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何暮离开酒席后,已是深夜。
外面夜色正浓,灯火通明,细碎的灯光在夜色的点缀下就像是一条流动的星河。
她站在酒店台阶上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按灭手机屏幕时,她余光瞄到手机屏幕上一瞬而过地日期。
何暮歪头想了想,又转身跑到附近的花店里买了一大束郁金香。
三月八日,送束郁金香应该错不了吧?
三月的晚风还带着些许寒意,拂面吹过倒也吹散了她几分的醉意,她捧着从花店里买来的一大束郁金香坐进车厢里。
“师傅,去医大附属医院。”
司机从后车镜瞄了一眼何暮手里的花,笑眯眯地说道:“是去看母亲的吧?”
听到司机说话,何暮不动声色地将投在车窗上的眼神收了回来,她眉头微不可觉地皱了下:“不,是我的……妻子。”
说到南安宁是她妻子的时候,何暮忽然犹豫了,因为她也说不清她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她回答完便默不作声地将视线重新移回窗外,夜晚繁华的街区人流熙熙攘攘,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她把车窗打开,呼吸着夜晚的冷气。
如果南安宁想和她离婚她便会毫不犹豫的与她离婚,如果她不想……
想到这儿,她忽然一笑,好像根本不会有这种可能。
车辆四平八稳地驶进医院,何暮用手小心翼翼的护住怀中的郁金香走下车。
馥郁的花香随着她低身的动作丝丝缕缕的从怀里溢出,温婉的香气让何暮情不自禁的低头细嗅了一口。
花……很香,但愿她能喜欢。
何暮身上穿的还是今晚宴会上的晚礼服,纯白风衣包裹下的大红色套装在医院苍白的大厅里显得格格不入。
行走过程中,周围时不时有人回头望过,何暮不自在地用手捋了捋耳边被风吹散的碎发,抬手将新买来的口罩带上。
深夜的电梯轿厢总是安静的出奇,何暮手里捧着花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数字心底忽然有些紧张。
一会儿该和她说些什么呢?
医院的八层是vip病房,一般很少有人进入,何暮并不清楚南安宁具体在哪个房间。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医院走廊里寻找病房,清脆的脚步声像鼓点一样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坐在分诊台的小护士见她在走廊里一次次穿过,忍不住提醒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想看望谁?”
听闻有人询问,何暮转过头温和的说道:“请问南安宁在哪个病房?我是她的朋友。”
小护士见何暮提到南安宁,不禁抬起头多看了她两眼,只见对方一大半脸都被口罩遮掩住,只有露在外面的眉眼温和清朗。
她对上何暮那双摄人心魂的眼睛后,心脏忽然乱了一拍,她忍不住在心底一阵感叹:果然美女的身边还是美女!
深夜里见到美女,小护士心情大好,她欢快地从座椅上直起身伸出手指了指走廊:“左转第二间便是南小姐的房间了。”
何暮冲着小护士桀然一笑:“谢谢!”
何暮明媚的眉眼惹的小护士一阵脸红,她低着头含羞带怯地说了句:“不用谢。”
何暮顺着小护士手指的方向来到病房前,她刚想抬手敲门时却从玻璃中看见南安宁床前正站着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这让她本来放在门上的手又垂了下来。
男人大概三十左右的样子,身材阔挺修长,整洁的白衬衫外面套着一身剪裁得体灰色西装,此时,他表情严肃冷峻,薄唇一张一合不知正和南安宁说些什么。
何暮有些疑惑,她又微微侧身将视线投在躺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病床上的女人眉间清冷,眼睛却温柔到了极致,或许因为还在生病,她冷清的面容上还带着几分易碎的苍白。
男人的话让她面色凝重,温润的唇线绷的笔直,她抬起头望着男人说了几句话,男人听后朝她微微点头便走了出来。
何暮站在门前来不及回避,男人一推开门就见到她伫立在门前,他身子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吃惊,随即他又收敛心绪朝她点头示意道:“何小姐,晚上好。”
“好……”
何暮皱眉看着男人走远的身影,心里觉得这人在这里出现有些奇怪,小说中从没提及过南安宁身边有这样的人,那他刚才又在和南安宁谈些什么呢?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女人冰冷的语气从病房里传出,冷冽的眼神直直的望着何暮似乎想把她看穿。
何暮收回望着男人的视线,回头对上她那双不怒自威的眼神,她并没有介意南安宁生冷的话语,反而扬唇微微笑道:“别紧张,我只是来看望你的。”
她缓缓走进病房,拿出一大束郁金香放在南安宁床前。
“或许今天送你花并不妥当,你就把它当作我是为了给你送束花找的理由吧。”
南安宁厌恶的撇了一眼开的正盛的郁金香,突然冷笑道:“你就是这么来看望我?难道不是想羞辱我吗!”
