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昔年记事
十年后
“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秦若淡淡的对褪去了少年青涩的男子说。
“弟子走了！”男子看着自从相识从来没有变过的秦若。
“大丈夫自当纵横天地之间，只是要量力而为。”秦若转过身去，说：“记得带走你妹妹。”
“师傅——”
“不用说了，我们缘尽于此。”秦若看着稀落的树枝，斑驳的阳光，秋深了。
翌日。
“你真让他们就这么走吗？”
“不然呢？”
“可真够冷酷的。”
“该来的总也会来，该走的总也会走。我认为你会比我体会的更深刻！”秦若斜睨了一眼这个一身青衣的男子。
“我修的是仙，自然体会的深刻。可是某人好像没有要斩尽七情六欲的打算吧！”青衣男子笑呵呵的说。
“这么多年不见，你更有人情味了。”
“呵呵，我是更接近自然了，这是天道。”青衣男子点头说：“还要在这停留吗？”
“不用了，天下乱的太久，该是大一统的时候了。”
“只是不知道是你那个小徒弟能问鼎天下，还是那个凤幽轩！”
“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哈哈哈哈！”
“也对，我打算回修真界，你要去吗？”
“我不和用肺说话的讨论这个问题！”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两个人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了天际。
塞外草原，这一季很美，而且，夕阳西下的草原自有一种不输于大漠孤烟的苍茫。只是，这一刻，千军万马正在对峙。
“凤幽轩，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声银甲，猩猩红的大麾，衬得白马上的男子英挺霸气，莫论长相，光是那一身气势，实在是纵古矍今的英雄人物。
“魏国十皇子魏克奇，真是好久不见了。”被指名道姓的男子一身杏黄色的龙袍，竟然没有着甲胄，端坐于枣红马上，不威武不霸气，却也一身清贵，如果不是那衣服上的五爪金龙在风中上下翻滚，如同正在云中行云布雨，此刻没有人怀疑这个众人口耳相传的英明帝主，竟然，与坊间的书生没有什么两样。
魏克奇见到风幽轩的时候差点错认。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野心勃勃的风幽轩竟然会气质内敛到这样。“国仇家恨今天我们就一并解决了！”
“当然！”凤幽轩自若的说。
“出手吧！”魏克奇催马上前，与凤幽轩斗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师承秦若的魏克奇招式奇、快、狠、准。路数刁钻，总能出其不意。而这么多年，凤幽轩的武功更加精进了。他自然惊讶于魏克奇的进步，可同样，他自己也更加谨慎。这是一场生死斗，输了就此结束一生。这也是一场世纪豪赌，结局是成王败寇、青史改写。
天要黑了，这对峙的两军必定得有一方要留在这片草原之下，成为这片土地的给养。这决战的两个人也注定不死不休。
风都停了！
凤幽轩的龙袍被魏克奇的兵器刺穿，魏克奇的战甲出现了裂纹。
“击鼓——”
闻鼓而进。两军将士战在了一起。到处是流血，到处是尸体。男人会因为鲜血而疯狂，将军因为白骨而功成。
“咚——咚——咚——”
鼓声一通强过一通，战士愈挫愈勇。
天亮了，夕阳落了。
一天一夜，结束了。
“这回，我们可以放心了。”
“是啊，没想到你竟然收了他做徒弟！”
“看来我徒弟还是更胜你徒弟一筹。”青衣男子得意的说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魏克奇不是那块料！要不我们比过！”秦若蔑视的看着青衣男子说道。“我看还是算了吧！”
“怎么，不战而退？”秦若冷冷的瞥了一眼心虚的某人。
“切，没想到你这女人竟然如此好斗！”青衣男子暗自嘀咕道。
“哼！”
战争结束了，天下百废待兴。
“你打算去哪里？”青衣人问白衣的秦若。
“我没想过，你不觉得人生很没有意思吗？长生了之后呢？”这一刻，秦若茫然了，尽管她平时给人的感觉很淡定，可她终究是个人。
以前在希腊，在雅典可能她也迷茫过，但是她的身边还有现代的莱欧伦陪着，没有感觉到这么深刻的孤独。更早之前还有那个少年亚历山大和欧律诺，更何况，当时的特洛伊战争没过多久就会爆发，她当时的感觉是想避开战争，如果避不开的话，经历战争也挺刺激。没准还能有机会回到现代。现代有与她出生入死的兄弟，有她要履行的责任和义务。
尽管很繁忙，可是生活的很充实。现在的生活很悠闲是不假，但是，举目无亲，没有生老病死，秦若觉得她虽然活着，却如同一缕幽魂，前途渺茫，无以皈依。
青衣人不说话了，他很是诧异，根据他修炼了这么多年的见识，从没有听说，更没有见过一个人能够在没有修炼任何功法的情况下产生心魔。这太玄幻了。故此，他更加觉得秦若的身份来历大有文章。只是，心魔一定要自己克服，别人是想帮也帮不上忙。现在，他也只能等，着急也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师傅！”
