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推
憎恶是由许多支离破碎的尸体组合而成的不死生物,属于不死生物当中的异种,只存在于亡灵地狱当中。这种魔鬼喜欢撕裂它们的敌人,并将撕碎的肢体填充进自己的身体之中,不断地扩充自身体积,其体积扩充的程度仅仅受限于灵魂。
憎恶的这个特点,使得它可以从敌人死亡后的身体中获得力量,源源不断的补充自身。正因此,只要有尸体的持续补充,就不可能杀死它。憎恶不具备太高的智慧,也没有远程施法的能力,但它仅仅凭借强悍的肉体和生命力,亦足以令人畏惧。再加上它本身属于八阶魔鬼,其恐怖程度也不啻于一般的圣级强者了。
憎恶虽强,但它是在整个位面的死息和尸体的数量堆积下,极其巧合的偶然当中才诞生出来。可以说憎恶是亡灵地狱的特定法则造就出的特殊产物,就像鲜血地狱的血海领主、节肢地狱的母巢一样,都是专属位面所独有的。正因如此,憎恶一直以来都只是邪恶和丑陋的象征,却从未被亡灵法师炼制出来过。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谁也不知道憎恶形成的特定条件是什么,也就根本没有方向。但是当达科看到了憎恶的样子时,却忽然捕捉到了某个关键点。
乔治炼制的这只憎恶就是一堆尸块的组合,完全没有将其美化一下的意思。它左侧的身体上是多个人体上半身的组合,五个人头一起凑在它胸前的位置仿佛在开会一样,右侧身体则多由断肢和碎块组合而成,期间还夹杂着一些袍服和盔甲的碎片,沾染的血迹让人也看不出它们原来的主人是什么身份。
这样的造型,不知为何让达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种感觉并非是因为他曾在亡灵地狱里见到过憎恶,而是与什么东西有一种本质上的共通。达科脑海中仿佛闪过了一线闪光,他猛地抬起头,正想要脱口而出,却又马上闭住嘴,但眼中已经闪烁出缕缕兴奋的神采。
达科之所以对憎恶的外形有似曾相识之感,是因为憎恶那不遵循对称法则的身体构造,与他曾在虚空中见过的混乱比目鱼很是相似。于是达科知道了,憎恶形成过程中所需要的一个因素,就是混乱之力!
深渊和地狱这种位面,作为整个世界反面而存在,是属于与其他位面所对立的一系列独特体系。很多在正位面中看不到的现象,都会在这些反位面中生,偶尔有混乱之力逸散到亡灵地狱之中,自然也不是不可能的。
达科在库姆岛上见到乔治时,他们二人就同时察觉到了对方体内的混乱之力,但达科并未认为乔治能够随意运用,毕竟这是与秩序所对立的力量。以达科当初那种在法术中加持混乱的运用方式,在短时间内就已经被爱德华、巴比诺和哈德逊三个人现。好在他们三人都还没来得及将这个秘密宣扬出去就死掉了,不然达科现在的处境都将十分危险。
与达科那种简单粗暴的运用方式不同,乔治的用法极为隐蔽,他炼制憎恶时就站在达科身旁,但达科却一点都没有感知到混乱的力量。使用的方法简单而高效,但炼制出憎恶所挥出的作用却极为强大。长廊中的炼金陷阱一个接一个被憎恶暴力破解,即便大量攻击落在憎恶身上,但只要有尸体的补充憎恶就会马上填补上损伤,而这亡灵地狱的第一层此时最不缺少的就是尸体。同时憎恶也不断地以身体各个部位动物理攻击,打在长廊两侧的墙上,每一击都能造成巨大的金属碰撞和扭曲声,这是炼金机械内部传来的声响。
达科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乔治在炼制憎恶的时候让他看好,事实上是在教给他这样的运用方法。达科不是亡灵法师,并不能套用乔治的这种方法来召唤憎恶,但他却通过这个结果了解了一种思维方式。达科得到比目鱼血统的时间已经不短,对这种力量的了解不可谓不透彻,很多时候只需要一个提点就可以将其贯通。
“达科,我们走了!”乔治跟在憎恶身后,向着达科招手叫道。
达科急忙收回思绪向着前方追去,沿途现长廊两侧的炼金陷阱竟然全都没有了反应,竟是在出攻击的同时也被憎恶反击而彻底失效了。憎恶的移动度并不很快,他们只需要以竞走的度就能跟得上,更是节约了体力。
