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开游艇是鲛人必学的技能。
古代的人类科技不发达，鲛人想上岸就上岸，想下海就下海，无所顾忌，随着人类进入现代化社会，每个国家都加强了海防，鲛人必须以合法的身份和手续出海，这便使得每条鲛人人手一本游艇驾驶证。
蓝鲛也考了一本。
不过，现在是五千后的星际时代，他以前的游艇驾驶证早就做古无法使用了。
出海前，他上网研究了下如今游艇的操作系统，发现比开宇宙飞船简单多了，功能和过去相差无几，只是操作流程更简便智能化了。
找秦默给他弄新身份证时，顺便把游艇驾驶证也带上了。
于是，他在H市港口租了条游艇，摸索十多分钟，畅通无阻地离开海岸，驶往辽阔的大海。
高科技生产的游艇速度超级快，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公海，看着蔚蓝色的海水，蓝鲛脱掉西装，换上鲛绡衣，赤脚走到甲板上，迎面吹来的海风，扬起了他及腰的蓝色发丝。
“罗兰，你在这里等我，最快一周我便回来。”
仿生人管家一脸担忧：“小主人，海里的变异鱼很凶残。”
蓝鲛安抚地拍拍罗兰的肩膀，抬着一张可爱漂亮的脸说：“放心，你主人我比变异鱼更凶残。”
他翘起嘴角，双腿化成蓝色的尾巴，虽然还是人鱼模样，气息与平时截然不同，十级以上的精神力全开，看起来既美丽又危险。
罗兰没有五感，觉察不出蓝鲛的变化，但分出精神力附在他身上的墨斯·迦尔，清晰地感受到蓝色人鱼的转变，并深深地被他的气息所吸引。
“请主人务必小心。”罗兰像老妈子般叮嘱。
“好。”蓝鲛一点都不觉得他唠叨，反而想起了鲛人王。
作为族里最小的鲛人，鲛人王既当爹又当妈，一手将他带大，每次他单独出去狩猎，鲛人王都会严肃地嘱咐他注意安全。虽然鲛人站在海洋食物链顶端，但大海变幻莫测，危险无处不在。
蓝鲛来到栏杆前，朝罗兰摆了摆手，纵身一跃，矫健地跳向海面，入水的刹那，恢复成鲛人模样，比人鱼更长更美的尾巴用力一甩，溅起无数雪白的水花，身如利箭，瞬间下潜十余米。
罗兰向前跨了一大步，低头看向波涛荡漾的海面，隐约可见美丽的生物消失不见。
相隔一百海里的礁石小岛上，站着一名高大的男人，绣有海盗标志的黑袍随风飞扬，他的右眼戴了一只金属眼罩，浑身充斥着冰冷的气息。
一颗长着蝙蝠翅膀的金属球飘在他的身侧，头顶的天线闪烁。
“陛下，小人鱼入海了。”
“嗯。”
“陛下不跟过去吗？”西莫扇了扇翅膀，落到男人的肩膀上。
易容成黑帝的墨斯·迦尔微微眯起左眼，眺望远处。“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西莫摇晃着头顶的天线。“目标很聪明，进入海域后未再使用星际网。”
不使用星际网，它就无法捉捕他们的位置。
墨斯·迦尔道：“冯航虽然不如相良川希狡猾，但更小心谨慎，他不用自己的识别器连网，却可以借别人的。”
“借别人……陛下的意思是，他们绑了一个普通人？”西莫觉得自己的能力被海盗鄙视了，不满地振翅飞到空中，“陛下，我们现在就行动！”
它是全星际最顶尖的超级智能，只要海域有人使用终端连接星际网，它便能捕捉信号。以为换个人就能避过它的搜索了？
太天真了！
“走吧。”墨斯·迦尔道。
西莫立即膨胀、解体、重组，从金属球变成一架高大的银色机甲，胸口投下一束光，将墨斯·迦尔吸了进去，背后的金属翅膀一展，倏地冲向天际。
