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chapter14.
江城昨晚很出奇的下了场雪，鹿栖去上学的时候天地间浑然一色，只见一片雪白。
上午不是必修课，鹿栖在家呆的烦闷，只要思绪一放空，就会想到昨天微博的事情。
鹿·大闲人·栖果断选择去上课。
江城大学的这节选修课请来了文字协会的赵教授，很多学生也是慕名而来，当然，也有根本不放心上的，例如还在家呼呼大睡的苏漫漫。
推开阶梯教室的门，入目就是满座的人群，鹿栖咽了咽口水。
她裹紧外衣坐在最后一排唯一的位置。
左边是两个同系女生，右边是没见过的男生，估计是别的系慕名来的。
刚落坐。
耳畔传来女孩的嬉笑声，紧挨着自己的女生正在跟她前桌的人聊八卦，而八卦内容让鹿栖越来越尴尬。
女生话语间带着点攻击性，皱着眉看前面的朋友——
“昨晚江到微博发的那个她，好像是咱们学校的。”
前桌女生笑：“谁啊，不是说留的公主切吗？”
“”
话声落了，旁边质疑的声音逐渐递进过来。
鹿栖绷着脸，额前刘海有些毛糙，脸颊两侧的公主切明晃晃的摆在那。
她注意到这抹不是很友好的目光——
顿时反应过来：“别看我，我没那个本事。”
鹿栖垂着眸，从外套口袋拿出两个黑色小皮筋，将背后的长发扎了两个低辫儿。
女孩生的就美，建模完美脸再搭配这个发型，简直就是洋娃娃本娃。
桌边女生歪头笑笑，指尖轻轻敲击桌面。
似是有些轻佻：“知道不是你。”
“”鹿栖：“？”
她好像是认识鹿栖一样，说起话来一点都不见外，这时候还打趣说：
“鹿栖，你见过大一那个学妹吗？也是公主切，人乖巧得很，娇滴滴的光是看着就让人有保护欲。”
鹿栖愣了好几秒也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嗯准确来说，她连面前这两个女孩是谁都不知道。
“没听过。”
“我感觉出来了，这么看鹿栖比她好看。”
前桌女孩道：“就是好端端一个女孩长了张嘴，不然我们真的会以为你是那个她！”
鹿栖不做声地别过头。
这两个人可真让她心里不爽，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是多好的朋友，然鹿栖压根不记得。
她坐在椅子上，脑海里几乎全是昨晚江到给的答复：
[偶像剧有什么意思，吻戏我都找替身——]
[我当然是很守男德的，接吻什么的当然还是得你来。]
[你说我说的对吧，鹿富贵。]
鹿富贵鹿栖都不知道他取这个外号捉弄自己的意义何在？
“叮——”
一声清脆的上课铃贯彻整个教室。
赵教授开门进来，腋下夹着专业书，他是个年过五十的男人，高挺鼻梁上的眼镜让他看起来更加文化底蕴丰厚。
这堂课赵教授讲的很全面，几乎平时遇到的问题全部都得到解决，鹿栖敢打赌，苏漫漫没来上课绝对是个错误的选择，并且一定会后悔到哭泣的。
课间休息时间，鹿栖并没打算离开。
她双目一直定格在门外走神，不知不觉就落到一个个子矮自己半个头的女孩。
女孩目标明确，直奔她狂奔而来。
一路跑到桌前才停下。
“小鹿，我求你件事情呗？”
女孩扎着两个高马尾，粉色的长裙外还有毛茸茸的白色兔耳外套，明明二十多岁的看起来却像是个初中生。
鹿栖眉眼弯弯：“什么事？”
“那个，我舅舅想让我过去跟他学习，嗯就是有关于导演系的一些选角还有算是历练吧。”女孩顿了顿，环顾四周：“我系外就你一个朋友。”
女孩叫郭灿灿，是隔壁导演系的。
“为什么找系外？”
鹿栖垂眸，没有很想去的意思，她又不需要去学习什么。
旁座的女生闻声一笑：“鹿栖，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最近导演系非常内卷，她怎么可能会叫上一个系的人！”
“是啊，幸亏咱们系没那么大的竞争，可以选择的工作也很多。”
“”
鹿栖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两个女生。
邻座：“诶，你们导演系是不是经常可以看到明星啊？”
郭灿灿下意识向后退，声音压得低软：“不是的，那是表演系”
他们学校可以说是什么系都有，什么系都不出名，就这么一个江城大学，却还是心气高得很，总是会花大价钱去请名师助教。
邻座：“哦，这样啊，那你们是要去剧组吗？”
“是是吧。”
“那你们可以看到明星了诶。”邻座女生时双眼都闪着光，“你们运气好点的话，可能会遇到江到，我听说他最近又接了一部剧，具体还没消息呢！”
“”
