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簿公堂
温瑾：“你当时把虞横秋关在哪里了？带我去瞧瞧。”
丹姐就领着温瑾到了一处地窖，上面是木板盖着，用铁栓锁住。丹姐把打开铁栓，揭开木板，出现了一排楼梯。温瑾踢丹姐了一脚，示意她先下去。温瑾跟在丹姐身后走下去，下面堆放着一些杂货、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周都是密闭空间，除了那个木板没有其他出路。除非有人给她从外面打开，否则虞横秋绝对出不去。
温瑾：“这就是你关虞横秋的地方？”
丹姐：“是，是是。你看床铺和桌子，我都还没有收拾呢！她之前就关在这。”
温瑾：“后面是谁放她出来的。”
丹姐：“奇怪的就在这。我后面看横秋与柳香君在一块，我以为是柳香君把横秋给放出来了。我那时候也没有多想这事。结果，后面官差来燕春楼搜查，又把横秋从这地窖里面给抓出来了，差点连累了我，私藏罪犯。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又把自己锁进去的？”
温瑾之前看卷宗的时候也觉得奇怪，虞横秋与柳香君那般要好。为什么逃跑的时候不一起？一个在燕春楼被擒获，一个在桃花江被擒获。以她们俩的感情不应该会撇下彼此。而且这个地窖只能从外面打开，从外面上锁。那又是谁帮她上的锁？扑朔迷离，越来越迷糊了。
杀人分四种情况：激情杀人，意外杀人，仇杀，情杀。张御史是燕春楼的贵客，同时也是柳香君的贵客，哪怕他们闹的在不愉快。柳香君也不会为此而杀掉张御史。这个人能在避开柳香君等人的情况下杀人，那肯定是有预谋的。是情杀还是仇杀？会不会朝廷中人动手？
突然温瑾想起之前燕春楼曾出过一场烟花女子仇杀客人的事情，虽然对外宣称是客人身患疾病猝死的，但案宗记载的确是实情。
温瑾问道：“张御史可有在燕春楼虐杀过人？”对于这些朝廷命官来说，风月场所的女子就是玩物，比家里面养的畜生还下贱。弄死一俩个人，对他们来说，就跟杀鸡宰羊一般平常。
丹姐想了想说：“这么一问还真有，之前御史大人和香君闹的不快的时候，就有段时间没有继续召见香君了。我就派了沈华梅服侍去张御史。当时，我忙乎去了，也不知出了什么情况，张御史就把沈华梅给杀了，回来一摊子血呦～吓人呐！我让人打扫了好久，那间客房才能继续接待客人。”
温瑾没有回答丹姐话，又问：“这个沈华梅在燕春楼可有交好？”
丹姐冷哼一声：“她能有什么交好？在她眼里，我们都下贱。她怎会与我们交好！”见温瑾不解，丹姐又继续解释道：“这个沈华梅啊，她是沈将军的孙女，沈将军密谋造反被杀了，女眷发卖青楼。心高气傲的，死了也好，看着心肝火旺。”
白马啸风沈雲飛，永顺国英勇无双的沈将军。温瑾记得他的事迹，二叔（温允文）以前常给她讲民间的英雄事迹，上阵杀敌，建功立业，平定一方，守护百姓。温瑾心里对这些英雄是敬佩的。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就好了，其他的不必说与我知道。”温瑾道：“既然女眷都发卖青楼，那沈家肯定不止沈华梅一个人发卖青楼，她就没有姨娘姐妹之类的？”
丹姐心里冷笑：有种你别问，你问，我就要说一些话来恶心你。
“是，公子说的是。我一切都听公子的，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丹姐面上虚伪的笑着说：“只有一个妹妹也一起发卖到了燕春楼，不过早就被赎出去了。”
线索又断了。难不成真是朝廷那边的人动的手？可也不对啊，张御史现在在朝堂上可谓是如日中天，女儿是掌管六宫的宠妃，儿子是当朝的宰相。谁会傻到对他动手，巴结都来不急。
终究是哪里出了问题？温瑾百思不得其解，又想到沈家家眷谋反的重犯之身竟还有人敢跟皇帝叫板，给沈家的家眷赎身，于是忍不住就多嘴多问了一句：“是谁把沈华兰赎出去的？”
丹姐脱口而出：“是永安街35号的黄员外。”
温瑾思考了片刻，决定御剑飞行去自己姑姑家——顾府。温瑾的姑姑叫温允熙，她没有像其他修真者一样嫁给修真人，而是嫁给了普通凡人——顾延庆，过上了平平淡淡的生活。这凡间的关系错综复杂，温瑾只得救助自己姑姑，姑父。
