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燕春楼命案
燕春楼，荣川最大的青楼。很多达官显贵也会去往那里寻乐。温瑾一副男儿打扮只身来到燕春楼，她没有告诉赵怀玉她来燕春楼，因为她知道赵怀玉一定不会同意她来这里的。
前任燕春楼的老鸨丽娘葬身火海，现在这位老鸨叫丹姐。温瑾一进去，丹姐就看出温瑾的穿着不凡，赶紧上前巴结道：“这位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
温瑾咳了一下：“我…我…。”这种烟花酒巷之地，温瑾是第一次来，心里有些发怵。万一被父亲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说教。
红衣人看温瑾在楼下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来，便替温瑾解围道：“丹姐，赵二公子是来寻我的。你快些请她上来吧！”
楼下的丹姐听完红衣人的话，先入为主的说：“原来是找东方公子啊～没想公子你小小年纪喜欢共享啊？”说完之后还意味深长的看了温瑾俩眼。
温瑾无视丹姐的眼神，随她上二楼进入一间客房。
身着红衣的东方心月坐在桌前淡定喝酒，他对面也有一杯，想来是给温瑾留着的。温瑾打发了丹姐，坐了下来，没有说话，就那么看着他。心想这家伙究竟是男是女啊？
东方心月抿了一口酒说道：“别看了，我现在是男的。”
现在是男的？难不成你还有不是男子的时候？
温瑾心中奇怪，但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于纠结，问道：“你让我来此做甚？”
东方心月轻浮的说：“自是请二小姐来为我们申冤呐～不然赵二姑娘还真想与我来一场风花雪月？”说完上下打量温瑾俩眼：“可惜我对小孩没兴趣，你若在长俩年，说不定我可能还有些兴趣。”
温瑾真想捶死面前这个毒舌男，长那么好看，讲出话怎么这么轻浮无礼。
温瑾极力克制自己想捶死东方心月的手，问道：“那你又为何杀那些官吏？”
东方心月：“我不杀那些官吏，怎么请的动你们呢？”
这人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温瑾打算直接绑了他去府衙认罪，可这人修为不低，又看不出来路。温瑾不敢贸然出手，只得假意先依着他来。
不过一个杀人犯猖狂成这样，温瑾还是第一次见，遂不解道：“你有什么人间冤案，需要我们来帮你翻的？”
东方心月：“哎呀呀，这可说来话长了！”
“那你就长话短说！”温瑾没好气道。
东方心月笑眯眯道：“噗呲～二小姐还真是没有耐心。”
温瑾怒视着他，不答话。
东方心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道：“这是还得从张御史的死说起呢！”
元兴十五年九月初，张御史在燕春楼遇难身死。这事在荣川掀起一场轩然大波，顿时荣川官吏人人自危。可皇上不但没有怪罪朝廷命官流连烟花之地，反而压着荣川刺史府衙赶快抓拿真凶。据说是张御史的女儿宸妃在皇上耳边吹的枕边风，从然导致当今圣上越来越不明辨是非。
世人总爱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女人头上，好似这样才能凸现他们精明才干，却从来没有想过孕育他们的母亲，携手共进的妻子，贴心可爱的女儿，她们同样也是女儿身。
荣川前任刺史府衙——何长史被这件案子，折磨的夜不能寐。燕春楼一众涉案人等全部入狱。张御史当晚是去燕春楼找的燕春楼名妓柳香君，张御史对柳香君情有独钟是整个燕春楼的人都明白的事。那一晚张御史刚从九龙江控制瘟疫回来，柳香君照例去服侍，只不过这一次她还带了她的妹妹虞横秋。
二人陪着张御史喝酒享乐，期间柳香君和张御史起了争执，于是俩人不欢而散。燕春楼老鸨丹姐听到房间的争吵，怕得罪朝廷命官，于是派燕春楼头牌董香茗去哄张御史。董香茗年轻貌美，又善解人意，不一会儿就把张御史哄高兴了。
这期间董香茗去了趟如厕，回来张御史就死了。官吏拷问她们，她们都矢口否认自己杀了张御史。碍于上面的压力，何长史通通把她们判了死刑，秋后问斩。
“这个草包官吏”。温瑾心中不忿道：“竟敢草芥人命。”
东方心月并未附和温瑾的话，而是继续说道：“所以还请二小姐查清张御史一案，还那些福薄的女子一个公道。”
温瑾冷冷的看着东方心月，说：“你修为这么高，想救谁，何不干脆劫了那牢狱？”
东方心月：“我是这样想，可救出来又能怎样，她们命案在身，这天下终究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温瑾反问：“那你杀官吏的事怎么算？”
东方心月：“一群吃人肉的狗官，死了便就死了。”
