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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如果我合上花瓣


日历上被翻到了12月23日,上一页刚被家入硝子撕掉。

        回到家后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家入硝子从二楼的窗口轻车熟路地翻进自己的卧室,并没有惊动家入夫人。

        洗漱完后,家入硝子躺在床上却难以入眠,但她的计划需要足够的精力来支持,不得不强迫自己睡了几个小时。

        没过多久便是正午,太阳高悬,家入硝子房间里的窗户再次被另一双手给扒开,长着一头张扬白发的脑袋拱了进来,嘴里兴致高昂地喊着:“硝——子——酱——我们来找你玩了,你不会还没起床吧!”

        随后,五条悟就被一脚踹了进来,罪魁祸首夏油杰扒着窗沿,紧随其后:“不要堵在窗口……真受不了你,干嘛一定要走窗户,被一般民众看到了怎么办。”

        夏油杰在窗边站定时,四下打量了一下,墙壁干干净净。目光略过桌前三人小学毕业时的合照,他不由得露出微笑。

        五条悟没有理嘴上拒绝了却还是和他一起爬窗的夏油杰,不敢置信地站到家入硝子的床前,戳了戳这么大一通动静也纹丝不动,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的幼驯染:“不会吧不会吧,杰你快来看,硝居然真的还在睡!咒术界不会是要毁灭了吧?”

        夏油杰闻言也是一愣,连忙凑过来,又一脸震惊地看了看墙上的钟表:“平时不是六七点就起来了吗,昨天也没发生什么事吧,她今天是怎么了?”

        “等等等等,这种事必须纪念一下,让我来!”

        五条悟兴高采烈地蹲在床前,摆好造型举起手机,要给自己拍一张纪念自拍。

        然而,他看到自己的镜头中出现了一只纤细的手,那只手啪地拍打在他侧脸上,然后一路摸索,揪住了他的耳朵。

        “你们俩……好吵啊……”

        女生的声音宛若幽魂,在五条悟的耳畔响起。如果不是耳朵上传来的触感太过真实,他真的要以为家入硝子悄悄把自己变成了咒灵。

        “痛痛痛痛痛!!快放手啊!!”五条悟顺着家入硝子用力的方向朝旁边歪倒,被扯得乱叫。

        家入硝子终于从被窝里挣脱出来,坐起身子,跑来找人的夏油杰这才得以看清她的模样,惊讶地说:“你的黑眼圈怎么会这么重?”

        家入硝子抱膝坐在床上,哪怕是冬日的午后也打了个哆嗦。她把脸贴在膝盖上,歪着头看着他们,两只眼睛半睁不睁,眼底有两道浓重的黑眼圈,看起来恹恹的。

        被赦免了耳朵的五条悟又爬起来,转过身对上家入硝子的视线,刚刚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立刻又挂上兴师问罪的表情:“你怎么搞的,是不是昨晚又偷偷去干坏事了?”

        五条悟站起身,只是即将要上高中的年纪,身高却跟本人一样高调,在床边俯视家入硝子的时候,哪怕不着调,看起来倒还真有些压迫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硝背着我和杰到底在偷偷搞什么!”

        五条悟双手叉腰,抄起一本书卷在手里吵吵嚷嚷地砸着桌子。

        夏油杰没插话,但是也双手抱胸往五条悟旁边一站,态度显而易见。

        家入硝子还是一副迷迷糊糊没睡醒的模样,她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才慢悠悠回答说:“拜托你们两位收一收自己奇怪的想象,是那个孕妇姐姐昨晚生产了,我过去帮忙而已。”

        这么一提,夏油杰便想起来了,是之前派丈夫来探视的那位,他还借家入硝子的手机和对方通过话。

        五条悟半信半疑地低下身,凑近家入硝子的脸,试图看破她伪装的破绽,这么多年来后者已经习惯于这家伙混乱的距离感,哪怕鼻尖碰鼻尖,五条悟也只收获了一双无情的白眼。

        没能得逞,五条悟遗憾地啧了一声,好在他注意力转移得很快,立刻又提起兴致,说出此行的目的:“怎样都好,快点起床了,我们去玩嘛,明天可是平安夜诶,所以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就这样,我跟杰在楼下等你!”

        说罢,五条悟完全不给家入硝子拒绝的余地,拽着夏油杰旋风般走出房间,去外面等着了。

        离开前,夏油杰不忘回头对家入硝子微笑:“你别想跑。”

        家入硝子把脸埋在被子里,拱了两下,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很困,但是算啦,反正她也需要抓紧时间准备一些东西。

        又打了个哈欠,家入硝子慢吞吞地挪下了床。

        ……

        “你夫人睡了?”