顾家是富甲一方的有名富商，经商关系网多，消息自然也灵道。温瑾就跟姑母说请姑父派人查一查张御史最近在朝堂上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顾延庆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网，查了大约三日，派钱管家把朝中与张御史对立的人全都告诉温瑾。
钱管家拿了一张名单递给温瑾道：“这些就是在朝中与张御史政见不合的人，全都在上面。”
温瑾看了一眼名单，吩咐道：“你把这些人都彻查一下，看有没有私下买凶去燕春楼杀人的。另外你再去查一下沈云飛谋反的事，是谁泄露给皇帝的。”
沈云飛是手握虎符的兵马大将军，他想造反，易如反掌。但他却造反失败了，而且死伤惨重。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钱管家领命后，花了十日的时间彻查了与张御史政见不合的人，均一无所获。但却查清了沈云飛谋反一案的真相。沈云飛是被皇上赐死的，他根本没有谋反，是张御史想拥护自己的外孙为太子。于是诬陷沈家军密谋造反，导致沈皇后和太子跟着一块被赐死。
温瑾恍然大悟，冥冥之中，好像什么都连接到了一起。于是温瑾调转方向，让钱管家去调查沈华兰和黄员外，以及黄员外与沈将军是什么关系。
三日后，钱管家把自己查到的告诉温瑾。黄员外年轻经商时，遭遇土匪，幸得沈将军相救。黄员外就一直念着沈将军的救命之恩。沈府一获难，其他人，避都避不得。他倒好不惧死，直接跑去青楼给沈将军的孙女赎身去了，戴罪之身的人，哪是那么好赎的。他散尽家财打通各种关系，也才勉强赎出来一个。
黄员外赎出沈华兰之后，就一直想赎出沈华梅。结果天不遂人愿，沈华梅没等黄员外来赎她，就香消玉损了。在然后，就是张御史也死在了燕春楼。张御史死的那一日，黄员外也在燕春楼。
钱管家又按照温瑾的要求，把张御史死的那一日，黄员外在燕春楼的事，彻查清楚。最后所有的证据全都搜罗了出来，确定了张御史是死于黄员外之手。
温瑾拿到证据后，并没有通知官府抓人。而是自己带着几个家仆，跑到黄员外躲藏的地方，打算自己直接抓了人带回官府。已经快入冬了，再晚就来不急了。
温瑾找到地方，先自己潜进去打开大门，把家仆放进来。家仆进去后就到处抓人，温瑾就站在围墙上看着。偶尔出手帮俩把，等家仆把人都抓完了，五花大绑捆在大厅。温瑾才悠悠的嚼着苹果进去找了位置坐下。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干什么？我要去官府告你们”。一男子不满温瑾私闯民宅的行为愤怒的冲着温瑾说道。
无视那名男子怒气冲冲的叫嚣，温瑾质问着他们道：“谁是黄员外？”
一家仆趁机上前把不断叫嚣的男子嘴里塞满了布，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
其他的人一个个怒视着温瑾。只有一位花甲老人，泰然处之的问道：“不知这位姑娘，为何突然私闯良宅？”
温瑾反问：“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花甲老人回答道：“我就是黄员外。”
温瑾扔掉了啃完的苹果，拍了拍自己手，用很不屑的眼神俯视着他们：“黄员外，黄九龄，元兴十五年10月初五，在燕春楼杀害朝廷命官御史大夫，张观林。可伏诛？”
“你放屁！”男子吐掉嘴里的布大吼。
温瑾指着那个男子说：“堵严实点，抓人都抓的九死一伤的，塞个布条还塞不严实？”
“唔唔唔唔”男子又被重新塞了布条。
“姑娘凡事可得讲究证据，没有官府文书，你就擅闯民宅，构陷良民；就不怕我上官府去告你吗？”一位约莫十四岁女子厉声呵斥温瑾私闯民宅的行为。
温瑾无惧无畏道：“好啊，你去告啊！”
女子：…………这什么人呐？…………
温瑾笑了：“你就是沈华兰吧！武打不错，我带了十个人，折了九个。你的姐姐沈华梅死在张观林张御史手上，所以黄九龄为了报恩，就把他杀了。张御史一案，你有没有出主意呢？”
