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令人失落
“嗯，我知道了……没事儿，赐哥，没关系……看看再说吧……好……”
荔园的办公室里，殷俊平静的挂上了电话。
回到了宋城的时候，他脸上也没有别的表情，转而就又开始了站在萧昇的身后学习，以及在萧昇停下来讨论时，提出自己的一些意见。
中午，大家都在吃着盒饭，这边的乐易铃就端了盒饭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殷俊的身边。
“喂，俊仔，你还撑得住吧？”乐易铃一边大口吃着东西，一边碰了碰他道。
“怎么？”殷俊讶然的道。
“你就别死撑了，跟姐姐你还装什么装？我在台里可是有熟人的。”乐易铃道，“《包青天》被推到了12点再播出，你肯定很恼火吧？是不是想暴打那群肥头大耳的高层一顿？”
这几天乐易铃已经和殷俊混熟了。
现在的乐易铃，还不是以后冷酷霸道又有手腕的总管大人，她也才刚刚工作，自然还有着年轻人的气息。
殷俊本来就长得清秀英俊，她这样的小姐姐，自然也喜欢这样的年轻人，特别是在殷俊又有才华，又不张扬，还很谦虚，更懂得心疼人的情况下，乐易铃就真的有点把殷俊当自己的弟弟看待了。
殷俊闻言不觉一笑，“铃姐，我觉得咱们不一定有多差。《哈罗夜归人》不也是从12点档起步的吗？咱们的《包青天》不比它差，也会有出头之日的。”
“你这还是不懂啊！”乐易铃停下了吃饭，道：“《哈罗夜归人》因为很咸湿，所以喜欢它的猥琐男人很多，这才撑起了收视率。你让他们换成一般的谈话内容看看？早就仆街到底了！《包青天》又没有这个先天优势，一开始就被安排到12点档，先天就输了大半了，还怎么咸鱼翻身？”
“铃姐，你要有信心嘛，这可也是你的心血啊。”殷俊和声的道，“好的东西，只要你给它机会，机会不用太好，它都能发出自己的光芒的。”
“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信心！”乐易铃嘟囔了一句，却又笑了起来，“我还担心你受不了，现在看来你小子的信心强得过分啊！”
殷俊笑而不语。
他不是盲目的有信心，这是有事实根据的。
你说《包青天》在宝岛很红火，那也就罢了，毕竟香江和宝岛看电视剧的习惯，有时候还是有可能不一样的。
但问题是《包青天》在香江也很受欢迎啊，亚视买了它之后，打得无线是落花流水，根本没办法招架，来谁灭谁！
最后弄得无线也去买了《包青天》——是同一部的哦！然后两个台一起播放《包青天》来抢收视率，你说奇葩不奇葩？
香江有电视剧节目以来，这也是开天辟地的第一次啊！
能让香江人喜欢得疯狂的电视剧，就算是提前了十几年出现在这个人世间，那也是超一流的电视剧，在这个时代的香江，在这个时间点，没有任何一部电视剧能和它相提并论。
所以，就算是再怎么的困难，但熬过了这最初的几天，就是踏上金光大道的开始。
……
晚上12点。
刚刚看完了《哈罗夜归人》的阿灿，正准备睡觉了，明天一大早还要去摆摊卖报呢。
结果就在他走过去准备关电视的时候，忽然电视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音乐声，阿灿眼睛下意识的就看向了电视，只见电视画面里首先就出现一个脸漆黑的、穿着古代官服的男人，他和普通人还不一样，额头正中还有一轮小小的新月。
随即，“包青天”三个大字就出现在了这个官服男子的旁边。
等他的手惯性的放在开关按钮上，一个雄厚的歌声就跟着传了出来。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辩忠奸……”
“咦？”
随着音乐，出现一个雄伟的城楼，在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是又漂亮又威武。
紧接着，严肃空荡的衙门情形，以及左右对联、三个巨大的动物塑像，都一一的显露了出来。
正在看着之际，歌声也唱到了“这五鼠义结金兰，七侠和五义流传在人间”，只见那动物的头颅部分，就被人抬了起来，却现出一柄雪白花亮的巨大铡刀出来，然后一个男子就被压到了铡刀的下面。
“我草！”
阿灿看得是一惊，这也太吓人了吧？
但等他看到主题曲的最后一幕时，看到黑黑的官员霸气十足的在盒子里抽出一根竹签，再霸气十足的扔到了公堂下面，同时嘴里似乎喊了一声“斩”或者是“铡”，那威武霸道的形象，一下子就刻在了他的心上。
咦……
这电视剧，似乎可以看一看啊！
阿灿瞧了瞧时间，决定先看十分钟，不好看就关了。