乔治属于召唤系和毒素系双修的亡灵法师,并不能像菲丽丝那样一次性召唤出几百骷髅,但他虽然没有数量优势却在质量上遥遥领先。仅仅依靠这一只憎恶,就可以在死亡遗迹的第一层中平推过去,用势不可挡来形容也不为过。达科等人跟在后面毫无伤,连施法防御魔法都省了,他们只需要看着地图找准路线即可。还有就是需要不时捡起被憎恶排出体外的武器,这些都是卓越级别的武器,丢掉实在可惜。
如果是尸体身上精良级以下的武器装备,憎恶在将尸体融入体内的时候,就会将装备腐蚀得破烂不堪。卓越级以上武器的材质更加坚固抗腐蚀,会积留在憎恶体内,当实在装不下的时候就将装备从尸块中挤出来丢在身后。达科与乔治都有空间戒指,见到被憎恶排出的武器就照单全收,只是有些炼金陷阱还没等全部动就被憎恶摧毁,武器自然也都卡在里面不出来了,达科见到很是惋惜。
才经过了几个安全区域,憎恶的体型已经扩大到了五米以上,但长廊的宽度却只有五米,憎恶只能紧贴着两侧的墙壁移动,令人惊奇的是度并没有因为摩擦而减缓,反倒是清除两侧炼金陷阱的效率更高了。
长廊中自然不止有尸体,还有一部分人是各大势力中的精锐,他们与达科一样也摸清了一层的特点,正在向着大厅的方向赶去,这些人都以较快的度在赶路,憎恶自然是追不上的。然而还有很多人,没有被炼金陷阱杀死,但也没有弄清情况,只是站在原地不敢移动。这种情况乔治看在眼里,也没有任何行动,憎恶直接碾了过去,将那些人的尸体充实进自己体内。
只要是其他势力的人,在之后就有可能成为耐克瑞蒙斯家族的潜在对手,趁他们现在落单的时机顺手除掉自然是最好方法。直到此时,达科才意识到各大势力之间的竞争已然拉开序幕了。在进入死亡遗迹之前,他们至少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平,现在已经进入遗迹,也就到了撕破脸皮争夺宝物的时候了。
“停下,让他过来。”乔治忽然这样说了一句,那憎恶先是不甘地低吼了一声,但还是依言将身体的下半部分分开,形成了一个门。前方一个人影已经全身颤抖着通过门爬到憎恶身后来,这个人正是耐克瑞蒙斯第三顺位继承人利比亚。
“乔治,你终于来了!这种遗迹里真是机关重重啊,你差一点就见不到我了。”利比亚的声音带着哭腔,但当他马上就看到达科也在乔治身边,他急忙爬起来轻蔑地说,“这不是达科么?这一次怎么不继续逞强了呢?这一次我们救了你,但可不代表你一直会运气这么好。”
乔治默默看了一眼,却并没有阻止利比亚逞口舌之快,既然达科选择了加入耐克瑞蒙斯家族,那就说明他愿意为了菲丽丝而将自己置身于这样一个漩涡之中,他自己的决定当然要由自己来面对。达科也知道利比亚嘴脸,更是对其不屑一顾,连理都懒得理会利比亚。
利比亚见达科不作回应,正想要继续嘲讽,却听到乔治的声音传来。
“做好战斗准备,防止敌人逃脱。”乔治的声音适时传来,将几个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达科透过憎恶胯下的缝隙,看到远处正有一个身影贴墙站立着,正惊恐地看着这边的憎恶。达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加弗雷夏克家族的乔亚斯,显然也是在这遍地陷阱的长廊里面不知所措了。
在达科看来,加弗雷夏克家族的继承人中真正有实力的只有萨尔弗一人,其他的继承人无论是米利还是乔亚斯都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他们能够在炼金大奖赛中拿到季军的名次,主要还是兽人统领和vitx的功劳,乔亚斯两个人更像是去走个过场混资历的。没想到乔亚斯不止附魔技术不怎么样,连战斗意识和胆识也这么差,竟然也呆站在那里不动,即将成为乔治第一个像样点的战利品了。憎恶得到了乔治的催促,度加快了几分,向着乔亚斯冲过去。眼看憎恶挥出的拳头就要打在乔亚斯头顶,乔亚斯也终于疯了一样地开始施法。
“壁!盾!韧!障!慰!弱!”乔亚斯显然是被吓坏了,将有用没用的真言术一口气从头到尾不计消耗地全部放了一遍。不过这么瞎放一气还真的起到了一点作用,乔亚斯毕竟是加弗雷夏克家族的第三顺位继承人,戒律牧师血统纯度不低。也不知是障的屏蔽伤害功能挥了作用,还是弱的律令减抗效果得到体现,憎恶庞大的身躯竟然动作放缓了一瞬。趁着这个瞬间的机会,乔亚斯迅拿出一张卷轴撕开,传送光芒当中人已经不见了。憎恶传来一声愤怒的吼叫,似乎是在对自己猎物的忽然消失表示不满。