那拜托让她运气差点吧，还真不是很想遇到，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巧的事情，鹿栖反应过来，不对，她根本就没打算去。
鹿栖：“那你想办法去呗。”
鹿栖：“我们看到跟你有啥关系？”
她拉回视线，这话说出来心里可真舒服，邻座女孩脸都被气绿。
郭灿灿从毛绒双肩包内拿出一份蛋挞，还是鹿栖经常去的那家，朝她递过来。
“小鹿，拜托你了，就陪我去吧！”
鹿栖扫过蛋挞，好吧，她承认很诱人，想买的话也要排很长的队。
可她鹿栖，绝对不是那种轻易能够像美食低头的人。
蛋挞已经摆到桌前，对视上郭灿灿卡姿兰水汪汪的大眼睛，这换做谁都无法拒绝的。
果然萌妹撒娇是必杀技。
“好吧。”
鹿栖拿起蛋挞。
“什么时候去？”
郭灿灿惊喜：“现在！”
-
白色宝马x4停在星云公司的写字楼下。
驾驶位车门拉开。
女孩脚踩短靴落在地面，在接触到寒冷的空气时，她不禁拢了拢大衣，裹紧让自己暖和些。
副驾驶的郭灿灿跑来。
地面一片洁白，踩平的雪地有些滑，她险些跌倒。
幸好被鹿栖手快搀住。
郭灿灿甜甜一笑：“谢谢！”
“不客气。”
鹿栖的目光放在这栋写字楼上，之前来过一次，是跟着她父亲来这边找一个叔叔。
一路跟随郭灿灿来到剧组选角的十七层。
刚下电梯，就看到男男女女的十八线小演员争先恐后的试镜，每一个都把自己最耀眼的一面露出来。
站在这些人里面，鹿栖总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鹿栖发现，很多十八线演员会用异常的眼光上下扫视，她对视上一个，那女孩眉头紧皱，有一种看待竞争对手的模样。
鹿栖该怎么向大家解释，自己就是个打杂的。
在楼下的时候郭灿灿就已经联系到了他舅舅，此时玻璃门从内推开，刚刚姿态散漫的演员立马坐立端正，一个个神色飞舞。
鹿栖一眼就认出来，郭灿灿的舅舅，就是刚拿过金牌导演的虞翔。
两人相互一望。
她很有礼貌的伸出手，微弯腰笑道：“虞导，久仰大名。”
虞翔似是很惊讶的握住女孩手，但很快就松开。
“舅舅，这位是我朋友鹿栖，新闻系大三的学生。”
“诶？小鹿你认识我舅舅吗？”
鹿栖眼睛一亮，保持微笑：“肯定，虞翔导谁人不知。”
好吧，她是听自家堂姐聊天时候记住的。
三人就这么站在玻璃门前，她能感觉到周围演员那种虎视眈眈的神情，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撕碎。
思绪被虞翔说话声骤然掐断——
“咱们进去聊吧。”
“今天会来几位大人物，你们俩都机灵点。”
鹿栖点头。
三人进入玻璃门内的房间，这里大多工作人员都在准备，今天试镜角色是女一号，还有一个反派女三号，光是这两个角色就有众多人挤破脑壳。
门外那些十八线女星估计都是被来试镜女三号的，真正试镜女一号的绝对会是娱乐圈当红或非常有实力的老戏骨。
再往前走的房间就是试镜的地点。
台下放着一排桌椅，应该是“大人物”坐的地方，台上就是演员表演的地方。
整个房间异常安静，只有几个带着工牌的工作人员在整理摆设，就连放东西都是轻拿轻放，一点声响都没有的。
虞翔递来两个红色绳子的工牌，除了职业显示案场之外，其余一概没有。
“来，你们两个戴上。”虞翔嘱咐：“一会儿站在边上千万机灵点，少说话多学习。”
两人同时点头，鹿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来受这份苦。
这种严肃的场合不合适啊，她一会儿不动弹就浑身难受。
说话功夫，玻璃门被人推开。
只见从外屋走进来几个人，最前面的是个身穿黑色大衣，领带一丝不苟的打在脖间，向上看，那金框眼镜下的泪痣微颤，额前还有几缕没被打理上的碎发。
看上去，很诱人的样子。
“”
鹿栖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级运气？这是谁，这是江到？
她来不及多想，迈开腿，扭头就要往后躲。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眉尖轻蹙，饱满眉骨下那双眼尾上挑的丹凤眼看向前面，随后薄唇轻启：
“虞导演，很高兴您能邀请我来参加这次试镜。”
话是对虞翔说的，目光却是落在躲在最后面的女孩儿身上。
鹿栖恨不得把头藏到衣服里。
谁知道邻座是个乌鸦嘴，世界这么大，同时试镜的剧组这么多，偏偏还是遇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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