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或许不是她
为了避免被气到英年早逝，小白在之后的一路上都没有再和萩原研二有过太多交流。
来到胜村有纪——清水寺前任住持的女儿的办公室，小白直接了当地问道:“胜村女士，请问您和去年去逝的胜村先生之间的关系还好吗？”
听到小白的提问，胜村有纪想了想，开口回答。她的声线温柔，是很容易让人信服的类型。
“我不知道岸谷先生您到底在怀疑什么？我和我的父亲关系非常亲密，我非常敬爱他。”
父亲——典型的疏远型词语……传言因为被搅黄的婚约，胜村有纪对待自己的父亲非常冷漠……小白在心里思考着。
没有立刻揭穿对面的谎言，小白继续按照原定的顺序提问道:“胜村女士，你不痛恨自己的父亲吗？他可是强行拆散了你和你的爱人。”
“岸谷先生，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听到小白的提问，胜村有纪表情愤怒地拒绝了回答这个问题。
感受到胜村有纪的抗拒情绪，小白诧异地挑了挑眉毛。最近遇到太多喜欢有问必答的嫌疑人，小白都有点忘记了被嫌疑人拒绝回答的体验。
不过，就算是这样，小白也不担心，只是上前一步，随手拿起了胜村有纪办公桌上面的报纸，一手杵在胜村有纪的办公桌面上，一手把报纸举到胜村有纪面前，低声嗤笑了一下，带着十足的挑衅语气说道:
“不想告诉我吗？当然没有问题。不过……你是更喜欢和媒体们讨论这件事情吗？嗯？”
说完，小白歪了歪头，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你！”听了小白的威胁，胜村有纪愤愤地想开口回击。话刚脱出口，胜村有纪想到了一年之前经历过的媒体的骚扰，气势顿时弱了下来，强行压抑住了心头的怒火，改变了自己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回复道:“你问吧，我会回答的。”
“先继续从刚才的问题开始吧。胜村女士，你和吉野阳太的婚约是被你父亲拆散的吧？你恨自己的父亲吗？”听到胜村有纪的改口，小白不再逼迫，放下手中的报纸，退后一步，给对方留出了一定的空间。
紧接着，小白注意到，在他特意把“爱人”换成吉野阳太——胜村有纪曾经的未婚夫之后，胜村有纪表情上的愤怒突然下降了不少。
难道胜村有纪真正的爱人不是吉野阳太……小白在心里思索着，如果真的不是他的话，又会是谁呢？
“我不恨他……这个婚约本来就是我的一时糊涂，现在，我早已放下了这个错误的想法。”听到小白的提问，胜村有纪回答道。
随后，似乎是害怕小白不相信自己，胜村有纪说道:“毕竟，你看，我的父亲已经去逝一年多了，我不是依旧还是单身吗？”
是真话，胜村有纪是真的放弃了和吉野阳太结婚的想法，也不恨自己的父亲……可是，她刚才想到了什么？为什么她的表情会带着愧疚？
“胜村女士，请问当你父亲在火灾中遇难的时候，你在做什么？”小白带着疑惑继续追问。
“父亲死的时候……我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工作。”胜村有纪回答道。
“再具体一点。”小白不太满意这个答案，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命令道:“详细地说说你当时在办公室里面都做了什么。”
“我在办公室里面整理财务上交的报表。”感受到小白的压迫感，胜村有纪补充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怀疑我，但是，我真的和那场火灾没有一点关系。”
“胜村女士，你当时整理了多少份报表？”小白没有在意胜村有纪的补充，继续问道。
“三份。”听了小白的提问，胜村有纪虽然不明白这和那场火灾之间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回答了小白。
“胜村女士，你知道吗？”听了胜村有纪的回答，小白适当抬高了自己的声音，不缓不慢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人们在记忆事情的时候，记住的往往是事情的本身，而不是那些细节之处……”
“你不应该记得住，像报表有几篇这种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的……”
“胜村有纪。”小白叫出了对方的全名，“你到底为什么要说谎？你当时到底在干什么？”
“我没有杀害自己的父亲。我也很想让凶手被绳之以法。”听了小白的质疑，胜村有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另一种方式表明了自己的清白。