何暮心底不禁感到好笑,怎么自己好心送束郁金香还是羞辱她了?南安宁这人也太奇怪了吧?难道她仗着自己好看就能为所欲为吗?
她还没来得及为自己开口辩解,紧接着对方又说:“何暮,你能不能和我……”
何暮还没听完南安宁讲完话,心里就是一阵按压不住的窃喜,她就差直接在病房里旋转跳跃来表示自己此时此刻内心的激动了。
南安宁一定是忍不住想和她提离婚的事情了!
她垂眸按压下内心的激动,然后再抬起头时就已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安宁,你是不是想和我提离婚的事情?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如果是我做错了,我现在可以马上改!!!”
怎么说自己也要装一装,不过,原主之前那样对人家好像……
也没有什么装的必要了。
南安宁倚在病床上静静地望着何暮,她看见何暮装作心痛的样子秀眉微挑,唇角也若有若无地噙着笑意。
她上一世怎么没有发现何暮原来这么有趣,她望着何暮捶胸顿足的表情,心里只觉得她拙劣的演技在此时倒显得略有些刻意了。
今天是她重生后的第一天,清晨她一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医院里刺眼的灯光,以及立在她身旁为她换药的沈清言。
沈清言一见她醒来,紧锁的眉心开始慢慢舒展,她连忙伸出手背贴在她额头上试探她的温度:“还好,烧总算退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了,你身体那么弱也不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沈清言又给她掖了掖滑落的被角。
南安宁望着眼前几年前早已去世的好友,眼眶突然有些酸涩,她拉了拉对方的衣角,开口时嗓音竟然有些颤抖:“清言……”
沈清言正低头在记录本上记录她的病情,她望着正拉扯着自己衣角的手,一抬眼便对上了南安宁泛红的眼角。
一时间沈清言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她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南安宁有过这种样子,她放缓声音,语气轻柔的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南安宁收回拉着衣角的手然后紧紧地攥着床单,她拼命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自己之前已经被宋朝辞给逼死了,怎么现在自己又出现在了医院里。
沈清言只当她的是对何暮醒悟了,她拍了拍南安宁的手安慰道:“你现在还在生病就先不要考虑她的事情了,你先在这里养好身体才是最重要,我现在去食堂给你买份早餐,你先好好休息。”
南安宁望着沈清言转身离开的背影,从床头拿出手机查看日期才敢相信自己原来是真的重生了。
这是她和何暮结婚的第二天,也是她上一世噩梦的开始。
回忆到这儿,南安宁抬起凤眼望向眼前站在病床前的何暮。
就在刚才她的确是打算和这个上辈子折磨她的人离婚,不过,她刚看到何暮得知可以和她离婚后一脸开心的样子,她又改变主意了。
自己与其和她直接离婚不再互相纠缠,倒不如把她放在身边一点点看着她疯掉。
毕竟不论如何,这个人渣最后的结局都是在精神病院里度完余生,而自己现在确实需要一个人来抵挡南家施加的压力。
还有就是何暮想和她离婚,她就偏不想如她所愿!
何暮本来还沉浸在能够与南安宁离婚的喜悦里无法自拔,南安宁冷清的嗓音就传入到她的耳朵里。
“不,我是想问你能不能这周陪我回一次南家。”
南安宁望着何暮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她眼睁睁地看着何暮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就连那双明晃晃的笑眼都开始失去原有的光亮,这时,她心底莫名感到几分有趣。
何暮刚听到南安宁的话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抿了抿唇角不确定地试探道:“你刚…说了什么?”
南安宁好笑的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说的话:“我说我不打算和你离婚,这周你能不能陪我回趟南家?”
何暮再一次听到自己难以接受的话,她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她被吓得连忙说道:“我昨晚可是强迫你了,你这也不和我离婚?”
南安宁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被子,她慢条斯理地说道:“不离。”
“那我上午还羞辱你来着,你也不介意?”
南安宁摇了摇头,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情绪:“不介意。”
何暮听到南安宁这么说后,脑子突然有些发懵,“南小姐,你能不能等我几分钟,我先去阳台上吹吹风冷静冷静再给你答复?”
南安宁翘起温润的唇角,她倒想看看何暮还有什么小把戏可以使出来:“何小姐,请便!还有走之前请拿走你的花!”
何暮看了一眼桌子上那簇明艳艳的花枝,无奈地抱着花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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