温瑾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她该说什么？指责他吗？她说不出口，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乌云密布。心想：该回去了，不然下雨了。
遂起身告别东方心月离开了燕春楼，离开的时候看到了三四名官服男子，像是刺史府衙的吏目。竟然还有人敢大摇大摆的穿官服来逛窑子？温瑾震惊了一下，倒也没有多理会。
刺史府衙
终于在吏目的帮助下，那群女子终于安静了下来。赵怀玉再次问道：“可有人识得这画像女子？”
一位头发凌乱，但也看的出精致五官的女子回答道：“认得，认得，我认得。这是香君姐姐，香君姐姐是好人，她没有杀人！”说到后面到兀自哭了起来。
赵怀玉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女子回答自己叫虞横秋，因为张御史一案入狱，并再三告诉赵怀玉自己是冤枉的。赵怀玉不知该怎么回答这名女子的话，这种事情，他也无能为力。总不能因为她的一面之词就帮她翻案，况且这地牢的人哪个不说自己冤枉的。只是奇怪，为什么判决的是秋后问斩，怎的柳香君就香消玉损了。一旁的奴仆似乎看出了赵怀玉的疑虑，忙解释道：“张御史一案，老奴略有耳闻，听说是那女子命薄，没有撑过刑罚。”
旁边的虞横秋啐了那奴仆一口：“我呸，分明是你们唔唔唔唔。”一旁的董香茗忙堵住虞横秋的嘴，怕她惹官家不高兴，翻案更是无望。
赵怀玉只想平定鬼怪之事，其他的，他并不想参与，尤其是已经判决了的案子。这人间官场之事，表面上看像一湖平水，实际上你扔一颗石子进去，就能激起一圈圈涟漪。
但至少知道了那柳香君的鬼魂为何出现在刺史府衙了，应该是放不下自己阳间的姐妹，还有不满官府的判决。如此只有等晚上抓住柳香君的鬼魂，进行度化；也就可以回去复命了，赵怀玉这样想着。
回到刺史府衙的温瑾，第一时间也来到地牢，她需要求证东方心月的话是真是假。温瑾在地牢看到赵怀玉忙开心打招呼：“怀玉哥哥，你怎的也在这？”
赵怀玉微笑：“怀柔妹妹，你怎么来了？”
温瑾笑着说：“我来查查张御史一案，听说有冤情，我就来申冤。”后面那句是玩笑话，温瑾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她就想弄清楚东方心月到底在玩什么名堂。
赵怀玉被温瑾逗笑了：“好好，那你查吧！我先去度化柳香君的鬼魂。”
温瑾啊了一声，柳香君死了，那她还怎么查案。
赵怀玉看到温瑾惊讶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温瑾错愕：“柳香君死了？不是等到秋后问斩吗？”
赵怀玉不解道：“是秋后问斩不错，但她没有撑过刑罚。”他还以为温瑾什么都查清楚了呢。
温瑾皱眉，屈打成招吗？所以东方心月才不惜杀害朝廷命官也要引他们来此！
赵怀玉看着温瑾思索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温瑾这才沉思过来：“啊？没事，怀玉哥哥不是要度化柳香君的鬼魂嘛？你快去吧，不必管我。”
赵怀玉离开了地牢，温瑾来到关押张御史一案的罪犯牢房外，问道：“虞横秋和董香茗在哪里？”
目前只能从虞横秋和董香茗身上找突破口了。
温瑾的出现把虞横秋和柳香君吓了一跳，倒也不是温瑾有多凶神恶煞，而是她头上带的那个鬼面具，实在是太吓人了。只有那一双瞳异色的眼睛，摄人心魂，就像阳光下的麦田，微风拂过引起一波波的金光闪闪。
此刻的温瑾穿着的是荣川赵氏的芍药纹袍。腰上悬挂着一个刻着花纹的铃铛，没有声响。不然虞横秋和董香茗早该发现她的到来才对。
温瑾看着她们后退的模样，知道他们是被自己的面具吓住了，连忙自报家门安抚道：“我是荣川赵氏的二姑娘赵怀柔，前来查张御史一案，你们有什么冤屈，可以与我说。”
这一句话像是定海神针一样定在她们的心里，一群女子立马蜂拥而至，七嘴八舌的喊冤枉。温瑾看着这嘈杂的样子，恨不得念一个“哑声决”把她们都给堵上。可是她不能，因为要问她们话。
董香茗怕又把吏目招来，出声制止道：“姐妹们，安静，安静。你们这样，赵二姑娘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一个一个来，一个一个来。你们得让赵二姑娘听清楚你们在说些什么，才能帮我们大家洗刷冤屈。大家都冷静一些。”
董香茗的安抚起到了作用，她们都安静了下来。
虞横秋带着泪珠说道：“赵二姑娘，你一定要帮帮我，我们是被冤枉的。香君姐姐没有杀人。”
温瑾：“你认识柳香君？你叫什么名字？案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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