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更
“我爸妈离婚的早，是我妈出轨……”她低下了头，隐忍着。
其实已经准备把冯故里当做倾诉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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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故里回去的时候，课已经上了一半了，他的肩膀衣服上湿了一大片，脑海里那个哭的泣不成声的少女挥之不去。
等到进门的时候，第一次旷课的冯故里难免有些心虚。
这节课是英语，冯故里在外面踌躇了许久，才敲响了班级的门。
“进来。”冯故里推门进去，看到下面的同学全望着他。十分尴尬，英语老师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回了书上：“坐，下次不许出现这种情况。”
几个看过热闹的同学对他投来了吃瓜的眼神，但是冯故里没管，自顾自的坐在座位上，翻起来英语书。
下课后，汪远第一个冲到了冯故里面前，敲了敲桌角：“咋回事啊班长，那姑娘发生什么了？”
他目光移向了冯故里半干的肩膀，目光里带着疑惑。其余几人一样大神情，都在等冯故里先开口。
“没什么。”他简短的了结，起身向班门口走去。
汪远还想在问，被其余几人拦下了，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蒙在鼓里。
冯故里在学校售卖机前徘徊了好久，就在他决定买什么的时候，爽朗的笑声传入了他的耳朵。他偏头看去，见是贺俊熙和几个人走了过来，看样子像是刚打完球来开买饮料喝。
贺俊熙同样看到了冯故里，他把球随便一扔给旁边的人，然后轻快的跑了过去：“哥哥！”
冯故里抿了抿唇，白皙的皮肤趁着他的嘴唇愈发的红艳，让本来口渴的贺俊熙更口渴了，他下意识的往后靠，怕做出什么难堪的事。
“你喝什么？”他问。
冯故里不知道喝什么，随便道：“矿泉水就行。”贺俊熙立马塞了张十块，不等冯故里掏钱，人家就已经把水递过去了。
这一幕看的后面几个和贺俊熙一起打球的人一愣一愣的，怎么说呢，配合至极。
“我带钱了。”冯故里郁闷的说。
贺俊熙没听清楚，突然往过凑了凑：“你说什么？”
“……没什么。”冯故里拿着水就想走，结果没走出多远，就感觉自己后衣领子被提住了，他回过头来，这个时候才发现贺俊熙比他高出好多来，十分难堪。
“你干嘛。”他黏黏糊糊的开口，贺俊熙愣了愣，完全没想到冯故里突然语气带了些撒娇意味。
喉结滚了滚，声音也哑了：“今天可不可以和我一起睡……”
又来。
后面几个和贺俊熙一起打球回来的人都怔在原地，尴尬至极，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一溜烟跑了。
冯故里的后衣领子被松开了：“我不想和你一起睡了。”
上次的教训历历在目，学校论坛里两人都cp帖可是刷了几百层楼呢，冯故里很想掐灭这种源头。
贺俊熙看着冯故里：“为什么？”
冯故里不想多费口舌，正准备转身就走，贺俊熙忽然又说：“那今天还去图书馆吗？”
要死啊，竟然把这事忘了。
冯故里身形顿了顿，然后慢悠悠的说：“我今天有事，不能给你补习了，你自己先慢慢看吧，走了拜拜。”
就连贺俊熙后面要说什么他都没有再听，就那么离开了。
晚上放学，班里大部分人都回家了，只剩一小部分待学校里上晚自习。
高三晚自习放的比高二要晚，所以冯故里特地请了假，但因冯故里从来没请过多少假，郑翔想也没想就准了，以至于冯故里到高二教学楼的时候，正好赶上了程思淼放学。
他觉定帮助程思淼，只是想先打探打探情况。
程思淼的母亲出了轨，她的父亲一怒之下开车不小心出了车祸，当场去世，母亲再嫁，继父对她非常不好。
她的母亲程女士也经常性的受到继父的家庭暴力，可以说是非常破败不堪的一个家庭。
难怪程思淼经常被人欺负，因为一开始就不会有人站在她身边，甚至连唯一亲近的妈妈也没有，导致程思淼胆子很小。
过了许久，程思淼看到了冯故里，她走了过来：“学长……”
冯故里点了点头：“你只要录下你继父对你做出的事情以及对你母亲造成的暴力行为就可以了。”
程思淼却犹豫了，冯故里耐心的等着她回话，这时候程思淼却说道：“不如算了吧……”
冯故里怔住了，似乎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要不算了吧。”程思淼加重了语气，始终不敢看冯故里的眼睛。
在楼道里的时候，冯故里安慰程思淼，只需要录下家庭暴力的证据，这样虽然那个男人不会受到过大的惩罚，但却可以离开他，不需要维持抚养权。
本来程思淼是答应了的，但现在，她却犹豫了。
“我……我妈没钱没工作，我们这个家一直靠着他的工资过活，我不清楚离开他我们家会变成什么样。”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哽咽的声音道：“多谢学长的好意，但我们都离不开他……”
冯故里一时有些心酸。