        “都睡了。”

        禅院甚尔一边回答,边用脚踢开周围多余的凳子,给自己挪了个空地,一屁股坐到桌子旁边。

        他招呼老板给自己上份面,抬手间朝对面的人颔首示意:“我要的工作找到了?”

        担任中介,为禅院甚尔介绍那方面工作的孔时雨给他递了双筷子,闻言苦笑道:“还没有,自从你金盆洗手之后就越来越挑剔了,不杀人的活儿哪有那么好找。”

        禅院甚尔奇怪地抬了抬眉毛:“那你这次怎么这么好心,专门约我出来吃饭?”

        “你不看日历?今晚可是平安夜,庆祝一下,不可以吗?”

        “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家里还有小孩等着吃奶。”

        见禅院甚尔想走的心是认真的,孔时雨一副“真不经逗”的模样,耸了耸肩,坦诚道:“是你那个好学生,昨天找我帮她联系了点人,多给了些报酬,让我请你吃顿饭呢。”

        家入硝子?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不过白送上门的饭他当然要吃,只是禅院甚尔看了看孔时雨面前摆着的一碗素面,撂了筷子:“所以你就请我吃这个?”

        没等他这位交往多年的合作伙伴说话,禅院甚尔就挥手打断了对方:“家入找你做什么了?她没给你封口费?”

        如果是不需要跟他隐瞒的事,家入硝子怎么会越过他直接联系孔时雨?而且他俩什么时候背着他搭上线的?

        禅院甚尔总觉得怪怪的。

        果然,孔时雨说:“当然给了。”

        顿了顿,他补充说:“不过那个小姑娘突然找上我,我也很意外。而且她拜托我的事情让我有点在意,干脆告诉你好了,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禅院甚尔头也不抬,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开始翻找家入硝子的联络方式:“她找你做什么?”

        “买诅咒物。”孔时雨说。

        “我没有参与交易,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不过有一点倒是打听到了。她买的那玩意儿比较诡异。”

        禅院甚尔抬头,和语气稍稍严肃起来的孔时雨对视。

        “好像是能让人失去五感,被使用者附身。”

        禅院甚尔没有立刻回答。电话拨打出去,漫长的等待时间后,冰冷的机械音提示他无人接听。

        禅院甚尔摁掉了电话,觉得心情难以平静下来,莫名焦躁:“还有呢?就这样?”

        “有个词形容这种情况比较贴切,「夺舍」,你听过没?”孔时雨完全没有感受到禅院甚尔的焦虑,他夹了一筷子面,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八卦,“不过听说很鸡肋,所以销路一直很烂。毕竟附体的时候使用者就会替被使用者承担痛觉了,想动手杀人也是自损八百。”

        承担……五感?

        禅院甚尔想要继续拨打电话的手一顿。

        下一秒,他立刻删除了拨号界面的号码,转而拨给那个优先级最高的紧急联系人,召寒。

        禅院知道最近召寒的睡眠很浅,这通电话务必打扰到她,而且手机铃声还有可能把禅院惠也吵醒,但是他现在无暇顾及这么多,有一件事他必须要去确认。

        无人接听。又是无人接听。

        禅院甚尔猛地站起来,动作粗暴,差点带翻面前的桌子。

        孔时雨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稳住桌子:“你干嘛?”

        他抬头看去,又被禅院甚尔的表情惊到。黑发的男人脸上满是阴霾,此刻属于天与暴君的压迫感切切实实地让人透不过气。

        禅院甚尔大踏步走出店门,孔时雨追在后面喊他:“喂!禅院,你要去干嘛?”他请的面都没吃。

        “收拾小鬼。”禅院甚尔头也不回,咬牙切齿道。

        ……

        家入硝子的确是背着禅院甚尔密谋了一些事。如果顺利,她甚至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就这么隐瞒到底。

        家入硝子花了不长的一段时间筹备今晚。12月24日,倒也算巧,能把她接下来要做的这件事当做平安夜的礼物。

        她打算送一个真正的平安。

        召寒小姐住的这间病房,刚好背朝着街道,窗户面向着医院内部,当家入硝子爬窗进来的时候并不需要担心会被无辜路人给看到。

        她的一举一动几乎没有声音,轻轻拉开窗帘后,月光撒进屋里,把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召寒小姐给确确实实地照亮。