达科耸了耸肩膀,“那是脱逃传送卷轴的空间波动,他已经离开死亡遗迹了。”
乔治也无奈地摇头,“好不容易碰到一只弱鸡,却被他跑了,运气真是不好。”
利比亚看到乔亚斯传送离开,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自己,他想到如果自己不是运气好遇到了乔治,恐怕也要同乔亚斯一样,传送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只会丧命。想到这一点,乔亚斯就气不打一处来,看向达科的的目光中恨意更浓了。
这样一路平推过去,路上又遇到了几个耐克瑞蒙斯家族的亡灵法师,也都被乔治带上。炮灰武士则一个活着的都没见到,尸体倒是遇到了不少,见得多了他们也都麻木了,只不过没有挥作用就损失掉的炮灰依然让几个人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憎恶的移动度慢,但由于不需要在安全区域休息,整体度反倒比前半程要快。又过去将近三个小时之后,他们赶到了第一层的大厅之中。大厅是一个百米长宽的正方形,四条边都有一个长廊的通道,看起来所有人进入大厅都是要通过这四个长廊进入的。大厅中央的地面上则是一个二十余米方圆的传送通道,看起来就像死亡遗迹入口那个传送通道的缩小版。
此时大厅之中已经有三百多人,他们并没有急于下二层,而是分成几堆聚在一起。只有洛佩奇家族的一群人聚在传送通道旁边,召唤出魔宠送入传送通道里进行侦查。进入死亡遗迹的时候时间比较紧张,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通道就会关闭,于是也没有时间先进行这样的侦查。现在则不同,通往二层的传送通道一直就开在这里,当然还是侦查清楚情况再进去比较保险。
达科一个个看过去,只见菲尼克斯家族、斯图亚特家族、罗切克伦门丁家族、加弗雷夏克家族、洛佩奇家族、火焰教会和雷霆教会都各自聚在一起,甚至还有黑暗教会的一个黑暗巡礼者和十几个黑暗骑士也到了。当乔治等人出现在大厅中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憎恶身上,这样的回头率令达科等人都觉得很有面子。
大厅里还有几个小群体,其中竟然有一堆耐克瑞蒙斯家族的人,十一个人中有两个亡灵法师,剩余的全都是炮灰武士,他们看到了乔治也急忙跑了过来。
乔治疑惑地问,“你们是怎么到达这个大厅的?”
其中一个亡灵法师回答,“我们两个进来的时候就在这个大厅里了,因为与其他人失散,又现长廊中有危险,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候着。”
另一个亡灵法师补充着说,“刚进来的时候大厅中就有一百人左右,随着时间的推移人数也越来越多,我们没有看到家族的其他人,就一直在角落处呆着了。”
乔治等人闻言恍然大悟,既然进入死亡遗迹时是随机传送,那么自然是所有人随机分布在这一层的任意一个位置。长廊和安全区域都有分布,那么距离这大厅很近甚至直接传送到大厅之中自然也是有可能的。
达科带着目的性向那几个大势力的队伍中看去,果然或多或少也都有低等级炮灰武士的存在,甚至还有十几个海贼也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聚集着。这种低等级的角色是不可能在长廊中存活的,必然也是直接被传送到大厅中来的幸运儿。
达科忽然想到了什么,指着大厅中央的传送通道问,“刚开始就到达大厅的人里面,有没有人从传送通道进入下面一层的?”
两个亡灵法师对视一眼,却都摇头说,“不好意思,我们都在大厅的外围,进来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大厅中央的情况。不过二层肯定比一层更加危险,应该没有人会不做什么准备就下去吧?”
