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事出有因

凤家，凤老家主书房内，凤老家主父子三人及梅香赫然在列。

“咳，”凤老家主定了定心神，望了一眼坐在下首淡定品茶的梅香，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刺痛。这位可以说是凤家第三代中最优秀的一位，也是未来几十年皓月王朝的领军人物。

可惜因故没在他们身边长大，这些年虽想方设法极力拉近关系，但毕竟没有真正参与她的成长，面对面交流的机会甚少，一时之间反而不知该如何开口。

看出了父亲的窘迫，凤家主转头望向梅香，温声开口问道：“香儿，你外祖母的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给透个底，也好叫我们心里有个数。可好？”

话音刚落，屋内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投到了梅香的身上。

“唉，”只见小女孩儿先是不慌不忙的放下手里的茶碗，然后悠悠的叹了口气，这才开口：“这让话让我怎么回答呢？”

“你有什么话，直说就行，我们受得住。”凤老家主急切的回道，老妻的病情十多年来都不见起色，现在他可是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了梅香的身上。

“那我就直说了，外祖母的病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闻言，三人默默的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俱看到了不解。

最终还是凤家主接了话：“香儿，这话怎么说？”

“如果方便，你们还是先跟我说说，外祖母这病起因为何？也好让我更精准的判断。”

梅香借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慎之又慎是她从医的原则，另外，她也有些小私心，她想知道这位血缘上的外祖母为何如此对待她们母女两人。

“唉，”凤老家主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迎上了梅香投过来的目光，清澈而明亮，仿似一道炙热的光照进了他心底的最深处。

“此话，还要从你母亲当年不告而别说起......”

十六年前，美妇人有喜的消息刚刚传到凤府，这天大的好消息，顿时引来了众人的一阵欢呼。

尤其是作为母亲的凤老夫人，幺女有了身孕，虽说已经过了最危险的前三个月，但她还是一百个不放心，当天晚上就张罗着要进宫去探望自己的女儿，被大家好说歹说的劝了下来。

谁曾想因此，她与心爱的女儿一别就是十几年，生死不知，音讯全无。

“刚开始，她发了疯似的派人找了三个月，等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凤老家主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终低着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凤家主微红着眼眶接过了话头：“记得那是一个深秋的午后，下着大雨，格外的阴冷，雨点落到身上像冰块一样，直冰到心里。”

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里泛上来的情绪，凤家主接着说道：“我和爹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

话有些说不下去了，再次缓了缓后，才继续开口：“就看到娘趴在地上正在嚎啕大哭，十来个丫头婆子都没能拉得住她。”

“昏迷了三天，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后，才慢慢能下床走动。只是自此以后，对三妹的态度一改往日。”

说到这里，凤家主深深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父亲。为此，他没少怨恨。

前两年他们父子的关系可以说降到了冰点，直到后来，他逐渐进入皓月核心层，体会到了父亲心中的苦，两人的关系才渐渐缓和。

屋外，找过来的美妇人早已哭倒在凤大夫人和凤三夫人怀里。凤家妯娌两个今天也是第一次听闻这段家族密事。

由已渡人，两人眼里也不禁满含泪水，过往对婆母的种种不满，也消散了不少。

随着凤家主的话音落下，美妇人再也按耐不住，挣脱了凤家二位夫人的手，跌跌撞撞的冲向房内，扑通一声跪在了凤老家主面前，砰砰的磕起头来。

“爹，爹，女儿不孝，让你们二老受累了！”说着额头已经通红一片。

“快，快起来。”凤老家主心疼的连声叫道，站起身，亲自把幺女扶了起来，“这怎么能怪你，家国天下，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命。”

当年美妇人大着肚子，只身带着四个下人远赴万里之外，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多年。

“你独自一人抚养女儿长大，爹知道你也不容易！”凤老家主拍了拍靠在他怀里哭得不能自已的女儿，叹了一口气。

梅香摸了摸鼻子，得，他们都不容易，合着就她一个人容易是吗？

未经她同意就给了她这么个麻烦不断的身份，她也不想要好么？

凤大夫人心思转了转，抬步上前从凤老家主怀里接过了美妇人：“小妹，长途跋涉几个月才刚刚到家，身子可经不住这么糟蹋，快坐来下歇歇。”

待美妇人用热布巾重新净过面，小丫头们换过热茶碗，大家这才重新坐下来，接着商讨前面的话题。

“外祖母的脑袋是不是被磕碰过？”此时，无论梅香心里愿还是不愿，于情于理凤老夫人她都不能放手不管。

所以干脆打起了精神，掌握事情的主动权。

此时，大家的目光一致望向了凤大夫人，因为当时是她一手安排照料的。

仔细想了想，凤大夫人肯定的回道：“当时婆母被抬进屋子的时候，大夫确实说过后脑撞了个包，不过没几天就自行消了下去。”

梅香赞赏的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就对上了，外祖母当时精神高度紧绷，又后外力所创，就选择性的忘记了一些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

“脑袋上的包，虽然表面上消了下去，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里面还有沉积下来的淤血，这才致使她时时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引起头痛，严重的时候昏迷不醒。”

屋内众人不住的连连点头，就是不懂医术的凤三夫人，在她的分析下都略听懂了一些。

“可有办法医治，需要草药或者其他东西，你只管提出来，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一直插不上话的凤三老爷，此时终于接上了话。

第二天一早，消息灵通的都城各大家族，开始陆陆续续收到了一些小道消息。

备受都城众人瞩目的皇后及长公主，在入城的当天下午回了娘家不多时，凤府便请了陈医正过府。

晚些时候，跟随长公主一道回城的窦姓大夫也被召了过去，据说此人医术不错。

再然后，就听说了已分家的凤家二房在主家闹得不可开交，很是难看。最后据说是凤老家主亲自下了命令，未经他允许严令禁止二房的人再踏进主家大门，否则开祠堂家法伺候。

众吃瓜群众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的同时，凤家的瓜吃得津津有味。

但是很快他们其中的有些人就再也笑不出来，回旋镖扎回自己身上才知道疼。

当天午膳过后，由皇帝身边的内监总管亲自带队，长公主府管事梅影带着小厮，手捧礼盒，一家家开始送了起来。

收到礼物的众夫人，无不惊喜异常，对着小王总管和梅影谢了又谢。

如果仔细推敲的话，收到礼物的公子、小姐，都是昨天出城迎接的人。

收到消息的各家主，急急回到府中，看着摆在桌上的礼盒，心里暗暗吃惊的同时，更是再不敢小瞧梅香半分。

礼物不算贵重，但是准备的却分外用心，不仅考虑到了府中孩子的性别、年龄、喜好，更是连姻亲的分布都考虑了进去。

每府收到的礼物家家不同，都是孩子们从未见过，拿在手上个个爱不释手，喜爱之情不言于表。

“老爷，你看这长公主究竟是何意？”当家夫人望着桌上的礼盒，有些不知所措。

家主们个个七窍玲珑心转了又转，才最终拿定主意：“既然孩子们喜欢，那就给他们玩吧，以后遇到长公主记得客气一些。”

而梅香要的就是这句话，这个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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