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白月光4
周明锦侧头呕出几口水，重新获得空气的肺部和呼吸道痛的要死，一边拼命的汲取氧气，一边胸口疼的不行。
周明锦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喘着气，余光瞥见夏凌峰浑身湿漉漉的跪在他旁边。
“你救了我？”周明锦沙哑着嗓子问。他侧头看向夏凌峰，这个大男孩同样喘着粗气，英俊的面庞上有几道血痕，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有好几道泛着血色的刮伤。
“嗯。”夏凌峰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水。
“哥，救护车五分钟就到。”旁边另一个留着经典寸板的男生靠了过来，“林允瑾你感觉怎么样？”
周明锦想坐起身，扑腾了两下又认命的躺了下去，“我家司机救上来了吗？”
“救上来了，”寸板男生望了下不远处，“他比你还先醒呢。”
缺氧的痛苦远去，身上的其他伤处立马开始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周明锦只觉得自己头也疼，身体也疼，腿也疼，他抬抬手拂过自己胸口，疼的呼吸不畅。
夏凌峰抿了抿唇，“给你做心脏复苏，可能做得不太标准……”
潜台词是：可能把你的胸骨或者肋骨摁裂了。
周明锦摆了摆手，表示夏凌峰不用在意，他能捡回来一条命就很好了。
“你是不是很冷？”夏凌峰注意到周明锦在微微的发抖。
九月底南市的天气还热得很，也就清早有点凉意，身体好的男孩们还穿着短袖呢，远没到穿外套的时候。
但落水又受伤的周明锦失温得厉害，惨白着脸，整个人都在打寒颤。
周明锦冷得犯困，夏凌峰下水救人，现在身上也没什么温度。周明锦忍不住往旁边那个干燥的，热烘烘的寸头男孩那边蹭了蹭。
寸头男孩摸了摸周明锦的胳膊，把他手臂上的水拂去了一点。
夏凌峰把周明锦湿漉漉的头抹开，手掌摸着周明锦的脸颊，没什么温度。他看着周明锦垂着眼眸一副马上要睡过去的模样，狠掐了下周明锦的人中，“别睡。”
周明锦顿时被夏凌峰给掐醒了不少，他睁着眼睛看向那个寸头男孩，脑子里找了会，终于从林允瑾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个一样在福利院长大，是夏凌峰小跟班的男孩叫叶子珺。
“你不介意的话，我先把我的衣服脱下来给你盖盖？”叶子珺好像从周明锦的眼神里读出了渴望，于是提议道。
周明锦摇摇头，救护车马上就会到，他忍一忍就行了。没想到叶子珺根本没想等周明锦的回答，他自己三下两下把身上的短袖校服脱下来，小心的盖在了周明锦身上。
还是有点用的，叶子珺的衣服很大，能把周明锦的胳膊肘盖上，胸口也没那么冷了。
夏凌峰也把自己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搭在肩上，免得湿衣服吸温。
陆陆续续又有些车子和学生聚在河岸边，他们有些是后面来的，发现出了事，停下来问问情况，看看能不能帮忙。
“出啥事了？”
“有辆车出车祸了，冲下桥了。”
“老天，人救上来没？”
“救上来了，就在那。”
“谁家的啊？”
“好像是林家的，林允瑾。”
有些人走了过来，他们挤开夏凌峰和叶子珺，跟蜜蜂一般开始叽叽喳喳的出主意。
“喊救护车喊救护车。”
“还要报警！”
“对，还要报警，看看这车祸是不是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小瑾同学，我正在给你家里人打电话，你跟他们报个平安？”
这个人从人群中挤到了前排，把电话往周明锦耳边凑，有些人还七手八脚的想扶周明锦坐起来。
“别动他，他受伤了！”夏凌峰一声厉喝，把那些自以为好心的喝退了一点。
周明锦松了口气，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女声，“小瑾！小瑾？你怎么样？”
“你别害怕，你要救护车送你去南市杨康医院，妈妈爸爸马上就过去找你！”
“廖长河，麻烦你不要挂电话，陪下我们家小瑾一起去医院好吧？”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男声，应该是林允瑾的父亲。
“好的好的，林总。”
救护车来了，夏凌峰和叶子珺帮着把周明锦抱到担架上，跟着一起去医院。廖长河、郭能，救郭能的两个中年男人一起上了车。
“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沉默了好一会的系统又上线了，“男主出来捣什么乱啊！！！！又失败了！！！我们怎么跟主管交代啊！！！周明锦怎么办啊！！！”
“如实跟主管交代，要不还能怎么办？”周明锦道，“补救吗？我抬手把自己脖子当场扭断？”
