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我是谁，我在哪
不知过了多久，陆晨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慢慢回归，但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也无法睁开自己的眼睛去查看周围的状况。
渐渐地，又过了一段时间，陆晨感受到一阵温暖的感觉传来。
他的耳朵此时也渐渐有了听觉，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滴滴，滴滴，哔哔哔。”
这是……汽车的鸣笛声？
陆晨虽什么都看不见，但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紧接着，那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几十辆汽车在自己耳边鸣笛，突然将声音一起传到他的耳朵之中。
巨大的声音惊醒了陆晨，让他睁开了双眼。
他惊讶地发现自己此刻正站在一条干净宽敞的水泥马路上，身旁不断驶过无数的车辆，而在公路的两旁，是一块又一块的绿化草坪以及行道树。
视线穿过行道树那茂密的绿叶，陆晨看到了树后一座接一座的现代建筑，有水果店，时装店，餐厅，小区，烧烤摊，大型商场……
不时还能看到店外的人行道上有行人正在谈笑风生，两个老人坐在石桌旁下着象棋，孩子们互相追逐打闹。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透过绿叶折射下来的阳光刺进了陆晨的双眼，让他一时间有了一种恍惚感。
这里……是现实吗？
陆晨如做梦一般呆呆地看着周围熟悉又陌生的景象。
他似乎忘了自己刚刚还在刀剑神域之中。
正在这时，一辆汽车突然穿过了陆晨变成意识体的身体，然后继续悠哉地向前行驶着，只留下陆晨瞪大双眼站在原地。
好久，他才缓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进入了沈溪身上的那块菱镜，而这里是沈溪的潜意识空间，并不是真正的现实。
他还困在游戏之中！这是虚拟现实之中虚拟的现实！
陆晨怔怔地抬起自己的脚，朝着路旁的人行道迈去，脚步落在地面上的感觉极度不真实，似乎像是踩在棉花之上。
缓缓走到人行道上后，陆晨尝试用自己的手去触碰路上栽植的不知名古树，但并没有任何触碰到的感觉，手轻轻一划就穿过了那粗壮的树干。
那只手无力地垂了下来，陆晨的头也跟着低下。
“感觉像是梦一样，突然忘记了一切，又真实又虚拟的感觉。”
他抬头又朝着周围看去，现在的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记忆，恢复了在刀剑神域中生活的记忆。
“这里就是沈溪的潜意识空间吗？”
“没想到他的潜意识空间竟然是现实世界……”
看着周围那些根本注意不到他的人，陆晨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来这里应该是帮助沈溪战胜他的心魔，可他现在在哪里？他的心魔又是什么？”
“这个地方又是哪里？”
无数疑问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不由得环顾起四周。
正在这时，两个小男孩背着书包穿过陆晨的身体向前继续走去。
陆晨转身朝着身后看去，莫名觉得那个背着奥特曼书包的小男孩很像沈溪。
下一秒，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像是绑了一根绳子一般，被拉向了那个小男孩。
两个小男孩向前走着，陆晨也被迫向前走着，和他们一直保持着一定距离。
“这是……”
“难道他就是沈溪？”
陆晨盯着那个背着奥特曼背包的小男孩。
“小时候的沈溪？”
“这里是他小时候的世界？”
陆晨边跟着他们，边看着周围。
怪不得他觉得周围的这些建筑有自己童年的感觉。
所以，沈溪的潜意识空间就是他小时候的世界。
正想着，那个背着奥特曼书包的小男孩突然开口说话了：“你不要哭了，我们已经不再是幼儿园的孩子了。”
“我们现在是大孩子了，该学会自己一个人上学了，不能再让爸爸妈妈送我们了。”
小男孩劝说着自己身旁的另一位，看起来颇为懂事。
“而且，不是还有我陪你一起上学吗？”
“呜呜，呜呜，我要妈妈。”另一个小男孩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样，继续自顾自地哭着。
“周凯，你要再哭的话，我就，我就……”背着奥特曼书包的小男孩睁大眼睛开始吓唬自己的朋友。
那个名叫周凯的小男孩闻声立即止住了自己泪水，看了一眼旁边的沈溪。
接着他又转过头来，继续哭了起来：“呜呜呜，我要妈妈，我要妈妈。”边哭，边用手擦着眼泪。
“你……你还哭。”小沈溪一时没有办法，看了看周围，发现并没什么人，“那我也跟着你一起哭！”
他说过，也开始哭了起来。
两人的哭声让陆晨感觉到些许烦躁，但他们如同一个磁铁一般，吸附着陆晨，让他不得不跟着他们。
“呜啊，呜啊。”
两个孩子不停地哭着，慢慢地竟开始比了起来，两人都开始用力提高自己的音量，想要压住对方的声音。
不知哭了多久，陆晨也不知道自己被迫听了多久，两个小孩的声音终于哑了一些，但谁也不服谁，依旧在比着。
到最后，当两人都把嗓子哭哑了后，转头互相看着对方，愣了许久，突然憋不住默契地同时笑了起来。
原本的哭声奇奇怪怪地变成了笑声。
陆晨真搞不懂这些孩子的脑回路……
“哈哈哈哈，咳咳咳。”沈溪笑着，忽然没喘过气来，一连干咳了起来。
周凯看着沈溪这样，不由得大声笑了起来。
“你敢笑我！”沈溪哑着喉咙，故作威势。
周凯见状背着书包边笑边朝前跑去，沈溪在身后也追了起来。
草！
陆晨在心中暗骂一声，被沈溪拉着向前跑去。
太阳渐渐升了起来，两个孩子一边干咳着，一边沙哑地笑着，还一边朝着学校跑去。
陆晨则无奈地跟着他们，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到了学校的大门前，那根无形的绳子忽然断了一般，陆晨被丢在了校门之外，两个孩子则跑了进去。
孤零零地看着他们欢乐的背影，陆晨一脸懵圈地愣在原地。
他一时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搞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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