“我看到有一个人……”一名炮灰武士忽然出声音,乔治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都聚集在他身上,将他吓得一顿。
“慢慢说,你看到谁怎么了?”
那炮灰武士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我刚传送进来的时候就在大厅那个传送通道的旁边,我看到一个身穿燕尾服的男人以很快的度跳进那个传送通道就不见了。”
“燕尾服?”达科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身影,喃喃说道,“难道是萨尔弗?”
利比亚凑上来问道,“乔治,我们要不要也早点进去?不然好东西可都被被人拿光了。”
乔治想了想说,“虽然不知道二层的情况,但想必面积也不会与一层相差太多,先进后进并没有什么太大区别。进入一层的时候是随机传送,但二层的情况还不明朗,还是等人多些再一起进去好点。”
提到随机传送,达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他走到乔治身边,将一打脱逃传送卷轴递了过去。乔治知道达科的意思,道谢后就接过了卷轴,并每人一张地丢给了那九个炮灰武士。
“这是脱逃传送卷轴,如果到了第二层时还是随机传送,你们就可以撕开卷轴离开死亡遗迹,就近找到家族的任意一个驻地等待我们出去就可以。”
这些人虽然只是奴隶身份,但都与耐克瑞蒙斯家族签订过契约,对耐克瑞蒙斯家族的忠诚度都是有保障的。这样的奴隶如果作为炮灰开路是体现出了他们的价值,但若在随机传送之中被无谓地消耗就过于可惜了。几个炮灰武士接过卷轴都是十分感动,他们都是耐克瑞蒙斯家族的奴隶,没想到也有一天能够用得上昂贵的传送卷轴。
正在这时有十几个人走了过来,从服装上能看出是雷霆教会的探险队,领头的正是与达科对练过的密苏里。他现在竟然也提升到了魔导士的等级,可见与达科的对练对他触动很大,这航海的一年间应该是一直在努力修炼。
“没错,这是詹姆斯!你们杀了他!”密苏里身后的一个人指着憎恶身上的半张脸,疯狂地叫起来,显然他与那个詹姆斯的关系不错。
密苏里面色阴沉地走到乔治面前问道,“耐克瑞蒙斯,你这丑陋的憎恶身上,怎么会有我们教会的战士?”
憎恶的智商自然听不懂人族语言,但它却能够感受到密苏里的态度,憎恶一声怒吼就迈步向着密苏里冲去,却马上被乔治喝止,“别动!从现在起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做任何事情!”
憎恶不甘地低吼了一声,但依然愤愤地停在原地,只是它身上各处所有完整的面孔,都转向密苏里,上百双眼睛同时怒视相向,将密苏里吓得脸色阵青阵白,险些坐倒在地上。
在长廊中遇到其他势力落单的成员自然可以不留痕迹地除掉,但现在大厅中却是各个势力都在,若再继续那样做很容易引起反弹,使得其他势力联合在一起敌对己方。乔治不会在这里杀人,但不代表他会对别人和颜悦色,他都没有正眼看着密苏里,轻蔑地说道,“那个什么詹姆斯是谁我不知道,可能是在路上被炼金陷阱干掉的吧?难道你想要我把你们教会所有人的完整尸体都打包带过来?”
“不可能!”密苏里指着憎恶身上詹姆斯的半张脸说,“詹姆斯可是霹雳法师团的成员,是我们教会精锐中的精锐,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炼金陷阱干掉?”
乔治直接冷笑了一声,不再予以回应。虽然憎恶沿途确实杀了不少人,但那也都是些实力不济、停留在原地不敢强闯炼金陷阱的人,不然以憎恶的度也不可能追得上。乔治也没想到其中有雷霆教会的精锐,可见他们教会的精锐也就不过如此了,乔治更是懒得理会。
密苏里还想再继续争论什么,却看到憎恶那百十双透露着凶狠恶毒的目光,他又被吓了一跳,于是聪明地放弃了争论。踌躇了一下,终还是带着自己教会的人不甘地离去了。
“达科!我在这边!”
远处的角落中飞出了温蒂的身影,她很早就到达了这个大厅之中,一直在角落中等待着。由于被其他势力挡住了,而没有被达科察觉到。
“嘿!温蒂!”达科精神一振,急忙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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