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复活的代价
莫丽莎复活了！
少女有着阳光般灿烂的金色长发，一身黑白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根扫帚——就和初次见面时一样。
“呦！中午好啊，灵梦。”
博丽灵梦哽咽了，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好久不见，莫丽莎。”
“诶？我们不是昨天刚见过的吗？”
莫丽莎挠了挠头发，很快就把疑惑抛到脑后：“别哭了灵梦, 今天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嗯！”博丽灵梦急忙将眼泪擦干，重重地点了点头。
……
在丘比眼中，从门里走出来的，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如干枯稻草般死寂的头发，杂乱地散在脑后。皮肤呈现出一种溃烂的青紫色，隐隐可见其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双目漆黑一片, 瞳孔处隐约可见红光闪烁。
灵梦双目失神，一步步朝着怪物走去, 怪物裂开了嘴巴，露出了尖利的牙齿，涎水一滴滴落下……
“那是什么鬼东西？”
现在发生的一切早已超出了丘比的认知范围，它悄悄躲进暗处，冷眼旁观。
就在灵梦即将握上怪物的手时，一个声音传来。
“小心，教授！”
一道不知道从哪里发出的光束打在了怪物身上，怪物被打的连连后退，发出恼怒的嘶吼。
杰瑞从地上爬了起来，记忆还停留在昏迷的前一刻。
看见博丽灵梦正毫无防备地走向一只怪物，立马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你都做了些什么啊！”
出乎意料的是，灵梦居然变得无比恼怒，抬手放出一张符纸。
符纸上带着淡淡的金光，径直射向杰瑞。
杰瑞急忙将一块石头变成一张盾牌拦在身前，盾牌转眼间便被击破，这让杰瑞大吃一惊，魔杖连点, 变出好几面盾牌拦在自己身前。
幸好密室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 并不缺少变形的素材。
符纸在接连打破七面盾牌后, 上面的金光这才消散，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挺能干的嘛，杰瑞。”灵梦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摸出一枚红白相间的阴阳玉。
“鬼神阴阳玉——”
“等等！”杰瑞急忙喊道，“教授你清醒一下，别被怪物迷惑了啊！”
在他看来，灵梦现在的反常举动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中了怪物的幻术！
不曾想，这反而让灵梦更恼怒了。
“哈？怪物？你就是这么说你师傅的吗？”
“师傅？”
杰瑞愣了一下，就见阴阳玉在灵梦手中猛地膨胀起来。
如雪球般越滚越大，直至超过了一个人的高度。
“就让我来替莎莎教训一下你这个不孝徒弟……”
说到一半，灵梦突然停住了，她的嘴角开始溢出鲜血。
一开始只是一条线，几秒种后，如瀑布一般喷涌而出。
她不可置信地向下看去，一只手正穿过了她的胸膛，手中, 还握着一只跳动着的心脏。
“莎莎, 你……”
心脏被猛地捏碎，灵梦如遭雷击。
“为什么……”
在她眼中, 那个刚才还充满活力的女孩，身躯迅速腐烂，最后变成了怪物的样子。
“痛……我好痛啊……灵梦……为什么要唤醒我……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份痛苦……”
“原来如此啊……”
灵梦闭上了眼睛。
复活亡者，从一开始就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生者与亡者的界限从一开始就是如此泾渭分明。
妄图跨越这条界限的人，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这是阿妈早已告诉过她的。
可是……真的很不甘心啊！
