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谁的罪过
“你待如何？”
天厄语气渐冷，方才君莫离为云歌疗伤的事情，可没有瞒过他的眼睛。再说君莫离本也没打算要瞒着谁，修为到了他这样的境界，基本上没有谁能约束他的行为。
“呵呵，不待如何，只要道源境的人不插手，我君莫离也不插手。”君莫离呵呵一笑又对许晴儿说道：“晴儿妹妹，你怎么看？”看着许晴儿为云歌紧张的样子，他心头没来由的一痛。
“君哥哥怎么说，就怎么好了。只是……”许晴儿微微舒展了一下心情又斩钉截铁地道：“只是云歌一定不能出事！”
君莫离暗叹一声：“我也不想他出事，一千八百年前是我对不住他，这一世我会还他。只是……”想到云歌的前世，后面的念头他直接掐灭了。如果再想，他怕自己会发疯。一千八百年前的心结，困扰了他一千八百年，否则以他的天赋早就突破道源五重天了，百花宫也早就不是名列第三了。
君莫离与许晴儿一唱一和，弄得群豪心情沉重万分，如今是个人都能看出，云歌与大仙盟以及百花宫关系匪浅。事情发展到现在，似乎已经与青城派没什么关系了，青城派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了，眼下局面早已超出了他们的预期。此时一些散修已经开始偷偷往青城山下溜了，这趟浑水他们已经没有实力去趟，也不敢再去趟。
一个“晴儿妹妹”一个“君哥哥”已经向众人传递出一个重要信息，大仙盟与百花宫早已结盟。众人也算明白了，为何许晴儿一介女流却能将大仙盟发展成如今的势力，一切皆是百花宫的支持！
他们哪里知道，大仙盟的势力与百花宫根本就没有关系。许晴儿不过是和君莫离个人私交甚笃，大仙盟的发展，一切都是她自己努力的结果，与百花宫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以往无论面对什么困难，她从未想过要向君莫离寻求帮助。今日她破例了，一千八百年来，第一次向君莫离服软了，因为云歌是生是死都在君莫离一念之间。
“你们是自行退去，还是要做过一场？”
许晴儿拂去心头的纠葛些挑衅的说道，同时面对九大势力虽然胜算不大，但是今日必须立威，必须给他们一个痛彻心扉的教训。她能护住云歌一时，却不能护住云歌一世。转念又对道清子说道：
“前辈，今日之事已经不再是你们与他们之间的事情了，而是他们在挑衅我大仙盟的威严。前辈尽管作壁上观即可，今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岂能让他们知晓我大仙盟不容轻辱。”
许晴儿不想让青城为难，毕竟他们同属正道。之所以不想让青城为难，仅仅只是因为云歌。云歌可以为青城自尽，那么她要是让青城陷于险境，云歌一定会恨她。她不想让云歌恨她！
“许盟主，你这话就不对了。”云松指了指九大势力又道：“他们欺人太甚，怕个蛋！要打就打，我青城派可没有一个软蛋。”云松早就憋了一股火没处泄，如今许晴儿的一番好意，反倒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许晴儿诧异的看了一眼云松，又暗自打量了一下道清子，发现道清子也是一副默认的表情，不由对云歌好奇起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居然让堂堂十大门派，不惜举派之力也要力保，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说……难道说他们知道了云歌的身世？
仔细打量了一下青城派众人，也没发现什么特异之处，好像他们就是纯粹的维护云歌一般。对此心中疑虑更甚，虽然不解，不过就目前形势来说，如此自然更好，到时云歌就算埋怨也怨不到自己头上，毕竟是他们青城派自己选择的。
青城派的强势，不仅许晴儿不理解，就连其他九大势力也不能理解。云歌已经表明身份，说他自己与青城无关，可是眼下青城依旧要趟这趟浑水。难道说他们青城也贪图云歌的功法？想到这里，众人心中的贪婪更甚。一时间两方对峙的局面越来越紧张，双方血拼恐怕只在顷刻间。
“你们听我说，峨眉之事我云歌自会给出交代。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请大家给我个机会。等我……”
“等？等什么等！现在就要你给个交代！”
无尘直接打断了云歌的话，大喝一声奔向云歌袭来。按理说一个归仙境的高手，和云歌相距不过三丈，一个呼吸间就能来到云歌面前。可是这无尘居然是跑的，就像普通人受了委屈而拼命一样，她满脸悲愤的跑着跑着……
她是在跑，可是别人却是飞的。
眨眼间就有十几个高手扑到云歌面前，真元肆掠强风扑面。
九大势力的人开始动手了，大仙盟不用招呼也扑了过去。
一场混战，就在无尘一跑之间拉开了序幕，混战开始后，却失去了无尘的身影。
喊声震天法宝乱飞，四处都飞舞着人影，随时都有生命在凋零。不到盏茶时间，云歌已经淹没在一片血海之中。
“为什么！”
云歌茫然地看着这一切，他没有动手，凡是袭击到云歌身边的人，瞬间都被许晴儿秒杀。在这一片血腥中，云歌麻木的看着那一片片血肉四处飘散。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个明知不敌，还要冲过来，还要冲过来被人屠戮！
“为什么！”
“啊——”
云歌悲愤的厉喝一声，也加入到战团。他不知道为什么而战？生存么，显然不是。有许晴儿在身边谁也伤不了他一根毫毛，有君莫离坐镇，任何一个道源境也不敢妄动。发泄么？也不是，他的心中没有恨，只有悲凉，无尽的悲凉。看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成片成片的凋零，他的心在刺痛。
云歌麻木的穿梭在众人之间，他出手的对象不分敌我不分善恶。无论是大仙盟的人还是九大势力的人，甚至包括青城派的人，只要是他面前的人，他都会出手。只不过他每一次出手都没有伤到别人，随着他不停的出手，自己反而开始负伤，而且伤势越来越重。
“云歌，你疯了！”
“快回来！”
“你怎么对我出手？”
“云公子，你……”
……
扑哧——
云歌背后挨了一剑，刺他一剑的人，正是被他所救的人。只不过这一点云歌并不清楚，他依旧在穿梭，盲目的救着那些该救的和不该救的人。他无法阻止这场战争，只知道救一个算一个，能少死一人就少死一人。
“云歌，你醒醒！”
许晴儿迅速奔向云歌，顺手一巴掌将那刺过云歌一剑的人拍成了一团血雾。面对云歌如此异状，她的心一阵绞痛。眼见云歌依旧穿行在刀光剑影之间，身上的伤势越来越重。情急之下猛地一掌推出，随着真元的爆发，在她与云歌之间瞬间出现了一个真空地带。
青城派也好，大仙盟也好，九大势力也好，无论是那一方势力的人，都被她这含恨一掌拍成了血雾。一个瞬移来到云歌身边，对着云歌打出一道真元，禁锢住了云歌的修为，一把将其抱在怀里，厉声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看着漫天飞舞的残肢断体，到处流传的各种法宝，云歌什么话也说不出，只是不停地问：“为什么！”
鲜血在青云观前汨汨的流淌，刺鼻的血腥不但没有阻止战争的延续，反而越演越烈。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三四千条人命已经只剩下不足千人了。青云观前已然是一片修罗地狱，这是谁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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