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寂静
顿时，整个侯府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下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女眷们则哭哭啼啼地抱成一团。
王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被抄，气得差点吐血。
李霖站在一旁，唇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听说这王滨是秦王高彦的钱袋子。
这王滨每年都要向高彦捐献很多钱财。
高彦用这些钱财收买朝廷的文武百官。
想要动摇高彦的势力，那必须要斩断高彦的钱袋子。
所以，在包围侯府之前，李彦已经做好了抄家的准备。
一箱箱的金银财宝从侯府内被搬了出来。
这些财物都是王滨多年来贪污受贿、巧取豪夺的非法所得，如今却成了他罪行的铁证。
这安昌侯的王夫人也是一个泼辣的角色，见东厂番子抄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撒泼打滚，试图抢夺那些装满金银的箱子。
她身后的女眷们，有样学样，或哭或闹，试图阻止番子们搬走这些财物，一时间侯府门前乱作一团。
李衡见状，急忙上前阻止王夫人和其他女眷的哭闹。
可是面对这些泼辣的女人，他显得有些束手束脚，满脸无奈。
李霖见状，眉头紧锁，怒喝道：“你们再闹下去，全部将你们关在诏狱里面去！这里是朝廷办事，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一想到诏狱，王夫人和其他女眷们立刻被吓得停止了哭闹。
李霖将王滨带回东厂后，便马不停蹄地进宫面见高岑。
走进宫殿，他向高岑行了大礼，随后将今日之事详细汇报。
高岑大怒，握着拳头，手指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喝道：
“这王滨实在可恶！竟然勾结官员，行如此巧取豪夺之事！是该杀头！”
“陛下，今日臣等依旨行事，将王滨侯府抄家。从王滨家中查抄出的金银财宝和古董字画，折合白银约有五百万两之巨。”
李霖朗声说道。
其实，李霖少报了两百万两银子。
毕竟，他这么辛苦办事，为自己捞一点好处也不过分。
就算是高岑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怪罪自己。
高岑听罢，露出了惊色，倒吸一口凉气，问道：
“多少？你再说一遍。”
“启禀陛下，折合白银约有五百万两左右。”
李霖再次说道。
“够了，够了！”
高岑一脸惊喜。
他刚登基，府库内正缺银子，这五百万两银子无疑是雪中送炭。
“你留下一百万两，作为东厂的开支经费，其余的全部交到内务府。”
高岑欣喜地说道。
“陛下，这王滨还有钱庄、店铺以及大量的田庄尚未来得及查封。”
李霖再次开口说道。
显然他不可能轻易放过王滨。
不过，高岑却犹豫了起来，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着步子。
似乎是在权衡利弊。
见高岑犹豫，李霖立马劝说，道：
“陛下，可千万不能有仁慈之心，应该快刀斩乱麻！这王滨巧取豪夺多年，而且又是秦王高岑的钱袋子，斩掉他，等于斩掉秦王的左膀右臂。”
高岑轻叹一声，眼神透着无奈，缓缓地说道：
“朕何尝不知道这件事。朕之所以顾虑是因为目前禁军还在齐国公的手上。而齐国公是王滨的姐夫。你让朕怎么办？”
虽然高岑尽量在禁军内安插了一些自己人，但是所掌控的禁军有限，仅仅几千人。
对于有八万人数的禁军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
他也不敢冒进，将禁军全部换成自己人。
不然，齐国公徐巍必反！
李霖沉声道：“纵然陛下不想杀掉王滨，也要将其名下的财产收为己有，这可以削弱秦王的实力。同时也起到了敲山镇虎的作用。”
高岑沉默片刻后，终于下定决心，道：“那你去办吧。”
“那微臣遵旨。”李霖拱手一礼，转身正要离开。
“李霖！”
突然，高岑叫住了正要离开的李霖。
李霖微微一愣，转过身，道：“陛下，你还有其他事情吗？”
“呃，听说你跟皇后以前是朋友。”
高岑抿了口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李霖有些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对入宫之前的记忆有些模糊。
“那就好，这皇后……一个人在坤宁宫，有时……有时也挺寂寞的。你有时间，去看看她吧。”
高岑干笑一声，支支吾吾地道。
啊？！
这是啥意思？
李霖都愣住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聊聊天，帮皇后排解一下寂寞。你先去忙吧。”
高岑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朝着李霖挥了挥手。
李霖有些狐疑。
陛下，这意思不会是让他泡宁雪烟吧。
难道陛下真的是天阉？
那方面真的不行？
李霖带着一肚子狐疑离开了。
李霖走后，高岑独自一人坐在龙椅上，眼神空洞。
他轻轻抚摸着手中那杯已经凉透的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
突然，他抬头一看，只见那名宫女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正掩藏着一抹笑意。
这细微的变化在高岑眼中却是如此的刺眼。
高岑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厉声喝道：“你笑什么？”
宫女被高岑的突然发难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回答道：
“奴婢……奴婢没有笑什么。”
然而。
高岑的怒火却已经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一巴掌狠狠地甩向那名宫女。
宫女惨叫一声，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整个宫殿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高岑的暴怒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出。
高岑怒视着众人，大声吼道：“你们都给朕滚！”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宫女们如潮水般纷纷退去，只留下一片空旷的宫殿和独自坐在龙椅上的高岑。
他猛地咳嗽了两声，眼神满是迷茫而又无奈。
深夜。
秦王府内灯火通明。
只是，府内的气氛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安昌侯王夫人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向秦王高彦哭诉：
“秦王，我家夫君被那阉人抓了，家也被抄了，您可要为我夫君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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