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声吼啊
拜星月转头看他，笑着问：“不知东家想怎么谈？”
东家见她应承面上笑意更深，把她往柜台后面的隔间里请：“请问姑娘这滑石粉出自何人之手，可否转卖方子？”
这就是想买断制作方法的意思？
她原本想散卖，想了想觉得实在费时费力，自己以后还要种田，没有这么多精力关注脂粉的生意，而且短期也不能赚多少钱。
后来又想，自己掌握最重要的一层技术，其它的都教与铺子，直接签订合同按收分成，但是实施起来也麻烦，毕竟作坊不在村里而是在城里，难道她要日日都来看着吗？那也太浪费时间了。
现下听了这个提议心里计算着可还是不可，思忖了会儿，道：“自然是我自己做的，不过这不是滑石粉，我唤它鸾恩。”
“哈哈哈，姑娘好巧思，这名字取得好，十分应我这店。”
“既然是姑娘自己做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想买了姑娘这法子，不知姑娘肯不肯，又要价几何？”他按捺着激动，不急不缓地问。
拜星月沉思片刻，觉得这个东家心思深不好对付，为防日后扯皮还是买断的好。
她点点头：“自然是可以，我这法子一通百通，不仅可做鸾恩还可以做面膏，只要你会了足够你举一反三。”肥皂要盐析，他再举一反三也做不出来，便不怕他抢了蒋知书的生意。
说着便把布袋里面带来的面膏和粉底霜拿给他看。
东家一一看过，心里大为震惊又极满意，心里笑愈浓只面上还是十分淡定的模样，点点头等她继续说。
拜星月看在眼里，知道这掌柜的心有城府，必定要压价，心里已有十分成算，她干脆往高了报：“我要价一万两。”
“一万两？！”
东家蹭的站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面带嘲讽：“姑娘胃口未免太大了点，你可知道我这偌大的铺子三个月的进账也才一万两银子。”
拜星月心里冷笑，你三个月便要一万两，我的方子卖给你可是要卖许多年的，竟还有只让自己赚钱不准别人赚钱的道理。
心里却明白过来自己的要价算是在合理范围之内。
她说完便起身往外走：“那东家再考虑考虑，毕竟这东西也不是只卖三个月的。”
东家突然急了，起身拦她：“姑娘真是好急的性子，你看，咱们再商量商量？”
见拜星月转头看他，他讪笑一下：“姑娘不知道市价，要得也太高了，我出一千两，你看行不行？”
拜星月笑着作礼，然后头也不回的出去了：“所谓货比三家，我再去别家看看。”
“一千两如何？”
“两千两，最高两千两！”
“这武陵城里不会有人比我出的高了，姑娘再考虑考虑，若是卖不出去再来找我！”
两千两已经很高了，她几乎要动摇，心里也怕自己真的卖不出去，可是这东家的压价太狠，还不如自己散卖出去做长久生意，就算不走散卖这条路，用这方子随便入股哪个小店每年收分成，赚的也比这两千两多，这东家也太黑了。
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做的脂粉特别好不愿意折价卖，大不了就自己做了卖，就算进账少也够吃喝了。
而且被人拿捏的感觉令她非常极其的不爽，她哼哼一声继续往外走，她会想办法让东家来求她卖。
东家虽然着急但是也笃定她出一万两的高价，在这武陵城里轻易卖不出去，想到此处又不着急了，坐下淡定的喝茶。
拜星月径直往外走，还未出门就见那位妹妹跑了进来，着急地四处查看像是在找什么人，看到她眼睛一亮：“姑娘说的帮我，可是真的？”
拜星月明白过来，她想通了！坚定的点头：“当然是真的！”
“不知道姑娘说的帮，是如何帮？”
“我没办法易容，但是可以帮你上妆，如果姑娘相信我，我们就试一试。”
“好，那便试试，姑娘需要什么，我来准备！”
拜星月见她激动，笑着道：“不需要什么，一间房间便可。”
妹妹伸手招呼小二在楼上开了一间房，那小二依着东家的面子自然十分不看重妹妹，却还是装作好心的样子大声嚷嚷着提醒她：“姑娘可要小心钱财，这位姑娘刚才狮子大开口，与我们东家未谈拢生意，怕是此刻又把念头打在了二姑娘身上。”
周围买脂粉的姑娘婆子听到也凑上来看热闹，有人道：“东家的都说了这脂粉一般，姑娘可要当心，别没得反毁了容。”
一个姑娘站在前头，捂着嘴附和：“就是就是，女人这张脸还是要仔细着，越是不好看便越是要好好爱护，万一越发难看了，怕是嫁出去都难。”
她话里针对之意太甚，周遭人纷纷笑开来。
妹妹低头不语。
小二插嘴：“沈二姑娘，你看众人都是为你好，你可不要错信了小人。”
