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永朝
听闻这话,逯迦嘴角微勾,也不再废话,速度极快地直接朝着童闻掠去。
她喜欢这种决胜的方式,强者为尊。
其他人见自家老大动了,立刻朝着其他几人发起攻击。
童闻毫不犹豫地抽出马鞍一侧的短刀,旋即踩着马背跳到地上,反手挡住逯迦的攻击。
她以前也跟武馆里的人切磋过,不过大家都是赤手空拳,这是她第一次拿着兵器同人切磋。
她从前练过刀法,不过跟旁人有些不同,她喜欢反手拿刀,将刀背怼在小臂上,刀刃向外。
而此时,她便是这样拿着短刀再次挡住了逯迦砍过来的攻击,随后猛地向上发力,趁着逯迦后退的机会,她一个鞭腿迫使逯迦用长刀挡在前面,随后在她再次朝她挥过长刀前,猛地近身,抬起左臂挡在她握住刀柄的手腕处,紧接着右手握着的短刀横在了逯迦的颈侧。
这是她的刀法师父交给她的一个不伤人却能极快制服敌人的招式,当年她练了许久。
没想到第一次彻底发挥出来是来到了这里。
“你输了。”
“你很大胆。”逯迦没有去看横在颈侧的短刀,而是注视着挡在她右手手腕处的左臂,“若是慢一步,你的左臂会被我直接砍下来。”
童闻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随后道:“富贵险中求。”
逯迦似是笑了一声,“你赢了。”
其他人在她们俩分出胜负后便停了,逯迦朗声道:“放他们走。”
童闻收起短刀,朝她一笑,“多谢。”
“你叫什么名字?”童闻转身的瞬间,逯迦蓦的注意到她颈间的那颗痣,随即猛地拉住了她的手腕。
童闻错愕瞬间,随即道:“童闻。”
听到这个名字,逯迦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不妥,她松开手,望着童闻颈侧的痣道:“我叫逯迦。”
童闻略一颔首。
待他们走后,有人走到逯迦身侧问道:“你竟真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逯迦将刀扔给他,“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
“以你的霸道劲,应是强抢的。”
“马车里那人,我说他危险不是乱说的。”逯迦瞥了说话之人一眼道:“更何况,你们打得过那四个护卫吗?”
那人似是回想了一下,他记得他们都打起来了,马车里那人依旧含笑坐在里面看着,而那四个护卫,一交手便知道都是高手。
“这伙人不简单。”
逯迦已经完全收敛了刚才在童闻面前的样子,她的眼里带着些深意,“他们是从永州方向过来的,你派人去那边调查一下同我交手的那人,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叫童闻。”
今日这个同她交手的这人脖颈右侧的那颗痣,还有后来换做姑娘的声音,都同永朝一样。
她找了永朝整整三年,今日终于有了一点线索,她不会轻易放过。
而另一边,阎肆在惊叹童闻的身手。
“童大夫,你最后那招漂亮极了。”阎肆坐在辕座上,手里还比划着童闻的最后一招,最后以小臂为刀,学着童闻的姿势架在连郢颈侧,“短刀直接卡在颈侧,多飒啊。”
“阎小肆,我劝你立刻将胳膊拿下来,不然谈霄也拦不住我揍你。”
“小气。”这样说着还是乖乖把胳膊拿了下来。
阎封:“童大夫,你的武功师承何人?”
童闻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阎护卫,这个是没查到吗?”
被这样直接问出来,阎封也不尴尬,他脸上依旧带着缓和的笑意,“实不相瞒,关于姑娘的一切都查不到。”
第一晚他就给人传了消息去查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夫,当日在门口他也注意到了这位大夫的异样神情,他同自家王爷的怀疑一样,都觉得这位大夫是认识他们的。
但是后来这几日,童闻的表现确实不像是认识他们的样子,他们只当是在哪里有过一面之缘,毕竟这人到现在也没有异样举动。
可是后来去查消息的人给的消息是什么也查不到。
就好像这个人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我有三个师父。”童闻没有说自己师承红谷。
一来她现在记得的功夫全是现代那会学的,二来她今日用的刀法也是在现代时学的。
她在现代学的散打和柔道以及刀法,那是三个教练分别教的,后来她每年都会抽空去探望,去年的时候,教她刀法的那位师父也去世了,想到了这里,她的脸上带着些怀念。
“不过我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说到这里,童闻顿了一下,才又道:“阎护卫,你们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吧?”
她之前以为宁靳只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可是后来的相处中,她发觉这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矜贵,这可不像是普通的商贾之人。
更何况,普通的富贵人家怎么会调查每一个靠近之人的底细。
之前宁靳说让她住在府中时,她并没有主动去问他们的身份,那时他们相当于是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双方若是中途发生什么分歧或者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可以直接分道扬镳。
就算是到了现在,她也觉得没有必要去问身份这种东西。
对她来说,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等她为宁靳解了毒,对方付了诊金,他们就是毫不相干的人。
阎封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话,“童大夫,有没有人说你心直口快?”
