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摄心石
听得房内有异响传出,一直守在门口的刘小倩顿时更为紧张起来。将孩子交于此陌生人之手,而且这个陌生人还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恶臭的乞丐,这是一个多么荒唐的母亲才能做出来的事?但从刘小倩看到这个乞丐的第一眼起,她便隐隐感觉此人并非等闲,又兼救子心切,遍访名医毫无所获,那倒也只能暂时相信这个神神叨叨的乞丐了。
异响过后,房内又回复寂静之中。刘小倩心中开始慌乱起来,坐之不住,便在房门口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回头望一望那扇紧闭的房门。此刻她多么希望苏墨能够奇迹般地打开这扇门,然后飞扑进她的怀里,她想要听到孩子喊自己“娘”,想要看到他那稚嫩的笑脸,这些曾经习以为常的事情,却成为她此时最真切的奢望。
客人来来往往,不时有人打量着这个静坐于雅间门口的妇人,她也只当作没看见一般。醉仙阁里随处可见富豪官绅,这样的一个平民女子,虽说也算有点姿色,但比之年轻貌美的陪酒女眷差了不知多少去了,自然是入不得富豪官绅们的法眼,无人理会,她也得以专心地关注着房内的动静。
不知坐了多久,店内的客人也大多散尽,只还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富家公子怀中揽着貌美女眷嘻嘻闹闹,高声喊叫着,嘴里说着不堪入耳的污秽之语,身旁女眷假意嗔怪,最后都又笑作一团,不知何时又从怀中掏出几枚银锭,旁侧等待多时的老板娘便也笑作一团了。
稍过几时,富家公子也依依不舍地放开在女眷腰间游走的手,哼着歌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刘小倩依旧在门外等着,她不知道还要等多久,她也想立刻把门打开看看孩子的情况,但既然那人说过不能相扰,那便只能等待。
不知为何,那人说的话似乎蕴含某种魔力,让得刘小倩难以生起怀疑之心。
“吱呀”
门终于开了。
听到开门的声音,刘小倩当即便站起身来,面向房门,双手紧握,眼中充满焦急之色,而在这焦急之下,还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期望——说不定这个神神叨叨的乞丐真的能把自己的孩子唤醒呢?
门开,一个身穿破烂衣裳之人走了出来。
苏墨呢?孩子呢?
刘小倩看着乞丐,此时的乞丐似是浑身无力,与早先大快朵颐的形象大相径庭。而乞丐也抬起无力的双眼看着刘小倩。
他知道刘小倩在询问他结果,而就在对视的一瞬间,刘小倩同样也知道了,苏墨并未苏醒。
“就差一点……”乞丐艰难地张开干裂的嘴巴,从喉咙里硬挤出几个字,沙哑的嗓音落在刘小倩耳中却犹如惊雷,她遍访名医不得其助,现在终于有人告诉她此病可治,最后却仍是失败……
不过刘小倩也算是心性坚韧之人,在此前她便已作好失败的准备,虽说结果真正落定时仍有打击,但还不至于让她一蹶不振,她暗暗许诺,不管几月亦或几年,也定要找到让苏墨醒来的方法。
刘小倩轻轻摇头,便擦过乞丐的肩膀,进去雅间内将葫芦拾起,而后便将苏墨背了起来,慢慢地往店外走。
天色晦暗如墨,乞丐心有所愧,也拖着沉重的身体跟在后面走着,直到刘小倩将苏墨放回了马车厢座之内。
“我又没有怪你,你还跟着我做什么?”刘小倩坐于马车之上,随时准备对着这匹老马发号施令。
“我虽然没能成功唤醒你的儿子,但是我已知晓其病因,自然也能找到解药。”
“此病你能解?”刘小倩虽心存怀疑,但若有新法,她也仍愿一试。
“咳……我为了唤醒他已经消耗了太多的精力,现在的我怕是没有解此疾的力量。”
刘小倩听罢,眼中瞬间的光亮又黯淡了下去。
“但是……”
“但是?”
“嗯,但是。”乞丐点了点头,看着刘小倩说道,“若你能找到摄心石,那便还有解决之法,否则就只能看这小子自己的造化了。”
“摄心石?”刘小倩急忙问道,“摄心石是什么?你能找到它吗?”
乞丐摇摇头,说道:“我也只是听闻人间……人世间有着此物存在,传说此物可摄人心魂,持有此物之人便可入他人心神之内窥探幽秘。”乞丐顿了顿,继续说道,“但很可惜,我并不知其所在。”
在世间寻找一颗石头,这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难道我的孩子真的永远都不会醒来了吗?”刘小倩这么想着,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她转头看了看厢座内的苏墨,苏墨此时正安静地躺在厢座之中,眉眼间已见俊美之貌,颇有其父苏焕的风采。
一想到苏焕,刘小倩心中的担心更甚,这么久的时间,苏焕都没有一点消息传来,莫不是与苏墨一样遭遇了不测?
刘小倩不敢细想,再看一眼苏墨,虽说概率如此之小,但便有一丝一毫的希望,那也是不能放弃的。心里暗暗下了决定,刘小倩即准备再度启程了。
“我要去找摄心石了,贵人保重。”说着,刘小倩便从怀中拿出一袋银币,放在了乞丐的手上。
“走吧,老朋友。”刘小倩轻轻拍了拍拉车的老马,老马便会意地起步走着,刘小倩知道,只凭她一个人要找到摄心石无异于天方夜谭,于是她决定继续向着她的目标——刘家前进,若能借刘家之力,那便真的还有一丝希望了。
晦夜将明,在马车驶向的远方,一缕橘光自地平线处出现,直到晕染了半个天空。墨色尽褪,长空之上,月轮还未完全隐蔽,大日便已从东方升起,橘光也成了金光,墨色也焕为靛色。在乞丐目视的地方,一辆马车像一只蚂蚁,在天地的画布中前行。
【作者题外话】:前两天有事耽搁了没有更新,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之前的人气实在太差,对自己已经快要丧失信心要躺平了,但这两天突然发现好像我的书真的有读者来看,哪怕只是看了一眼,也对我有着莫大的激励,于是决定还是不要太懒了,该更新还是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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