他摆明了就是恶心自己的，拜星月气的磨牙，冷着眼往楼上走：“方才楼上如何情形也未见你多嘴一句半句，如今又过来装什么好人，我最见不得你这样见识浅薄又多嘴多舌的人，我若是与你家东家谈成了，第一个就让他开了你。”我的副业就是吵架诅咒，我诅咒你丢工作！
“你”
她不待小二说完，环看众人道：“好与不好不是靠嘴说而是要靠眼睛看，等我做出来再来堵大家的嘴，届时如果大家要买我也乐意出售。”
“只是，大家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同类，难道在你们心里女人存在的意义便只是一张脸了吗？你们小看了旁人也是贬低了自己。”
说罢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那个出言恶毒的姑娘，她正愤怒地瞪着自己，拜星月不等她反驳，拉着妹妹往楼上去了。
妹妹十分善解人意：“我知道姑娘是好心，你放心，我不会听他胡说的，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过的不好时他们不会帮你，你好不容易有了希望时他们又要来贬低你。”
“都说破落户，无非是自己破落或者破落人户，都是见不得别人好的人罢了，我已经不在乎了，姑娘也不要往心里去。”
拜星月愣了一下，她刚才还哭呢，没想到竟然这么通透，看来是被扎心扎多了，心里有点酸涩想着要怎样安慰她几句。
又听见她继续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见惯了想通了，还要来找你吗？”
拜星月很给面子地摇摇头。
“我虽然看穿了，可母亲生我一遭，我还要在这世上活几十载，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活着，不只为我，也为了我的母亲。”
拜星月不打算开口了，坚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姑娘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
妹妹含泪笑着看她，原本略显丑陋的脸在此刻绽放出光来。
楼上一共六间房子，她的姐姐在楼梯口的一号房，她不愿再起纷争选择了最里面的六号房，经过一号房时还是被里面的人看到了。
“怎么，又回来了？我们这里可不欢迎你！快回家描眉敷粉去吧，可别出来吓人了。”
说话的是一位面生的姑娘，周围几个姑娘听罢哄笑起来：“哈哈哈”
还有人应和：“偏你嘴损，不过说的倒是实在话！”
姐姐在一旁冷眼看着，她未曾出言侮辱却也不曾打断旁人的侮辱，嘴角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拜星月见妹妹低着头很伤心的样子，赶紧走上去挽住她冲里面的人笑：“我们还有事便不奉陪了。”
姐姐和出言讽刺的姑娘们看见她愣神的片刻，其余姑娘听见生人的声音也回头看，均是一副呆呆愣神的样子，等她们回过神来，喃喃着问“这是谁？”时，她已经挽着妹妹走远了。
六号房虽不如前面几间宽敞，但是也同样雅致，楼上有婢子侍候，只站在门口等人吩咐却不进去。
拜星月与妹妹面对面坐着，仔细端详她的脸。
妹妹被她直愣愣目光盯地十分不好意思，眼睛躲躲闪闪的不敢看她。
拜星月看着她的眼睛安慰：“不要怕，我在看你的五官和肌肤，这样才能知道你最适合上什么样的妆。”
妹妹垂着眼睛片刻，突然抬起头来直视她，点点头应了。
她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不用自己再多说什么，拜星月着手开始给她化妆。
她为了掩盖面上的瑕疵敷的粉很厚，看起来特别粗糙，拜星月招呼外面守着的婢子打了盆水进来，又掏出一块香皂给她，让她仔细把脸洗干净。
足足洗了三道水才露出原本的肌肤，虽然肤色有些暗黄好在平整光滑没有什么瑕疵。
拜星月趁机给她科普：“以后不要涂这么厚，所谓物极必反，反而不如你素面好看，而且如果洗不干净还容易损伤肌肤，以后肌肤会越来越差。”
妹妹大概很少素面见人又加上性格自卑，她低着头摸了摸脸怅然道：“我也不想，但是我生来便比旁人黑，眼角还有一块胎记，不用多些根本遮不住。”
她无比在意的那块胎记其实也只有指甲大小，不存在毁容的情况。
拜星月见她又要伤感落泪，安慰道：“没事，我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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