        家入硝子走近,凝视着对方,又沉默了片刻,张了张唇,无声地说了句抱歉。

        她张开攥紧的掌心,露出一颗珠玉般的东西,散发出令人不舒服的气息。

        家入硝子把拳头放在召寒小姐的额前,稍一用力,珠玉破碎开来,深褐色浓稠的液体滴落在召寒的眉间,剩下的部分则被家入硝子抹在自己的额头上。

        颜色诡异的液体转眼间又像是被炙烤干净,化为飞烟。

        诅咒即刻生效,她奇妙地感受到了脑袋下有枕头柔软的触感,身上还有温暖的感觉。那是召寒的感官。

        家入硝子没有因此停顿。她把召寒小姐的被子拉到胸口以下,然后脱掉自己的外套。解开扣子时废了些功夫,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

        家入硝子露出了类似苦笑的表情,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随后动作愈发迅速起来。

        她把手放在召寒的胸口处,布料在她的掌心中化为了一只只斑斓的蝴蝶,从召寒小姐的胸口处翩飞而出。

        然后家入硝子俯下身去。

        她的左胸与召寒小姐的左胸紧贴在一起,胸口传来难以形容的感觉,家入硝子无暇感叹,那瞬间,她早已准备就绪的术式立刻发动!

        接下来,是玫瑰。玫瑰在二人的胸口处灿烂地绽放。生命所化为的玫瑰争相涌出,簇拥着病床上的二人,无声地盛开着。月光洒落在上面,看上去竟像是花朵在流泪。

        像是一块滚烫的烙铁在胸口融开,融化她的肌肤,她的血肉,而那痛苦又是双倍的,家入硝子甚至感到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差点让身体从病床前滑落。

        但是还不能倒下,这才刚刚开始。

        啪嗒。血滴落在召寒小姐的脸上。家入硝子没有过多思考,怕血染在枕头上不好清理,便下意识伸手去抹,在前者的脸上抹开一道红色。

        她的注意力全部灌注被在胸口的转变上,一方面更是监控着召寒小姐的生命状态,直到后知后觉地舔了舔嘴唇,尝到一股铁锈味,才意识到是自己不慎咬烂了双唇。

        家入硝子没有余力去治愈这道微不足道的伤口。她现在的模样,让任何人看到都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盛放的玫瑰颜色娇艳得快要滴出血来,被怀抱在其中的两人,此刻胸口竟没有血肉遮盖,两颗□□的心脏紧贴在一起,两种心跳逐渐合二为一,达成了奇异的共鸣。

        家入硝子想要交换心脏。

        实际上,她可以直接把召寒原先变成咒物的心脏毁掉,再填充一个新的进去,但是她不敢赌刚刚生下小惠,又在诅咒的侵蚀下虚弱至极的召寒小姐是否支撑得住没有心脏的那几秒。

        家入硝子的确不能赌召寒的命,但是她可以赌自己的。

        家入硝子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心脏被她一步步调整到完美适应召寒小姐的模样,安稳地落入对方的胸膛。而那颗被诅咒的心脏,则最终在自己的胸口里搏动着。

        鲜艳的玫瑰,翩飞的蝴蝶,又被家入硝子拢入掌中。可怖的创口变得完好无损,召寒的时间仿佛被拨回过去,回归了一切从未发生的时刻,而接受了心脏更换的女人始终面色平静地躺在病床上,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无知无觉。

        家入硝子用手臂支撑着身体,让颤抖的脊背再次直起来,她朝后踉跄了几步,世界在她眼中天旋地转。

        十二月的冬季,她却满头冷汗。

        禅院甚尔也满头大汗。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破门而入时,便看到了家入硝子如同一个破烂的风箱,靠在墙壁上,面色苍白如纸,比被诅咒缠身的召寒还要虚弱,看起来随时都会死去。

        即使是禅院甚尔,也被这一幕震在了原地。

        然而下一秒,那颗在他眼中跳动着的心脏便被它的新主人带着快意亲手捏碎,血肉连带着诅咒一起灰飞烟灭,彻底破除了这场梦魇。

        而胸口已经空无一物的少女,在这样危急的时刻,竟然露出了了结一切的释然笑容。

        她的手向前伸出,触碰到了面前柔嫩的花瓣。骄傲、热烈的玫瑰顺着手臂攀附而上,仿佛在向她躬身。家入硝子沐浴在月光之下,安静地任花朵拥向她,在她的胸口上簇拥成一捧灿烂的花束。

        生命之血所孕育的花朵于是重归肉身,化做一颗热情跳动着的无畏的心。

        家入硝子的心上,从此长着一株傲然不屈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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