这句话也算是变相回答了童闻的问题。
“很多人。”
她印象中很多人对她做出过这种评价,但其实她不是心直口快,而是有些随心所欲。
她懂得人情世故,也懂得弯弯绕绕,甚至有时候她也会用话术,但是更多的时候她会直接有什么说什么,但是她也懂得适可而止。
“阎护卫,你不用担心我的身份,无论我是谁,对你们都没有恶意,更不会对你家公子产生威胁,你大可以放心。”
童闻知道查不到一个人的底细,会让人产生不安全的感觉,但是对于自己的身份她无法说清楚,因为那些并不算是她的身份。
阎封略一颔首,“我明白了。”
谢靳闲闲地靠着车壁有一搭没一搭地下棋,他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总喜欢与自己对弈。
这会儿耳朵听着外面几人交谈,有些出神,手里的黑子迟迟落不下。
不知为何,刚才看见童大夫将刀架在旁人颈侧时,他觉得有些眼熟,紧接着脑子里忽然闪过一段画面。
他看见有位穿着青色广秀襦裙的姑娘拽住对面之人的短鞭随后将刀架在那人的颈侧。
他将棋子扔进棋盒,随后抬手揉了揉额角。
不知为何,他尽力去想闪过的画面时,额角一抽一抽的疼。
外面还在聊,但他已经没了听得兴趣,连神色都有些厌。
他们一行人在天黑之前到了陈州的地界,随后便找了一家当地的客栈,然而刚进客栈,便听到有人在说余家的姑娘命不好。
童闻本没有多加在意,跟着小二和阎封几人上楼去自己的房间,却在此时又听见那边的人又道:“那刘家的公子已经娶了十三房小妾了,个个死于非命,只怕着余家姑娘也活不下来啊。”
坐在他对面的另一个人道:“听说余家姑娘寻死被救了下来,如今日日在家以泪洗面。”
“唉,作孽啊。”
“……”
童闻不是八卦的人,因此没在意这件事。
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她从包袱里拿出临走之前大师兄塞给她的药方。
清诩的意思是这个药现下虽然缺少了药引,导致她无法恢复全部记忆,但是若是按时喝着,还是能够恢复一点记忆。
但是因为缺了药引,这药便是个碰运气的东西了。
不过童闻觉得自己运气向来不好,好运气可能碰不着。
就比如她已经喝了好几副药了,除了梦里那个“冉暄”和“永朝”,原主的其他记忆一概没有苗头,而且“冉暄”这个名字还给她带来无尽的悲伤和难,并且情绪一次比一次浓烈。
也不知道原主为何在死前要服下幽兰叒。
而原主又是怎么死的?
她乱七八糟的想了一通,最后还是拿着药方,起身出了门去找阎封。
蚊子再少也是肉,能恢复一点是一点吧。
“童大夫。”
一路上童闻和阎封说了很多次,要他直接喊名字就行了,但是阎封始终觉得不合适,最后还是决定喊“童大夫”。
“我要去药铺抓药,你们吃饭时不用管我了。”
她来的时候观察过了街道两侧,这两边并没有药铺和医馆,而且附近多是酒馆和客栈,估计离的会比较远,因此回来可能会晚些。
宁靳自是不用她管,那人娇贵的很,几个护卫会好好照顾他,但是按照阎封周到的性子,他可能会等着她回来一起吃饭,于是她提早过来说一声。
阎封颔首,“好。”
童闻本打算去问问客栈伙计最近的药铺或者医馆在哪里,但是下了楼没看见客栈的伙计,恰好此时客栈的人也多,她估摸着伙计比较忙,便也没再等,正好就当做出去转转。
说起来,她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好好看看,之前是待在红谷,后来是赶路,现在是拘在宁靳身边。
想到宁靳这个人,童闻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宁靳的身体麻烦又棘手。
这人因着常年中毒,身体底子尤其差,表面看起来没什么,其实内里都快被掏空了,有时候能听见他刻意压制的咳嗽声,也难为这人平日里一副吊儿郎当若无其事的样子。
童闻因着要救他,有空便为他施针,喝两三次便要再次把脉,根据身体情况调整药方。
她看得出来,宁靳府里的大夫应当是尽力在救治他。
但是她后来听阎封说过,他们出来这四个月,宁靳因为觉得自己救不活了,不想喝那么苦的药,所以并不好好吃药,而他们也看不住他,因此这四个月他的身体越来越差。
而路上找过的大夫都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
童闻心下叹息,那些大夫或许不是无能为力,而是不敢下猛药,宁靳的身体扛不住药性太猛的方子,就算配合施针能够缓和药性,也有风险。
她敢用药也不过是胆子更大一些而已。
就在她想七想八的时候,没注意到拐角跑过来一个慌张的姑娘,两个人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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