“岸谷先生，我知道你是谁。如果你真的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话。”胜村有纪看着小白补充道。
听到胜村有纪的话，小白不置可否，继续说道:“你其实知道是谁造成了那起火灾，杀死了你的父亲对吗？”
听到小白的惊人之语，胜村有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低头陷入了沉默。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见胜村有纪迟迟不做出回应，小白追问道。
“可以了，咱们走吧……”看到胜村有纪铁了心不再配合，小白不再继续，拉着萩原研二离开了胜村有纪的办公室。
案件再次陷入僵局。在从胜村有纪办公室离开的路上，萩原研二好奇地提议道:“老师，我们不去认真见一次清水寺的现任住持原田木原吗？”
“暂时不用，我已经有思路了。”听到萩原研二的疑问，小白开口回答道。
听到小白的回答，萩原研二愣了一下，随即带着笑意对小白说道:“总感觉老师好像什么都能做到的样子。”
自己没有……小白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之前会感觉萩原研二有点奇怪——他对自己的滤镜好像有点太大了。
想清楚了这点，小白突然感到有点羞耻，尴尬地低下头扯了一下衣服的领子，回避了萩原研二的视线。
“老师！”注意到小白的害羞，萩原研二自认为非常体贴地绕开了这个话题，“你现在已经发现什么了？可以和我说说吗？”
“你不如先说说自己的推断。”见萩原研二跳过了刚刚的话题，小白在心里长松了一口气。
“我的推断都根据老师刚刚的判断做出来的。”萩原研二回复道。
“刚刚老师已经逼问出，前任住持的女儿知道谁是凶手，与此同时，她也非常痛恨凶手，想要让凶手付出代价。”
“但是奇怪的是，她却不敢向警察作证。如果当时说现在，可能她是害怕物证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损毁，没有足够的证据把凶手绳之以法的话。”
“那么，她为什么会连凶手的名字都不对我们说出来呢？而且当年，她父亲刚刚身亡的时候，她又是为什么没有报警呢？”
“我觉得，她应该是有什么致命的把柄落在了凶手的手里。而且，那个人让她感到非常恐惧，她不相信自己能战胜凶手。”
“因为有动机杀死前任住持的人并不多，我觉得凶手应该就是清水寺的现任住持原田木原，所以，刚刚我才会问老师要不要去见见原田木原。”
“但是，老师，我现在很困惑，在胜村有纪不愿意作证的情况下，要到底怎么做才能找到当年的证据，将杀死前任住持的凶手绳之以法。”大致地梳理了一遍自己的思路之后，萩原研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之前，火灾的目击证人田中沙罗在回忆的时候，自称自己迷路去了金堂。”听完萩原研二的想法，小白说出了自己的思路。
“但是，咱们之前去过清水寺，金堂位于游客止步的区域，那片区域和正常供信徒出入的区域之间只有一个被工作人员看管的大门。所以，你有没有想过，田中沙罗到底是怎么通过那扇大门，迷路去的金堂呢？”
“老师，你的意思是说田中沙罗在说谎吗？”听了小白的话，萩原研二再次陷入了迷茫，歪着头看向小白，疑惑地问道。
感受的萩原研二的疑惑，小白没有直接否认他的想法。但是到目前为止，田中沙罗给小白的感觉都是一名无助又脆弱、带有浓浓绝望气息的女生。
要是和小白说，这种每天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有一天，被副人格永远替代的女生，会在作证凶杀案的时候，有意说谎，甚至还瞒过了小白的眼睛，小白是绝对没办法轻易相信的。
小白更倾向于，那个女生的其他人格，在这个过程中，有过参与。而田中沙罗，不过是在巨大的恐惧之下，精神错乱，将自己看到的其他人格的记忆拼接到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毕竟，微表情读心的缺陷之一，就是它只能解读出被读心对象自认为的真相，而不是真正发生的事实。
“去问问就知道了。田中沙罗最近一直都在和妃灵宣一起住在咱们所在的研究所里面。”小白对萩原研二回复到。
“或许，通过那扇大门的那个人……并不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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