。”
这是曾经帮会里一个找了女朋友后就退出副本团的玩家说过的话，桃融初听时还觉得不理解，现在看来，这种情感果真存在，不过不仅存在与爱人之间，友情也是一样。
夜幕将至，华灯初上。
休息了一整个白天的桃融干脆早早来到了酒馆，同样是吧台，不过她换了个能看到所有进门人的位置。
“哟小丫头，这么早就来啦？”
见到昨夜的熟客，酒馆老板给她倒上一杯酒后，熟练搭话。
“我今天可听说昨天那小子被人五花大绑扔到了警局门口，还把自己做过的那些恶事都写了出来签字画押，啧啧啧……这不会跟你有关吧？”
对上酒馆老板被八卦写满了的双眼，桃融假意抿了口酒，不作回答。
“行行行，我不多问！不过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近可要小心点儿，那小子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哥哥可不好惹。”
看桃融一副不想细谈的模样，提醒了一句的酒馆老板识趣地转了话题，抹布随意地在手上上下摇晃，酒馆老板看着桃融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纳闷道：“你这是在找什么人吗？你在这儿一个个盯过去还不如来问问我，这可是我的地盘！”
“我想找那个和妹妹相依为命的哑巴少年。”
掠过瘦弱男那群人刻意取得羞辱称呼，桃融指尖轻点桌面，注意着酒馆老板的神情。
“你找普利莫那小子？”
酒馆老板面色不改，疑惑道：“你找他来酒馆干嘛？你随便找个人问问，就会知道他从来都不进我这儿的。”
“……”
桃融手指一顿，昨天的瘦弱男已经被她吓破了胆，不太可能还有胆子说谎，但昨夜光线昏暗，对方一不小心认错人也有可能……
不过……也不排除酒馆老板故意撒谎的可能性。
“你要找他的话，可以直接去他家嘛，来我这儿干等着不是白费功夫。”
不知道自己在桃融那儿的可信度已经摇摇欲坠，酒馆老板认真提着建议，压低了声音：“我是说真的……当年普利莫的父亲可是因为喝酒喝死的，那小子对酒馆这种地方可是充满了偏见……我当初还想帮助一下他们兄妹，可我只能在酒馆提供职业，普利莫一口就将我回绝了。”
“我不知道他家在哪儿。”
“嗨！那你直接问我就好了！这附近哪个人的事情我不清楚？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不是找普利莫兄妹麻烦的吧？”
桃融第一见到酒馆老板做出一副严肃表情，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桃融微微摇头，承诺道：“我只是找他有点儿事，他们不对付我，我是不会出手的。”
昨天的桃融感知到了那缕几秒就消散的黑暗气息，直觉告诉她，这东西和恰巧在那时离开的普利莫有关系。
从酒馆老板这儿打听到普利莫兄妹居住的地方后，桃融也并没有立马离开，恰好酒馆的客人多了起来，酒馆老板忙着招呼客人，没空再和桃融唠嗑。
听过老板讲述自己曾想帮助普利莫兄妹的行为后，桃融这才发现酒馆内有不少瘦瘦矮矮的萝卜丁，帮着收拾桌子、递酒端菜，虽然个子不高，但一个个都充满精神，灵活地在人群里穿梭。
看样子酒馆老板试图帮助普利莫兄妹的行为不是突发奇想，而是一直以来都这样。
酒馆里的客人看到这些年纪不大的小孩也不意外，明显已经习惯了酒馆老板这儿的童工们。
哪怕在外再怎么混账，大部分成年人都没有在孩子身上发泄的欲望，毕竟欺负孩子这件事说出口都不好听。
但人是多样性的生物，除了大部分正常人外，总有些在外受了气，对上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人不敢发泄憋在心里，等到面对比自己弱小，一拳就能打倒的小孩时，就能理直气壮地泄火，并且为此洋洋得意。
此时此刻，桃融的视线范围里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欺软怕硬的孬汉。
“诶你这臭小子，倒杯酒都不会倒？信不信我给你一巴掌？”
满脸雀斑的男人狠狠将酒杯往桌子上一砸，对着倒酒的小男孩一顿怒骂，言语脏到连身旁的同伴都忍不住皱了眉。
“这……这位先生……刚才是你先把酒杯移开的。”
承受无妄之灾的小男孩抱着半个自己高的酒桶，咬着唇倔强道。
“你还敢反驳我？你是服务生还是我是服务生？把我的酒倒洒了，你还振振有词，真的想找打是吧？那我成全你！”
男人一个挥臂，手掌重重地朝男孩扇去，小男孩面露害怕，刚才鼓起的勇气就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消散，他胆怯地闭上了双眼。
一只白嫩却又充满力量的手中途伸过来，快速抓住男人的手臂，手指紧握住，胳膊上的肉都被大力挤压。
“嘶！你是谁啊？有毛病啊？”
吃痛的男人想抽回手臂，谁知对方力气怎么那么大，他用尽全身力气也抽不出来，他瞪向对方，发现出手的是个女人后怒斥道。
“如果你的手臂不能牢牢的待在身旁，我不介意帮你把它卸掉。同样的，如果你的嘴巴不能听话的闭上，我不介意帮你把舌头割掉。”
桃融站在原地，逆着灯光显得身影扭曲，手掌一点点用力，口中吐出冰冷的话语。
“你……神经病！”
桃融放开手后，男人的胳膊上留下一个短时间消失不了的手掌印，他被桃融吓住，却又不甘心自己是被看上去比自己还瘦弱的女人吓住，捂住胳膊狠狠地骂了一句后，男人快速离开。
“你没事吧？”
赶走男人的桃融换了副表情，半蹲着看向眼泪汪汪的小男孩，听到桃融关切的问话，原本强撑着眼泪的男孩反而撑不住了，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中掉落，很快就成了一张大花脸。
“我……我没事，谢谢……谢谢姐姐。”
男孩抽噎着道谢，看到他哭得这么可怜，手足无措的桃融拿出今天爱丽丝买给她的糖果，递给对方，嘴巴开开合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对方。
“哟，这是怎么了？”
才注意到这边动静的酒馆老板再次姗姗来迟，见到他的桃融松了口气，解释道：“刚才有个人找茬，还想打他，我出手帮忙解了个围。”
“的，哪来的臭小子敢在我的地盘欺负我的人！”
听到前因后果的酒馆老板面露愤怒，手上却轻柔地帮小男孩擦干脸上的泪水，安抚了他后转身感谢桃融：“多谢你……”
背后空无一人，酒馆老板嘴角一抽，不知道桃融怎么又突然溜走，等他想继续安慰小孩，一低头发现刚才还在面前的小男孩也消失不见。
“……这年头，流行起神出鬼没了？”
酒馆老板背后的嘀咕桃融并不知情，刚才在酒馆老板到来后，她终于发现了普利莫的身影，他似乎还穿着昨天的那身衣服，又是正在朝酒馆外走。
来不及思考普利莫是怎么在桃融的注意下还能偷偷溜进来这件事，她再度快步追了上去，奇怪的是明明那道身影近在咫尺，桃融却怎么也追不上。
“普利莫！”
桃融大喊他的名字，前方人毫无反应，仍固执地走着，没办法的桃融掏出法杖，决定对他进行物理阻拦。
谁知下一刻一道如炮弹般的身影狠狠朝桃融撞来，措不及防的桃融被撞得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顾不上计较，看着越渐越远的普利莫背影，桃融大步想要跟上，一双手却从背后牢牢地抱紧了她的大腿，双臂环绕一圈紧紧握住，背后人用身体来阻止桃融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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