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伤心
随着距离夏竹出嫁的日子将近，音希越来越沉默，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再也不复当初那，无论何时，都笑意盈盈的模样。
她坐在院落里时，总是痴痴地看着清水的背影发呆，就像是一朵错过时节的鲜花，日益枯萎。
喜事缠身的夏竹，终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接连的逼问之下，得知了真相。
顿时怒不可遏地拉着音希，气冲冲的来找清水算账。
“臭小子，给我滚出来。”夏竹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对着屋内的清水大喊。
无奈之下，清水出门回应。
他刚刚现身，一只鞋子便如闪电般飞到面前，他来不及多想，急忙侧身躲避。
看到他竟然还敢躲闪，夏竹愈发气恼，顺手抓起一旁的扫帚，气势汹汹地扑向清水。
那模样活脱脱就是在教训自己家不听话的弟弟似的，毫不留情地朝着清水身上狠狠抽了几下。
一边抽打，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我真是瞎了眼，才会把你当成兄弟！”
然而，面对这一切，清水却毫无反应，笔直地站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夏竹用扫帚抽打自己，仿佛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发泄内心的愤怒。
“你把音希和小满，丢到霜降峰上到底是几个意思？”夏竹怒声质问。
听到这话，清水缓缓开口解释道：“只是让她们先在那里住一阵子，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自然会去探望她们。”
得知两人并不是被抛弃，只是暂时居住在霜降峰后，夏竹的火气稍微平息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继续追问：“那你究竟要去干什么？”
“追杀一只狼妖。”清水语气平静地回答道。
夏竹紧接着又问：“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解决？”
“或许三五月，亦或三五年吧……”清水低头看向地面上自己的影子，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这话一说出口，夏竹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大声责问，“要是过得三五年，小满都已经可以满地跑了，还能不能认你，都两说了。”
对此，清水沉默不语。
“算了。”音希拉着夏竹说道，她实在不愿意让这对母子心生芥蒂。
“怎么可能算了？”夏竹一把甩开她的手，用扫帚指着清水，骂道：“如果任由他跑出去三五年，将养育孩子最辛苦的这几年，都交由你一个人，怎么可以？
再说，在小满学说话，学走路的时候，父亲角色的缺失，对一个孩子而言，又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闻言，清水抬起头，嘴角竟然扬起一丝苦涩的微笑，他悲伤地说道：“如果，你提前知道，在你的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他的父亲就离你们而去了。
你还会选择生下这个孩子吗？”
话一出口，立刻感到不妥，清水懊恼地甩了自己一耳光，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的。”
见他俊俏的脸上，五个指印清晰可见，在场的人，都被他的举动吓到了。
沉思片刻，夏竹朗声道：“我愿意，既然是我跟最爱的人生的孩子，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爱他，怜他。
只盼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长大。”
此言一出，清水瞬间泪目，他原以为，娘亲是不爱他的。
可是，此时此刻，夏竹就站在他的眼前，说着这些话，让清水感动得有些恍惚。
“怎么了？我还没成亲呢，就有人咒我的孩儿？”柳彦之一脸不悦地走出来。
看着年轻的父亲，清水仍是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没理睬他，柳彦之站到了夏竹的身旁，拉起她的手，正色道：“柳家没有抛妻弃子的子弟。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必然会好好守护在你和孩子的身边，陪伴他，健康成长。”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清水的心脏，瞬间摧毁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
他只觉得双腿发软，身体不受控制地跪了下来，然后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看到清水如此反常的举动，夏竹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轻声安慰道：“你一定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哭出来，也许会好受一些。”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父亲，自我降生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经离开了人世。”清水满脸悲伤地诉说着。
“而我的母亲，从那天开始，也再没露出过笑容。我一直以为，她并不爱我。
无论我如何努力，成为家族中最为出色的弟子，她都不曾对我有半句夸奖之词。
甚至还要求我放弃修仙之路，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夏竹虽然无法理解，清水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激动，但还是温柔地劝解道。“既然你深知其中的苦楚，又何必让音希和小满重蹈覆辙呢？
陪伴在她们身旁，难道不好吗？”
说完，夏竹轻轻地把音希的手放在清水的手上，并微笑着叮嘱道：“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推开她了，可以吗？”
看着眼前温柔和蔼、满含期待的娘亲，清水不禁泪光盈盈。
他张了张嘴，刚想要开口答应，但突然间心头一阵刺痛袭来，让他无法呼吸。
脑海中不断闪现着凤桢，那如春花般灿烂的笑容和深情的眼眸，千言万语都梗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而就在这时，音希凭借着读心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挣扎和痛苦。
这种感同身受的痛楚，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进了音希的心房，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眼见两人都陷入沉默之中，柳彦之忍不住插嘴问道："难道说，你是因为她身为妖族才有所顾虑吗?"
"你竟然真的看出来了?" 清水转头看向他，并没有丝毫避讳之意。
话音未落，仿佛一道惊雷划破长空，震得夏竹头晕目眩，当场愣住。
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音希，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
只见音希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无奈。
她深深地叹息一声，声音低沉地说道："没错，我的确是妖族。但他之所以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
真正让他无法释怀的是，在他心底深处，一直藏着一位倾心已久的女子。
而我，只不过是横亘在他们之间多余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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