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可以试探
楚溪杳的话令周伯邑陷入了沉思，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凝重，陆氏的脸色也很不好看。
她最先想到的是周彦辰。
若是楚溪杳所言属实，这事只怕已有一段时日了，万一边境的将士早已经不知不觉中了招，那周彦辰……
周彦辰在北疆战场失去消息，会不会也是有人在背后故意而为？
“此事事关重大，不宜妄下论断。”周伯邑思索片刻后，对楚溪杳沉声道，“你的做法是对的，但想要证实此事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否则只怕说服不了圣上。”
楚溪杳自然也明白，如今这一切都暂时只是她的猜测，无凭无据的，皇帝不可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儿媳有法子可以试探出来。”楚溪杳想了想，缓缓开口。
“父亲可以先向上奏禀明此事，算是提醒陛下，等到下一次王永言将渡生草送来之时，儿媳会先瞒下消息，陛下可在此时以商谈北疆战事为由召那些购买了渡生草的官员入宫，是真是假一夜便知。”
若是真有官员服用渡生草成瘾，只要他们下一次短时间内没办法找到渡生草，也不能从宫里脱身，必然会表现出症状来。
周伯邑保持沉默，思考着楚溪杳这方法的可行性。
他是天子近臣，有辅佐之功，若是他开口，圣上多少也会相信几分，事情属实自然是大功一件，但若是假的，只怕会与圣上离心。
仿佛看出周伯邑心中顾虑，楚溪杳再次开口：“父亲，事关重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只是儿媳猜错了，最多只是虚惊一场，但若事情属实但父亲未向圣上禀明，来日查到侯府，便是知情不报的欺君之罪。”
楚溪杳的话像是给周伯邑添了一把火。
周伯邑思索良久后才点头：“此事我会奏明圣上，后面就按你说的做。”
楚溪杳心头一松，不着痕迹呼出口气：“父亲英明。”
当天周伯邑便连夜进宫了，一夜未归，直到第二天下朝之后才回来。
晚间周伯邑进宫之后，陆氏左思右想仍觉心中不安，便让人将楚溪杳请了过来。
“溪杳，你说，辰儿音信全无的事会不会也与此事有关？”陆氏拉过楚溪杳的手来，满脸担忧之色。
这事楚溪杳先前也有考虑过，但彼时元妙之只说那玉心散出现在边境，并未说出具体的地点，她也不敢保证。
但陆氏现下满心的担忧，若再听了她给出的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回答，只怕忧思会更重。
于是楚溪杳拍了拍陆氏的手，缓声道：“母亲安心，夫君英明神武，吉人自有天相，没准是察觉到了这事所以才隐入暗中调查呢？如今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况且此事我们发现得早，没准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陆氏听了楚溪杳的话，面色却没有多少放缓的模样，仍然紧锁着眉头。
“这事若是真的，只怕会牵扯出朝堂上好大一片人来，到时候朝堂势力清洗，或许会是一场不见刀光的仗。”
单说那些中了招的武将，至少短时间内都是不能启用的，到时候定远侯府难保不会成为他们埋怨的对象。
楚溪杳自是知晓陆氏心中顾虑，她柔声安慰道：“事关国家安危，报了总比闭口不言来得好，便是一时有怨，在家国大事之前想必其他人也是能分出轻重的。”
楚溪杳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眸色暗沉：“若是有人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自然也不值得陛下信任，到时候被罢了官，又能拿侯府怎样？”
陆氏轻轻叹了口气：“罢了，朝堂大事也不是你我能轻易置喙的。”
陆氏本想让楚溪杳回去，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那药铺的事可有查清楚了？”
当日在老夫人那里，楚溪杳声称要先调查清楚药铺的事才能决定这药铺到底该如何处置，如今楚溪杳查到了渡生草的事，药铺的事她却一字未提。
“是周寄娆自导自演。”楚溪杳眼底闪过冷光，大致将周寄娆这局的来龙去脉同陆氏说了。
陆氏听罢，气得一掌拍在桌上：“她真是昏了头了！勾结外人陷害自己家人，若是你请不来元神医，她的脸也毁了，到时候谁也没捞到好处，反倒让人看了笑话！”
“还有那秦家。”陆氏一提到秦家就来气，“侯府的事也敢掺和，简直胆大包天！”
秦倩先前纠缠周彦景就已经令她十分不满了，这一次的事情里面竟然又有秦倩的影子，陆氏顿时气得不轻。
“这疯女人，让她缠上了景儿还得了！”陆氏此刻都已经有些被气蒙了，胸口一阵发堵。
“母亲，何必为了这些人生气。”给陆氏倒了杯水，楚溪杳低声道，“以秦家如今这地位，只要稍微碰上一点风吹浪打一下子就翻了，根本不足为惧。”
陆氏喝水的动作顿了下，若有所思地看向楚溪杳：“你可是对秦家有想法？”
秦家先前对楚溪杳的态度陆氏自然也看得出来，哪有人家亲人刚走就追过来想套人家手里的嫁妆的人？
如此不要脸的亲戚，若是楚溪杳想要对付他们自然也是无可厚非，只是若是落到明面上，对楚溪杳到底不好。
“母亲宽心，儿媳心中自有打算，必不会让侯府和自己落个不好的名声。”楚溪杳微微一笑，神色淡然。
这棋她早就下好了，如今正等着秦家主动出招。
“你是个有主意的，这是你的私事，我也不好干涉，你自己把控好尺度就行了。”陆氏点了点头，朝楚溪杳挥了挥手，“这深更半夜还要让你来我这，想来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着吧。”
……
思及陆氏提到的周彦辰的事，楚溪杳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见一见元妙之。
楚溪杳到的时候，元妙之正在院子里侍弄她的草药。
见到楚溪杳来了，元妙之拍了拍手站起来，笑着迎了过来：“怎么突然过来了？不会又是你府上有人要我医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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