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遗忘

正如清水所料，他闭关十年，掌握了长生的秘密这个假消息竟然一传十，十传百地扩散开来。
  年轻俊俏的面容，约战时从不手软，无一败绩的战绩，都宣告了柳家公子清水的强势回归，他刮起的这阵旋风，远远比千家兄弟冒充他到处伤人的势头要猛烈得多。
  无论他出现在哪里，总会引起人围观，不是有女修过来表白，就是有男修来旁敲侧击长生的秘密，更有甚者，还有人打着世家的幌子，邀请他入伙。
  除了丹离，无论对着谁，他都没有好脸色，直到这一天，坐到他对面的，是凤桢。
  “你到底想做什么？”凤桢一脸平静地问道。
  “什么都不想做，被逐出家门之后，大概自暴自弃了吧。”清水轻叹一声。
  听他这么说，凤桢心就像被扎了一样，强忍着说道：“我可以陪你去柳家求情，让你重新回去，可好？”
  “回去干嘛？这也不行，那也不许，还不如现在这样，自在。”清水的语气中充满自嘲。
  看见心上人，说着这么丧气的话，凤桢心如刀绞，这还是曾经那个意气风发，一心只想带领柳家重回巅峰的少年吗？
  她眼中含泪，轻声劝解：“外面很危险，你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抓你回去，逼你说出长生不老的秘密。"
  “那你想知道吗？”清水看着她的眼睛，平静地问道。
  “我不想，我是在担心你，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意吗？”凤桢都快被他气哭了。
  沉默良久，清水长叹一声，“不是让你忘了我吗？”
  咬了一下嘴唇，凤桢按下心中的忧伤，柔声说道：“我不会忘的，跟我回去吧。”
  轻轻摇了一下头，清水续道：“我不可能去凤家当上门女婿的，死了这心吧。”
  听他说话就像是冬天里的寒冰一样冰冷，凤桢眼泪忍不住地流下来，“你怎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看见她流泪，清水的心都要化了，但是只能强行忍住，将头扭过去，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看女孩子哭。”
  闻言，凤桢擦干泪水，颤声说道：“我不哭了，你看看我。”
  但是清水根本不敢回头，他怕一看见凤桢的脸，就会失去理智，卸下所有的伪装，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再也不肯放开。
  “你既然知道，我身边很危险，就别再来了。”清水语气生硬地说道，“哭哭啼啼地，让我看着很头疼。”
  像是看破了他的伪装，凤桢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你输了赌约，答应要娶我；是你说过，每年的小满，都会陪我一起过；还是你说，要努力攒下聘礼，铺满整个栖霞山，给我一个盛大的婚礼。”
  每一句话，都像是是刀子一般，扎在清水的心窝上。
  他握紧了拳头，咬着嘴唇，颤抖地说道：“对不起，我食言了。”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要你实现你的诺言。”凤桢语气坚定的说道。
  怔怔地看着凤桢，许久，清水突然凑上前，将她紧紧地搂在怀中。
  凤桢原以为他被说服了，但不曾想，清水在她的身后画下了封禁符，将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全部封禁。
  因为封禁符的作用，凤桢轻轻地闭上眼睛，倒在清水的怀抱里。
  此刻，清水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心痛万分，流着泪不停地对着凤桢说，对不起。
  等她醒来，就再也记不清，他们的过往经历，也想不起曾经的誓言，再也不会对柳清水这个名字感到怦然心动。以后在她的心中，清水就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没有什么特殊关系的陌生人。
  送别凤桢之后，清水意志消沉，把自己关在房间中，躺在床上，连续七天都不肯出门。
  直到丹离用嫌弃的语气说道：“不过就是失恋，就消沉成这样，还想当反派呢？”
  “你不懂。”清水冷冷地回道。
  “这些情情爱爱的，我的确不懂，不过，是谁说过要帮我杀掉狼族全族的？是谁要跟我交易，搞垮济川学宫的？又是谁，说济川学宫针对北川的围猎在即，要从长计议，搞破坏的？”丹离损起人来，都不带犹豫的。
  听他这么说，清水立刻弹跳起来，应声道：“不错，是得好好计划一番。”
  徜徉在闹市中，千家兄弟刚得了一大笔赏钱，正想找个地方好好逍遥一番，却被两个戴着斗笠的人拦下，心中十分气恼。
  千殷刚想开口骂人，千帆却拦住哥哥，对着斗笠，轻声说道：“你们若是缺钱花，我们这里也有几分碎银，江湖救急一下，还请兄台不要退却。”
  “在下不缺钱，此番是前来索命，你们兄弟俩共计欠我六条命，打算怎么还？”清水掀开斗笠，目光不善地说道。
  见到是清水亲自前来，而且一看就来者不善，千家兄弟心中大骇。他们心知，实力差距太大，逃也没用，只得不住求饶。
  千殷一脸哭相地说道：“公子，你可答应过叶茗，得饶人处且饶人。再说，这当街杀人，恐怕也……”

  看见与自己相似的脸，说着这么怂包的话语，清水就直犯恶心。
  但是，为了之后的计划，他只得赖着性子说道：“不提叶茗就算了，提起她，我就一肚子的火，谁给你们的胆子，对她许下柳叶依依，永不分离的誓言？”
  提起这茬，始作俑者千帆腿都软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见状，清水一把将他拉起来，低声说道：“找个能说话的地方，今天暂且放过你们。”
  在酒楼的包房内，看过了清水给出的任务之后，千帆迟疑地问道：“如果我们把这个锦盒送到东海，咱们就两清了？”
  “太简单了，是么？”清水不客气地反问。
  “不不，我们即刻出发，马上就走。”千殷满口答应，恨不得快速逃离。
  清水冷笑一声，续道：“既然你们嫌简单，就加大一点难度，用我的身份去送这个锦盒。”
  闻言，千殷苦笑着求饶，“公子，就别拿我们开涮了，我们再也不敢冒用你的身份了。”
  “这个任务，还真的只能用柳清水的名义去送，只是我一时走不开，才想到你们的。”清水平静地说道。
  兄弟俩对视一眼，觉得里面肯定有阴谋，说什么也不肯去。
  两人推三阻四，扯了一大堆理由，直接把清水惹恼了。只见他伸手结印，催动符箓，千殷头上的附骨之蛆立刻发作起来，疼得满地打滚，而千帆则吓得跪在一旁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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