想一直和莫丽莎在一起，想和她一起去看四月富士山的樱花，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里打滚，在俄勒冈的火山口，沐浴满天星光……
这一切的一切，随着那个人的离世，变成了遥不可及的梦境。
现在，灵梦终于明白了，强行将亡灵带回现世，与生灵进入冥界无异，对其而言都是一种巨大的折磨。
自己这一生心心念念的，就是这样一个没意义的东西。
还真是够可笑的。
“我要死了吗？”灵梦想道，出奇的没有感到恐惧。
她看了一眼杰瑞，后者拦在昏迷过去的艾琳、哈利、赫敏、佩内洛几人的前面，用魔杖支撑起一道淡淡的光盾。
此时，他像是被眼前发生的事惊呆了，随后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抱歉了，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呢……”
嘴唇翕动间，杰瑞仿佛听懂了她的意思，呆呆的放下魔杖。
在这数英里深的地底，突然起风了。
沾满鲜血的巫女服被吹得猎猎作响，黑色长发高高飘在脑后。
从未见过的强大魔力不要钱般的向外涌出，空气仿佛都变得凝滞了。
杰瑞只在邓布利多身上，见识过如此威压。
阴阳玉在灵梦身后一分为九，围绕着她飞快转动着。
“该死！是这一招！”
丘比大惊，下意识就要远遁。
眼前的巫女，勾起了它几百年前的痛苦回忆。
当初那个巫女，就是这样将它封印的。
“梦想天生！
无量的光从灵梦身上放出，地下仿佛多出了一轮太阳。
在这刺目的光芒下，杰瑞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再度睁开眼时，发现密室里已经变得空荡荡一片，无论是灵梦、莫丽莎还是丘比，统统不见了踪影。
杰瑞坐在地上，陷入了巨大的悲伤之中。
他并不傻，自然察觉到了灵梦在这一系列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可她对自己的关爱和照顾，并不是虚假。
或许有着莫丽莎的因素在里面，可杰瑞是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现在灵梦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带走了莫丽莎和丘比。
杰瑞不想知道她们去了哪里……或者说，他还心存幻想——她们终于能一起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了。
她们可以在那个世界，一起欣赏樱花，在薰衣草田里打滚，或者沐浴在星光下，依偎在一起互诉思念。
“你们一定要幸福啊，在那无忧无虑的幻想乡。”
……
……
丘比遗留下的七块宝石，在丘比离开后就变得黯淡无光。
此时，突然微微发亮。
空气中出现了一道漩涡。
诸神终于注意到了这个突然出现在祂们眼中的世界，迫不及待地将祂们的触手延伸过来。
一个肋下长着一对白色羽翼，一脸高傲的家伙从漩涡里走了出来。
“赞美圣主！”
祂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杰瑞。
“凡人，你……”
【深渊之触（被动）：当有人凝视你超过一定时间，深渊也会凝视着他。】
天使的眼球突然炸开了，发出了无比凄惨的哀嚎。
祂的翅膀被不知何时攀附上去的黑暗所侵染，原本金光闪闪的羽毛变成了蠕动着的触手。
下一刻，祂的七窍同时流出了金色的鲜血，整个人炸成了一团黑雾。
冥冥中有无数视线望了过来。
“那是……深渊的力量……”
“恐惧之主么……”
“不……祂早已失去了自我意识，陷入沉睡……”
“……或许是，深渊王子……”
“你是说，那个预言……”
“……”
“……”
这一刻，数道伟大的意志达成了某种共识，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杰瑞没有管那个突然出现，又莫名死去的家伙，他现在很累，只想好好睡一觉。
……
……
当杰瑞睁开眼，首先出现在眼前的是两片泛着光的蓝色玻璃。
“你醒了？”
邓布利多站直了身子，刚才他似乎正俯下身子仔细观察杰瑞。
杰瑞左右看了一眼，发现病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艾琳呢？”
“放心，那孩子没事。”邓布利多轻快地说，“事实上，你们的这次冒险经历，除了博丽教授不知所踪外，其他人都完好无损。”