女子怒视，不答话。
“不讲话？好好，上官府说去吧！”
温瑾用仙绫捆着他们上了飞船，虽然那些人还在极力反抗，可仙绫哪是她们能挣脱的掉的。
到了官府，温瑾要求曹长史重新审理此案。大约他自己知道此案冤屈很大，于是上书请奏皇上重新审理。皇上批准文书下达。
那一年的大雪提前下了，大雪纷飞，掩盖了荣川的青山绿水，花香鸟语。屋檐，树林，石子路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赵怀玉在公堂旁边坐着旁听，温瑾骗他说柳香君的鬼魂已被她所度化，赵怀玉就闲来无事过来旁听想知道张御史一案的真相。
公堂之下跪着一排排关于张御史一案的犯罪嫌疑犯。
曹长史一敲案板：“大胆黄氏，还不从实招来。说，你是怎么杀害朝廷命官张御史的？”
沈华兰激动的开脱道：“他没有杀害张御史。你们不要冤枉好人。”
曹长史一敲案板：“公堂之上，本官问，你答。本官不问，其余人等不得讲话。有犯者，掌嘴！”
黄九龄扯着嗓子委屈道：“大人，长史大人。草民一生良善，未曾害人啊！”
曹长史见黄九龄不见黄河心不死：“带人证物证！”
在小吏的带领下，上来了俩个妇人和一个男子孙氏，其中有一个妇人是丹姐。带上来还有一个装着刀和账簿的盘子和一个盛着衣服的盘子。
曹长史：“黄氏，你可认得这三人？”
黄九龄一看，震惊了一下，但还是努力调节情绪，指着那个俩妇人说：“我只认识这两个。”
曹长史：“那你说说她是谁？”
黄九龄看着她们说：“一个草民发卖的妾，小红。一个是燕春楼的丹姐。”
曹长史：“小红，你来说说，十月初五，黄氏去了何处？”
小红俯首磕头说道：“回大人，十月初五。我看见老爷穿的是锻青色衣裳出去。当时家中钱财都被老爷拿去赎人了，只留了那一件体面的衣裳。回来的时候，我发现老爷换的另一件衣裳。总之我没见过，但我敢断定，那绝对不是老爷的衣裳。”
曹长史：“回来穿的可是盘子里那件？”
小红仔细看了看：“回大人，是这件没错。”
曹长史：“黄氏，你怎么说。”
黄九龄：“大人明察啊！我当时确实是穿的锻青色衣裳出去没错。回来时也确实穿的不一样。但那是因为我在燕春楼喝醉了酒，去如厕的路上，一不小心掉入了池水中。所以才请求丹姐给我一套新的衣裳，丹姐可以作证的。”
曹长史看向丹姐，问道：“他说的，属实？”
丹姐笑着回应：“是有这么件事，没错。当时我见着黄员外，那可是全身可都湿透了。里衣都在身上粘的紧紧的。”
赵怀玉：？？？里衣？难道没有穿外衣嘛？赵怀玉本想提醒曹长史这一细节。
好在曹长史也没有放过这个细节，问道：“里衣？黄氏，你没有穿外衣吗？”
黄氏：“当时全湿了，我就把它脱了下来。这大秋天，夜晚寒凉，我怕染上风寒。”这话说的倒是在理。
曹长史转而问道：“孙氏，你来说说，十月初五，你的店铺发生了什么？”
孙氏：“回大人，草民没本事，只会卖刀具。那天，黄员外突然来到我的店铺，说要买把锋利的刀切菜。我当时就纳闷，买把刀，屁大点事，他咋还亲自来了。但当时我也没细问。啊，对。就是盘子里那把刀。”
黄九龄大声的为自己狡辩道：“你胡说八道！我何曾买过刀具，家中置办这种小事，我都是交给夫人去做的。无冤无仇，你为何要陷害我？大人，草民冤枉啊！”
孙氏见黄九龄不认账，赶紧拿出自己的证据：“大人，大人。草民有证据，可证明草民没有说谎。大人大可查看我店的账簿。均有记录。就像黄员外所说的，我与他之间无冤无仇，我也犯不着陷害他。”
黄员外：……………
曹长史：“上证物！”
小吏将盘子端给曹长史看，曹长史检查了账簿。
仵作检查完刀具凑到曹长史耳边说：“确实和张御史身上的伤口吻合。”
曹长史一拍案板：“大胆黄氏，还不将你杀害张御史的事从实招来！”
黄九龄死不认罪：“大人我冤枉啊！我真的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啊！我从没有进过张御史的房间，我怎么可能去杀害他。借我十个胆子都不敢啊！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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