“欧——欧——欧——”
成群的海鸟落在沙滩上，海浪打来，送了一堆食物，海鸟欢快地边叫边觅食，几只填饱肚子的海鸟好奇地飞向海湾。
海湾停靠了一艘巨船，有人类下船上岛，手里拿着仪器不知在搜索什么。
作为变异海鸟，拥有人类五六岁小孩的商智，它们偶尔会飞到海岸边，与观潮的人类互动。
动物直觉敏锐，可以清楚地分辨出人类身上的善意和恶意。这些上岛的人类身上充斥着可怕的戾气，海鸟们只敢远远地观察，不敢靠近。
“阿欠！”
甲板上壮硕的海盗打了个喷嚏，搓搓鼻子，抬头看飞在天空的海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海鸟在看他。
“喂，哈姆森，看什么呢？”旁边的海盗用手肘撞了撞壮硕海盗。
“看鸟。”哈姆森觉得这些鸟太讨厌，从腰间抽出激光枪，朝天空乱射一通，海鸟猝不及防，被打下两只，其它迅速逃离。
“碰碰——”海鸟掉在甲板上。
哈姆森“嘿嘿”一笑，上前捡起两只中弹的海鸟。好家伙，贼沉，分量足，够吃两顿了。
“萨恩，走走走，去厨房把这两只炖了。”哈姆森提着海鸟乐呵呵地说。
“这……”萨恩犹豫，“能吃吗？”
“肯定能！”哈姆森舔了下嘴角，“喝了半个多月的营养液，老子都快忘了肉是啥滋味。”
“但是老大和冯哥还在岛上。”萨恩搔搔后脑勺。
“他们忙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淦，要是有网就更好了！”哈姆森一脸不满，“冯哥也太谨慎了，不允许我们使用星际网。他X的，没有网络，老子快无聊得发疯了。”
萨恩掩着嘴小声地说：“其实……咱们可以蹭网。”
“蹭网？”哈姆森一愣。
萨恩挤眉弄眼。“咱们不抓了个普通人吗？老大他们都分享了他的无线网，咱们也可以蹭。”
哈姆森一掌拍在萨恩的背上，笑骂：“臭小子，怎么不早说？”
萨恩痛得呲牙咧嘴：“这……不是老大不让蹭嘛！”
“呸，他们自己能用，咱们凭啥不能蹭？去找那个地球人，让他把无线网的密码告诉咱。”哈姆森提着鸟，兴冲冲地进船舱。
海岛上，三个男人踩着沙滩，查看四周。
“阿尔顿，你确定相良川希最后的定位在这座海岛上？”梳着大背头，穿昂贵定制西装的冯航问旁边打着一头辫子的黑皮肤男人。
“确定！”阿尔顿肯定地道，“当时我给他发信息，报告L24星矿山坍塌死人的事，问他怎么处理。他回复说有事忙，让我自己处理。我问什么事，他说在寻找鲛人的宝藏。”
阿尔顿曾是相良川希的心腹，唯他马首是瞻，深得信任，知道很多秘密，鲛人宝藏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他投告了冯航，自然要狠拍马屁，供出相良川希的所有秘密。没想到那么多秘密之中，冯航独对鲛人的宝藏感兴趣，怂恿拉贝老大一起混进祖始星寻找宝藏。
这一找，就找了半个多月，暂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除了这座岛。
人高马大的拉贝不耐烦地说：“这岛屁点大，除了这些愚蠢的海鸟，没有任何鲛人出没的迹象！”
冯航推了推金边眼镜，勾起嘴角道：“鲛人是深海生物，不可能把岛屿当居住地。”
“现在地球除了一块欧亚大陆，其它全是海，我们怎么找？”拉贝从兜里掏出雪茄，燃上，深深地吸了一口。
他X的，早知道他该在赤焰星喝酒玩美人，而不是鬼迷心窍地跟冯航到这鸟不拉屎，乌龟不上岸的破岛。