系统一噎，他当然知道现在没有特别好的补救办法。但你要一个打工仔去找上司报告自己项目失败了，也很难啊。
系统灰溜溜的走了，林允瑾立马出现。
“你就是这么保护我的身体的！？！？”林允瑾要是能动手恨不得掐死周明锦。“我差点就死了，就差一点！！！”
“这不是没死吗？”周明锦摸着自己指甲。因为林允瑾抢过身体控制后拼命挣扎，把指甲劈裂了，现在是周明锦来受痛。
“要不是运气好……”
“你觉得是因为运气好？”周明锦哼笑一声，“虽然确实有一定的运气成分。”
“你难道做了什么吗？”林允瑾迷惑了，周明锦说要埋伏笔，但他只看到周明锦按着那个鬼系统给的剧本一步一步走得严丝合缝。
“我能做的很少。”周明锦闭着眼养神，“我们两的命都捏在未知存在手里，系统监视着我们，一旦有所异常就会上报。”
“昨天，我在知道第二次意外的一部分剧本后我就在想了。”周明锦解释，“这场意外具体会是什么样的。”
“车祸，一场发生在凌晨六点至六点二十之间，从你家到学校的车祸。我首先排除了两车相撞发生车祸的可能性。”
“毕竟这个时间点车流量太小，天也已经亮了，两车相撞很牵强。而且两车相撞还有一个变量，另一个司机。如果另一个司机在相撞时走位风骚导致车祸并未发生或者并不严重，那这次意外就失败了。”
“如果要精准控制另一个司机就需要下派第三个工作人员。这毫无疑问是一种资源浪费，有第三位工作人员的可能性很小。而且如果有，系统可能会顺嘴提一句。”
“在仔细研究过你家到学校的路线图后，我发现了这座桥。”
“你们学校坐落在长梅湖沿岸，这片是南市新开发的区域，特点是有很多教育集团将新校区落座在了这一带。而长梅湖上的佳波桥是通车的跨湖桥之一，也是你去学校通常情况下的必经之路。”
“多么合适的意外地点。小车冲下桥之后如果车内人员没有立刻死亡，只要控制着身体的我求生时出一点意外，必然能被淹死。”
“我不能自救，但别人可以救我。六点十五分落水和六点三十五分落水的区别你明白吗？”
“六点十五分，这座桥上基本不会有其他车辆。”林允瑾也不是傻子，周明锦解释到这，他隐约明白了。
六点半之前就要到校学习的勤奋者百里挑一，这百里挑一者敢下水救人的就更少。但六点三十五……
“我从你们班主任的朋友圈里看到，你们学校的校车为了配合高三学生七点开始早自习的规定，最早五点四十五就会出去接学生，最迟六点五十到校。”周明锦继续，“至少你们学校高三生是七点早自习，六点三十五，这座桥上的高三学子应该不少了吧？”
“不止学生，接送学生的家长、司机，被救上来的概率会大很多。”
“万一没人来救呢！？”林允瑾还是很气，周明锦叭叭这么多，实际上依旧不靠谱。
“你在想什么呢？这是一场我们完全处于劣势的豪赌，有半分机会都要去搏一把，更何况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周明锦笑问，“还是说你已经把我们的ooc值系统研究清楚了，有把握将我赶走了？”
被周明锦道破自己的小心思林允瑾有点尴尬。他确实既没弄清楚ooc值系统，也不知道周明锦走后会不会来第二个任务者，让他自己保自己的命才更是天方夜谭。
既然小命已经被保住，林允瑾决定大度的不和周明锦计较这次计划的轻率。“这次躲过了，下次怎么办？”
“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安排下次剧情杀了。”周明锦思索，“今天我到医院就能完成大部分治疗，未知存在来不及在今天做好布置。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在医院疗养，只是疗养的话很难制造意外。”
“在此期间我会想办法说服我主管的。”周明锦没有告诉林允瑾自己的详细计划。林允瑾哼了一声准备潜水了。
“对了，我还想问你怎么让我们家司机迟到的？”林允瑾忍不住又冒了个泡。
“你问题好多。”救护车里很温暖，但周明锦委实晕的想吐，耳朵里一直在嗡嗡嗡的响，“你家司机李平顺的朋友圈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妻女的，他的家庭平凡且幸福。”
“李平顺干了几十年，老道熟练，兢兢业业，要让他不小心出车祸还不ooc就要铺垫逻辑。酒驾、疲劳、感冒、受伤……什么情况都可以，只要让李平顺状态不佳。”
“所以我发消息给李娟娟，提醒了她，她爸明天很早就要工作。”周明锦侧头看向躺在他旁边闭紧双目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在沉思的郭能，“他的妻女知道他状态不佳，没那么轻易同意他出来工作的。”
“就算李平顺的妻女没拉住他，不还有赵姨嘛。虽然赵姨可能拖不了20分钟那么久，效果没有那么好，但能晚一会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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