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假少爷
图书馆一楼是仓库和收发室，二楼往上才是图书借阅室以及自习室，陆解在三楼，顾向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他，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陆解正在解一道概率论的题，在顾向坐下时只偏了偏头，然后就继续投心于手里的题。
顾向除了开学报道那天，这还是第一次来图书馆，且开学那天他也只在一楼领了教材，并没有上过三楼。
他支着下巴看了一圈，大家都在认认真真的看书学习，学术气息浓重得熏到他这个220个月大的孩子了。
周围的同学们在知识的海洋里变着花地游泳，他则是混在其间的旱鸭子，踩踩水都费劲。
他枯坐五分钟，无聊的翻起了自己带来的书，一翻才发现自己拿的是本英语六级材料，只看一眼，就已经开始头昏了。
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一本六级材料，翻过名字一看，果然不是他的，他把书推还给他的主人。
陆解看也没看直接把书接过去放到桌子左上角，另一只握着笔的手还继续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顾向看的有意思，把自己的手机也推了过去，陆解仍是一眼没看地接过去放到桌角。
顾向笑着把自己的手递过去，碰了碰陆解的手臂。
下一刻，陆解握住他的手掌。
掌心的触感让陆解愣了下，扭头看向自己握着顾向的手，正要收回去，顾向却反手握住他的手，捏了下他的手指，用口型道：继续做你的题。
陆解看着他，对于顾向这种上午才和他吵完架，这会儿又能笑嘻嘻跟他腻歪的行为只觉得烦躁。
他这样，衬得对整件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自己特别可笑。
心绪烦乱，本来占了他满心满眼的《概率论》失去了所有魅力，好在正在计算的这道题只差一个结果，陆解两笔把最后结果添上，压着眉收拾东西。
收拾完一手拿书一手拖着顾向离开图书馆，出了门，甩开顾向的手。
“你无缘无故发什么脾气？”顾向不悦道。
陆解不想说话，他也不想再和顾向吵架，说不通的，顾向根本没打算和自己有什么，就如他一开始说的那样，一起玩，玩腻了就分开。
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要他求着顾向和他在一起吗？难道他求了顾向就会和他在一起吗？！
“我说话你听不到是不是？”顾向伸手拽他，“你他妈聋了啊？”
“……”
陆解回头看了他一眼，不似今早在寝室那一眼，陆解眼神很凶，像是要把顾向生吃了。
顾向脚步微微顿了下，就在顾向以为这人要在这里和他打一架的时候，陆解却收回视线，丢下他走了。
“艹。”顾向低骂一句正要追上去，手机的手机忽然响了，来电人是顾母。
顾向看看陆解的背影，呼了口气，平复一下情绪，接起电话，“喂，妈。”
“回来吃午饭吗？”顾母问，“阿姨做了好多你爱吃的菜。”
“我已经吃过了，”顾向道，“学校临时有点事，我和陆解都回学校了。”
“这样啊，”顾母有点失落地叹了声，“那你在学校自己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给爸爸妈妈打电话，知道吗？”
“知道的，”顾向眼神温和下来。
挂了电话，顾向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回寝室看到陆解也没直接上去和人吵架，而是难得好声好语问他：“吃饭了吗？我……”
他摸了下桌上的打包盒，“有点冷了，我们出去吃吧？”
“不用，我不饿。”陆解拿了脏衣服去阳台洗。
顾向跟着他晃到阳台，靠着门框笑话他：“陆解，你是小学生吗？生气了就赌气不吃饭。”
陆解仿佛没听到，往洗衣槽里加了点洗衣粉，拎出件白色短袖揉搓。
白色的泡沫越揉越多，三两颗飞溅到陆解脸上，他下意识用手背抹了下，这下好了，半张脸都沾上了泡沫。
顾向伸手给他抹掉，然后在水龙头下冲掉手上的泡沫，沾着水的手掐了下陆解的脸，“跟我赌什么气？”
然后凑过去亲他。
陆解没躲，嘴唇轻碰，顾向还放在陆解脸上的手落到唇边，拇指摸了下他有点起皮的下嘴唇，然后碾了一下，眼神暧昧，“帮你润一下？要不要？”
虽嘴里还问着“要不要”，他却已经自作主张吻了上去，尾音被吞入唇齿之间，含含糊糊。