“佩内洛小姐和格兰杰小姐中途就醒了，正是她们把你们带回来的。哈利的灵魂似乎受到了某种创伤，圣芒戈的高级医师正在对他进行治疗，黛安娜小姐也在前不久就清醒过来……”
邓布利多滔滔不绝地说着，杰瑞在安心之余，再度听到灵梦的名字，心脏不由揪了起来。
见状，邓布利多的神色不由变得严肃起来。
“听格兰杰说，你们一路上都和博丽教授呆在一起，能告诉我博丽教授她去哪儿了吗？”
“博丽教授她……走了。”简单的一句话，杰瑞却觉得很难说出口。
“走？她是离开霍格沃茨了吗？”
邓布利多还没反应过来。
“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
邓布利多仿佛明白了什么，默默垂下眼睛。
事实上，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博丽灵梦的实力并不比全盛时期的他或者伏地魔差上多少。
作为巫女，她的力量属性也更偏向于破邪、祛魔。
也就是说，伏地魔对于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诅咒很难对她生效。
除了诅咒，这个巫师界还有什么东西能威胁到这样一位强大的巫女呢？
“约德尔先生，我希望你能把这次事件的详细经过讲述一遍。”
杰瑞自然不会拒绝，刚好，他也有许多要询问邓布利多的地方。
杰瑞从博丽灵梦告诉他丘比的事开始讲起，到他发现哈利他们几个不太对劲，再到赫敏发现了密室的秘密，他们去密室后，发现里德尔用一个日记本控制了佩内洛……
“真了不起。”邓布利多轻声说，“汤姆·里德尔，他大概是我见过最优秀的霍格沃茨学生了——”他看了杰瑞一眼，“或许除了你。”
“从霍格沃茨毕业后，里德尔失踪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用这段时间周游四方，足迹遍及天涯海角……和魔法界最邪恶的家伙混迹在一起，还对自己使用了多次危险的魔法变形，最后作为伏地魔重新出现，人们已经很难认出他来，几乎没有人把他同曾在这里念过书的那个聪明、英俊的男生学生会主席联系起来……”
“仅仅凭借蛛丝马迹就调查清楚了他的身份，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优秀，杰瑞……”
杰瑞直接打断了他：“你知道丘比吗？教授。”
邓布利多点点头：“听说过，但不怎么了解。”
“就像英国魔法部的神秘事物司一样，东瀛那边也有相似的机构，专门收容研究那些难以解释的魔法道具，这种魔法无法剥夺、无法复制、无法控制……就像与生俱来一般，令人费解……”
“有人甚至认为这是诸神的造物……”
“丘比将力量分给哈利他们，目标到底是什么？”杰瑞问道。
“这我只能猜测，杰瑞……相信我，对于神造物的了解，我和你一样无知。”
“很多古老的文献中都有过记载：巫师的力量来源于亚空间，亚空间的力量来源于情绪。”
“诸多证据表明，上古时期的巫师比起现在来要强大的多。我们可以合理猜测：上古时代的巫师，比起现代巫师更接近亚空间。”
“后来由于某种变故，亚空间远离了这个星球，巫师变得难以沟通亚空间，实力下滑严重……”
“当然，这些都是猜测。不过丘比这么费尽心思收集七种情绪之力，让我想起了一种叫做仪式魔法的魔法。”
“仪式魔法是一种流行在非洲和中东的特殊魔法，通过特定的舞蹈动作和祭品，从神明那里获得力量。”
“不过一直以来都没见过神明回应过他们，大家都认为这是一种滑稽的骗术。”
“现在看来，或许是由于亚空间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变弱，才导致他们无法沟通神明……丘比的仪式魔法显然比他们高明上许多，说不定真能做到重新联系上神明。”
“神明么……”
杰瑞莫名想到了最后关头出现的那个，天使模样的家伙。
如果那就是神明的话，未免也太弱了。
“事实上，”邓布利多面色严峻，“我怀疑它已经成功了，相同的魔法，我现在释放出来的威力比起以往要强大了十分之一，亚空间正在重新降临地球。”
杰瑞又莫名想到了灵梦。
她想从死神那儿复活莫丽莎，首先肯定要先联系上死神。
那她将丘比从封印中释放出来，甚至暗暗支持丘比的举止，就不难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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