但等到他坐下，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屏幕，直到《新鸳鸯蝴蝶梦》的歌声响起，在这古色古香的歌声之中，他才回醒过来。
“我靠，这导演太缺德了吧？居然在这个时候断了？这狗县令，真是该死！陈世美更该死！可惜了韩琪，可怜了秦香莲啊！”
阿灿拍着榻褥，愤愤不平的道。
他是如此钻心的想着情节，居然连那么好听的歌，都不自觉的忽略了。
他还想再等一等，看看还有没有第二集，但佳视这边却直接的现出了“今天节目播送到这里，欢迎明天继续观赏”的字幕。
骂骂咧咧的阿灿只能是选择了放弃，但躺在榻上的他，脑子里却都是想着《包青天》的情节，久久的都睡不着。
这一夜，像是阿灿一样的人，不是很多，可他们都和阿灿差不多，看了就别想睡好了。
……
不出意料的，4号星期二的收视率，还是和前一天的表现差不多。
《哈罗夜归人》继续雄霸11点档的收视率，而且已经成功的突破了60%，而《鳄鱼潭》居然也开始发力，一口气追了上来，让《欢乐今宵》居然收视率直接跌到了第三位！
虽然这11点以后，他们只有半个小时的结尾时间，但这也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啊？
这可是《欢乐今宵》啊！
怎么忽然被一个暴力恐怖的片子，一个无底线的大尺度风月谈话节目给一起碾压了呢？
无线负责《欢乐今宵》的人，被总经理邵一夫找了去，大大的骂了一顿，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
《金刀情侠》在8点档的第二集，也是有了不小的提升，虽然第一名仍旧是《倚天屠龙记》的42%，但《金刀情侠》已经升到了第二位，有33%的收视率，把《变形侠医》压到了最后一名，仅仅有25%的收视率。
如此的成绩，让梁书怡和高层们都一阵振奋。
如果再这么下去，等到《哈罗夜归人》突破了100万的收视纪录，等到《金刀情侠》干掉《倚天屠龙记》，那么还真说不定佳视还有一点生机。
为此，梁书怡已经紧急的联系徐客，希望他能再制作出一部古装电视剧出来。
徐客也答应了下来，毕竟看着自己的实验作品《金刀情侠》如此的受欢迎，他也是大受鼓舞，决定再次大干一场。
电管处那边，凌旭华也沟通得不错，听那些鬼佬的意思，似乎是可以讲一讲变通，只要能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孝敬。
在这么一片形势大好之际，12点播出的《包青天》，拿到了5%的收视率，当时观看人数不到15000的数据，也就没有什么人在意了。
反正是小制作，三十多万的投入而已，不算什么。
刘添赐和石少明是惋惜不已，他们都看过《包青天》的，如果《包青天》能提到好的时间段来，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成绩，起码都是20%以上的收视率。
消息传回了剧组，这一次是真的有不少人都情绪有些失控，萧昇也没有办法。
最后只能宣布休息半天，等到下午的时候再拍。
魏小范都有些稳不住了。
他拉着殷俊到了一边，小声的问道：“俊啊，是不是因为我演得不好，所以才拖累了电视剧？……你说我也真是的，许多地方都生疏得很，演出也不怎么合适，真是浪费了你的好剧本了！”
“没事儿。”殷俊平声的道，“魏哥，我们看事情不看眼下，要放眼未来。现在的成绩不理想，只是为了以后的爆红做铺垫而已。你要对你的演出有信心，你是我见过的演得最好的包青天了！”
“嘿，我能演得什么好的啊？我是第一次的演电视剧。”魏小范说着说着，又拍了拍殷俊的肩膀，“俊啊，你就是要保持这种心态！就算这一次不成功，咱们还有下一次！”
“是的，所以你也不要有压力，继续演吧！”殷俊笑道，“魏哥，要不了多久，你就会为今天的表演而骄傲的！”
“我也希望有这么一天！”
魏小范握紧了拳头，“放心吧，当哥哥的不会丢你的脸，咱们就让他们看看，就算是收视率不好，咱们也是最认真的完成了自己的创作！”
他的言语之中，还是充满着对《包青天》的担心。
连魏小范都这样了，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殷俊一个人，才是从来没有改变必胜的信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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