陆解一动不动任由他施为，认真看着顾向的眼，朦朦胧胧，边界模糊，清醒的迷乱，像爱他至死。
陆解心里陡然生出一股暴戾感，他掐着人的腰把他更紧的拢进怀里，碾着他的唇舌，呼吸着他的呼吸——
“呼——”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额头相抵，顾向看着他笑，牵到嘴角的伤口，轻轻“嘶”了声，他又亲了下陆解的嘴唇，“接个吻而已，至于这么激动？”
他目光往下移了移。
陆解低头在他颈侧咬了一下，没收力，疼得顾向直皱眉，把人推开，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脖子，红的扎眼的一圈牙印子。
顾向伸手抹了下，十分不满：“我这怎么见人？”
陆解眼睛都还是红的，他从后搂住顾向，咬住那一小块肉，不轻不重地碾，“怕？”
“我怕个屁，”顾向被他咬的又疼又痒，伸手去推他的脑袋，“松开。”
陆解依言松开他。
“你这……要不去卫生间冷静冷静？”顾向虽然没陆解这么明显，但也有点意动，毕竟两个人搂的那么紧还又亲又摸的。
陆解盯着他看了会儿，一言不发进了卫生间。
听着里面传出来哗哗的水声，顾向用冷水洗了洗脸，回了屋里。
经这一吻，陆解仿佛是彻底被安抚好了，至少看着是这样的。
两人相安无事过了小半个月，顾向某天在上课的时候收到了苏袖珠的短信，她约他下课了见一面，并且特地交代了只让他一个人过去，不要带其他人。
顾向回了个“好”，看了眼身旁座位上人，微微笑起来。
苏袖珠定的地方是个私密性很强的会所，顾向到了之后给苏袖珠打了个电话，苏袖珠出来接他。
苏袖珠在看到顾向身边的陆解时，眼神变了变，但她并没有多看陆解，视线只轻轻擦过他，转到顾向身上，本就称不上好的脸色更是难看，嘴角往下一拉，不悦道：“我不是说了让你一个人来吗？”
现在是装都不肯装了，看来是已经查清楚了陆解的身份。
顾向难得带陆解来单纯只是为了隔应下她，但如今他和陆解之间的僵局也是时候打破了，他指了指对面的奶茶店，“去那里等我一下，很快。”
虽然今天是苏袖珠约的顾向，但陆解并不担心顾向会在她手上吃亏，闻言点点头，转身去了对面奶茶店。
“你们俩关系很好？”苏袖珠看顾向一直盯着陆解的背影，忽然问。
“啊？”顾向像是听了个笑话，“你没听表哥说吗？我之前撕过他的准考证，他估计，巴不得我早点死。”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转冷，阴森森的。
苏袖珠想到孟耀说过的那些事，但还是有些疑虑，“但我看来，你们关系还不错。”
“都是成年人了，还要学小孩子打架扯头花吗？”顾向不耐烦道，“您究竟找我什么事？如果只是关心我和我室友相处的和不和睦的话，那我劝你多关心关心表哥的学业，当初花了那么大笔钱买了个大学，最后因为挂科毕不了业就太丢人了。”
“我们家的事就不用你个外人操心了，”苏袖珠听不得他这么贬低自己儿子，回敬道。
顾向不和她争论‘外人’和‘内人’，她爱怎么说怎么说。
顾向不为所动，表情都没有礼貌性变一下，苏袖珠仿佛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仅没出气，反倒是更气了。
她就不信等会儿顾向还能这么云淡风轻、面不改色。
两人坐电梯上楼，进包厢后，苏袖珠坐到沙发上，端着咖啡呷了一口，并不说话，端着姿态想要给顾向压力。
可惜顾向根本不接她的招，大剌剌往沙发里一靠，摸出手机打游戏。
原本安静的包厢内霎时充斥游戏的音效，苏袖珠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啪”一声放下咖啡杯，“顾向！”
“等我打完这一局，”顾向头也不抬。
换个心脏不好的，真能被他气死。苏袖珠死死盯着顾向，随着时间推移，表情越来越难看，终于等到顾向一局游戏结束，结果他一抬头第一句话就是：“不喝咖啡了？”
苏袖珠深吸一口气，冷声道：“你知道我找你要说什么吗？”
“你看我像天桥底下算命的吗？”
苏袖珠算是看出来了，她和顾向搞那些弯弯绕绕的，除了给自己惹一肚子火，一点儿用没有。
她干脆道：“我找到那个孩子了。”
顾向慢慢坐直了。
苏袖珠如愿看到他惶惶的眼神，语带笑意：“就是那个，被你占了位置十八年的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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