有钱似乎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真理，虽然嘴上说着“这不是钱的问题”但其实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问题都是钱的问题。
就是说只要有钱，可以化为利刃，可以当做善意，但也会成为标榜一个人的筹码。
无论是谁。
冯故里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这个小姑娘，他本来就因为分担了程思淼一半的压力而心酸，现在看到程思淼这副样子，他更是难过。
提前去了图书馆，看贺俊熙竟然真的坐在老位置看书，察觉到冯故里的目光，他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
也不是没料到冯故里会来，只是没想到看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眼睛里湿漉漉的，就像要哭了一样，眼尾一片薄红，就那么看着贺俊熙。
这点事不至于哭，冯故里只是感到愤怒，和对这种家庭的无可奈何。
只是他脸皮薄，且肤色很白，一有点情绪波动就很容易表现在脸上，看起来就像被人欺负了一样。
贺俊熙猛的站了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长长一道，在安静浩大的图书馆里，摩擦地板发出的吱呀声充斥了整个图书馆。
一些人不瞒的望向贺俊熙，贺俊熙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就向冯故里走去。
冯故里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看着向他急匆匆跑过来的少年，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贺俊熙小声问道：“怎么了，看起来不高兴的样子。”
冯故里装作若无其事的摇了摇头，回到了座位上，贺俊熙也跟着回去，但是眼里的关心半分不减。
贺俊熙没有再问，但他依稀能猜出来个大概。
恐怕是程思淼的事情吧。
早上的时候就听说过冯故里把程思淼拽走了，可能就是和这个有关。
程思淼的家庭，一言难尽，确实不是正常人能接受的家庭氛围。
有钱的继父……未成年少女……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微微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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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故里这次没有给贺俊熙讲题，而是两人各做各的，几乎算是谁也不理谁，然后就这么坐到十点多，图书管理员催他们回宿舍了，两人才想起来还剩几分钟宿舍就关门了。
结果还是迟到了……
冯故里因为心情不好，以至于看到宿舍闭门的时候，突然有些气闷，郁闷的骂了一声，虽说这一声很小，但还是被贺俊熙听到了。
但可惜的是，两人不知道该睡哪了。
思考良久后，贺俊熙突然跳了起来，吓了冯故里一跳：“学长！要不咱们出学校玩吧！”
“……？”冯故里还处于懵逼状态，就已经被欢快的和兔子似的贺俊熙拉着手向学校铁栅栏走去。
学校大门有保安看守，这铁栅栏恰好不是很高，只是得小心爬到上面去的时候挂档，只不过一般爬习惯了点人都会熟练，避免挂档。
只是这两人都没爬过学校栅栏，此时两个人看着栅栏上面的小尖角陷入了沉思。
冯故里率先开口了：“我个人觉得没必要……”
“出去开个房比在这里呆着要好多了。”贺俊熙解释。
冯故里斟酌许久，然后便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两个人开始商量怎么翻过去。最后贺俊熙先翻了过去，然后在下面接应冯故里。
虽说需要点技巧，但也不至于菜成那样。
贺俊熙抬头看向了在上面准备往下跳的冯故里，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了那人一个满怀，青柠味的洗发水挥洒在空气中，贺俊熙能感觉到他怀里的这个人，身体软的要死。
贺俊熙情不自禁的就收紧了手臂。
冯故里察觉到这人一直不松手，抬起头看贺俊熙。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贺俊熙的眼睛在黑夜里出奇的发亮，两人对视良久，直到冯故里忍不住道：“还不松开？”
贺俊熙这才松开了，只是眼神黯淡，眼里说不出来的情绪。
冯故里尴尬的轻咳一声：“去哪？”
不知为什么，贺俊熙的嗓子有些哑：“开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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