“你来了？”青衣人看向飞掠过来的年轻男子。如果魏克奇在一定会发现这个一身青衣的男子正是他的手下败将凤幽轩。
当他看到站在一边的秦若，不由的惊讶道：“她怎么在这里？”
“她是我的好友！”青衣人微微一笑道说。
“你真的决定跟随我走了吗？”青衣男子问凤幽轩说：“修炼无岁月，就算你资质过人，也不一定能够飞升，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成就大道的不一定是资质出色的，但是能够得道的却一定是天才。”
“皇上，没有找到！”
“怎么还没有找到？难道凤幽轩长了翅膀不成？”魏克奇现在的脾气很暴躁，以他对凤幽轩的了解，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就结束这场战争，凤幽轩是什么人？他早就已经做好了与凤幽轩死磕的打算。可是，这一年多，他魏克奇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不甘心！凤幽轩这是瞧不起他这个曾经的魏国十皇子，还是，这又是他的一个阴谋？
但是，现在他的大军荡平了天下，凤幽轩却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不是他的初衷。他将凤幽轩作为此生大敌准备了这么多年，结果，对方却将他的重击当成了跳板，他魏克奇现在对这个天下的兴趣并不大，魏国是亡了，可是他找凤幽轩复仇从来不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那应该是他那个荒诞无稽的父王和那个腹黑二哥的事情。可是现在如果找不到凤幽轩，他就得替那个狡诈如狐的男人担负这个烂摊子一生？！
越想魏克奇是越不甘心，然后，他烦躁的将案几上的东西扫落了一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凤幽轩现在正和秦若在一起，准备离开这个凤幽轩曾经驰骋半生的世俗界。
“若儿，过来！”
那一年，秦若五岁。如果她是生在平凡之家，她无疑是幸福的。她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伉俪情深的父母，有慈爱的祖父，外祖，还有堂兄堂姐。可是，世界并不尽如人意。她的亲人对她的宠溺都是因为她是同辈子弟中根骨奇佳的孩子。
她出生在南方一个古老的武学世家，她的家族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强，直到她继任家主之位她才觉得她曾经的苦难都成了理所当然。根据族谱上的记载，她们秦家从战国就已经很有实力了，中间自然也不会一帆平顺，可是秦家到底出了一些人物，这些人引领了那个时代的走向，让几度兴衰的秦家人风雨中延续下来，一直影响到现代。
他们的家族古老，也封建。所以没有几个族长是女的，而女人能够登位必定吃得苦更多。当她还是五岁的稚龄的时候，她终于从温室的花朵，象牙塔里的公主被放逐了。
那些年的痛苦秦若早就不记得多少了。可是，五岁时的记忆却是越来越清晰。
“若儿，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我们的若儿了。”那个在自己的眼里总是慈爱的爷爷竟然冷酷的对只有五岁的自己说——不再是他们的若儿。
当时的自己吓哭了，她还那么的小，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不要自己了吗？
“你是秦若！你的一生都要与秦家的兴亡息息相关，紧密相连&8226;&8226;&8226;&8226;&8226;&8226;”爷爷当时是这么说的吧，然后，秦若的一生就因为族里的长老的卜卦而定了下来。
也就开始了她十几年苦学的人生。多少次生死线上游走，多少次枪林弹雨中穿行，冰山深海，极地雨林。如果只是冒险那是对生命的不尊重！
现在回想，恍然如梦。
后来，秦若才无比的感谢那苦难的十几年。感谢苦难，让她总是在险境也能冷静，感谢危险，造就出她坚韧无比的个性。
是那些苦难，让她比族里同辈子弟更出色，也是满身伤痕，换来了她族长之位的稳定。这个时候，她却挣扎在她认为早已忘记的记忆海中。
这一生的遗憾，就是在她游走在死亡边缘的时候，她的亲人一次次离她而去。
“师傅，她这是怎么了？”与青衣人谈论完的凤幽轩此刻才觉得秦若很怪异，于是问道。
“她应该是入了魔杖，也就是修炼之人常说的心魔！”青衣人叹了口气说：“每个人都会有心魔，修行修行，这一路荆棘丛生，一不小心就陨落了。所以，一个人无论他天资如何，都要修心，修身。还要有机缘，有大气运！”
“这样才能走的更远！”青衣人的目光飘渺的落在远方。
“那怎么办？”尽管凤幽轩在俗世是一方霸主，号令天下，可现在他也不过时刚入修炼界的菜鸟，所以，这里能问的也只有这个青衣人了。
“这只能靠她自己，过来的话，大有好处，过不了，也是无可奈何！”青衣人无奈地说：“更何况，她这种情况，实属罕见。你应该看得出来，她并未修炼任何功法，甚至于她的功夫都不具备世俗界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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