“欧——欧——”一只海鸟从他头顶飞过，掉落一坨东西。
“操！”拉贝破口大骂，甩着手上的鸟屎。
阿尔顿想笑不敢笑，低下头。
冯航瞥了一眼，没说什么，高档的皮鞋踩着沙滩，四周查看，当他走到一处时，盯着一块岩石蹙眉。
阿尔顿跟过去一看，岩石表面被尖锐的东西刻出一个海盗标志，他兴奋地喊：“冯哥！这一定是相良川希留下的记号！”
“嗯。”冯航面露笑容，问道，“你最后一次联系相良川希和前次间隔了多长时间？”
阿尔顿想了想道：“大约五个小时。”
他第一次给相良川希发短信，还在这座岛上，五个小时后再联系，他的信号便处于盲音了。
“他当时开着什么船？”冯航又问。
“不是船，是一艘小型潜水艇。”阿尔顿道，“他还抱怨那潜水艇性能差，时速只有十二海里。”
冯航打了个响指，胸有成竹地道：“把这座岛当圆心，以六十海里为半径，画一个圆，这个圆就是我们搜索的范围。”
传说鲛人是一种凶残的生物，相良川希不自量力，没装备没实力，一个人寻找宝藏，如今杳无音信，估计早被鲛人杀了葬身大海。
而他不同，有武器有帮手，对付鲛人绰绰有余。
“走，回船上。”他回头寻找拉贝，只见他正蹲在沙滩上，等海浪过来洗手。
他眼里闪过一丝冰冷。
要不是拉贝拥有九级精神力，他根本懒得理这种低智商生物。
啧——
海盗船的厨房里，十来个海盗围成一桌，一边吃海鸟肉喝啤酒，一边蹭网看视频。
“老子就半个月没上网，怎么到处都在刷这条蓝色人鱼？”
“嘶~~长得真他X的漂亮！老子什么时候能拥有一条人鱼！”
“切，就你这副熊样，还想要抱人鱼？做梦吧！”
“人嘛，都得有梦想，万一哪天成真了呢？”
“别说，这条雄性人鱼唱的歌真好听。”
萨恩啃着海鸟腿，盯着视频里坐在浮板上的人鱼，眼睛都看直了。
“这条人鱼在地球上，要不……等冯哥的事忙完了，我们想办法把这他绑了？”哈姆森啤酒喝得满脸通红，醉醺醺地拍大腿说，“到时候……嗝……让兄弟们一起……玩个痛快……嘿嘿嘿嘿……”
其他海盗跟着哈哈笑起来。
“什么事这么好笑？”
突然，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海盗们的臆想。
萨恩丢下海鸟腿，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开口：“冯……冯哥……老大……你们回来了？”
拉贝耸耸鼻子，闻着食物的香味，看到桌上的大盘肉，“呸”了一声，骂道：“我C！老子在外面辛苦，你们这帮龟孙子吃吃喝喝，还看视频？”
十个海盗喽啰哆索地起身，排排站。
冯航利眼扫过虚拟屏幕上的视频，脸色一沉，厉声问：“谁允许你们上星际网？”
哈姆森手一指，毫无人性地出卖了萨恩。
萨恩辩解：“我……我蹭了那个地球人的网……”
冯航忽地掏出激光枪，冷酷无情地朝萨恩射了一枪。
“砰——”
萨恩死得惊悚，轰然倒地，其他海盗脸色苍白，胆战心惊。
冯航慢条斯理地收起激光枪。“我说过，禁止上星际网。”
他上前，关掉虚拟屏幕。
拉贝低咒：“冯航，你他X的，杀的是老子的手下！”
冯航冷冷一瞥，“你想招来黑帝？”
拉贝倏地噤声。
作者有话要说： 小鲛：我游，我游，我努力游去鲛人之乡。
陛下：忙着帮老婆清除几只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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