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对角巷

1985年4月。

        “一切正常，变聪明了一些。”

        斯内普看着奥西刚刚交给自己的补血剂，在原本他准备的两个单词后面又加上了一句。

        1985年7月。

        “一切正常，请恕我收回上一封报告中对于普林斯小姐聪明的评价。”

        奥西看到正在写信的斯内普快步走了过来，精准的抓了一把适量的薄荷叶丢进坩埚里，本来快要爆炸的坩埚平静了下来，浑浊的液体也变得清澈。她抬头对上斯内普那双带着薄怒的眼睛，奥西心虚的咽了咽口水。

        1985年10月。

        今天西弗勒斯少见的提前回到了普林斯庄园，却没有看到奥西的身影，他大概能够猜到她去哪了。

        直到坩埚里的液体呈现金黄色，西弗勒斯一滴不漏的把药剂装进一个细脚的魔药瓶，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不小的雨。他盯着瓶子里小金鱼般跳跃的液体，心情不由的有些烦躁，作为监护人我应该出去找找她，是的。给自己施了个防水防湿咒，斯内普进入了普林斯庄园后面的森林里。

        当斯内普将要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女孩的去向的时候，他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黑色身影。女孩正蹲在一棵树边收集白鲜，昏暗的天空、遮天的雨幕，如果不是看到女孩苍白的脸颊斯内普可能都找不到她，这时奥西转头去收集另一丛白鲜，黑色的身影有一瞬间融进了四周的暮色消失在了大树前。斯内普呼吸一滞，没来由的，他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他幽暗如死水的眼眸闪了闪，应该做点什么，他的血液叫嚣着。

        收集完白鲜的奥西站起身子继续向森林深处走，黑色的小皮鞋随着她的步伐在森林里踩出一个个小泥水坑，大雨让本来宁静祥和的森林凝聚了一层水雾。奥西努力辨认着方向有些跌跌撞撞的缓慢移动，在苍白的膝盖还没有碰触到地面的时候，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埋怨那颗长满青苔的滑腻石头，她的手臂被一只忽然出现的手扶住。奥西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她的视线穿过雨水直直的对上了那双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睛，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甩干咒加上一个防水防湿咒，而这些都来自那个表情冷硬的黑袍男人。

        “回去吧。”看着女孩有些无辜的眼神，斯内普的表情有些松动，最终缓缓的吐出一个单词。

        “但是先生，我还需要一些艾草。”奥西向斯内普扬了扬手中的小篮子。

        斯内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示意她跟上，他带着奥西快速的找到离这里最近的艾草丛。看着女孩收集完艾草，斯内普直接抓住她的肩膀移形换影到了奥西的卧室门口，还不等女孩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拿过女孩的小篮子。

        “去把衣服换了，甩干咒的效果并没有那么好。”西弗勒斯的语速似乎比平时快一些，他说完这些就转身下楼，只留给奥西一个背影。

        “阿嚏！”奥西打了个哆嗦，果然10月的伦敦还是有些冷的，走进自己的房间冲了个热水澡，换好衣服下楼准备吃晚餐。厨房的家养小精灵已经把晚饭摆在餐桌上了，奥西正要插起面前的西兰花，忽然眼角瞟到一只拿着魔药的手。

        “喝了它。”

        奥西顺从的接过，皱着眉头喝了下去，纵然是魔药大师做出的感冒药剂，也一样难喝。

        斯内普看着苦着小脸，两个耳朵冒出蒸汽的奥西，嘴角微不可察的扬了扬。

        吃完晚饭，奥西一如往常的熬制药，西弗勒斯打开准备寄往魔法部的信纸，稍微思考了几秒，像以前一样写下两个单词。

        “一切正常。”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写信时他的唇角是向上弯曲的。

        在奥西和斯内普一起庆祝过自己的八岁生日之后，这两个人终于有了点家人的氛围，主要原因是奥西向斯内普讨要的生日礼物是以后彼此可以直接称呼名字。

        万圣节前夕，小精灵把家里的蜡烛一如往年的换成了南瓜头，奥西坐在壁炉前，心里想着一会西弗勒斯回来时自己要不要跟他讨要糖果。想到西弗勒斯脸上可能出现的吃了毒药的表情，奥西忍不住心情大好。可是等到凌晨那片黑色的披风仍然没出现，小奥西就这么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直到奥西听到壁炉里传来声音，她条件反射般的从沙发上弹起来。

        “西弗勒斯，我”只是不小心在这里睡着了，奥西看着斯内普的表情，后面的几个字她却说不出口了，她的话哽在喉咙里。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沉重的表情，两片苍白的嘴唇紧抿着，眼睛里透出浓浓的死气。

        西弗勒斯没有给奥西一个眼神，甚至可以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直直的走了过去。奥西注意到他的袍子上沾着许多灰尘和一些草叶，他一整晚都在外面？强忍住心中的委屈和难过，他去了哪？奥西回想着上次万圣节似乎自己也没有看到斯内普。

        或许他不喜欢万圣节，奥西在心中宽慰自己，从那之后，每年的万圣节奥西都乖乖的呆在自己的卧室里不出去，她也吩咐小精灵不要改变装饰，普林斯庄园的万圣节就此消失。只是那句“tr-ickortreat”最终也没有说出口。

        圣诞节假期，西弗勒斯同意了奥西和他一起去对角巷购买魔药材料的请求。这天奥西早早的穿戴整齐，在壁炉前等着斯内普。开什么玩笑，这是她第一次去对角巷，怎么可能不期待。

        奥西跟着西弗勒斯走出破釜酒吧，一双亮晶晶的黑色眼睛四处扫动，视线在一个个店铺之间跳动。

        “西弗勒斯，我们去哪？”奥西看到西弗勒斯指了指前面的斯拉格吉格斯药房，不等他说话女孩就迫不及待的一路小跑着过去。

        奥西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各式各样有趣的东西，地上是一排桶装粘稠物，靠墙的是各式各样的一罐罐粉末、药草，成捆的羽毛、尖牙和利爪悬挂在天花板上。整个药房非常难闻，闻起来就像臭味鸡蛋和烂蔬菜的混合气味。

        她看到西弗勒斯买的几种魔药材料都是常见的，并不怎么需要花费时间收集的。出来之后，斯内普领着她去了古灵阁，在古灵阁门口遇到了同样来取钱的卢修斯·马尔福。

        “西弗勒斯，好久不见。”金发男人昂着头，故作热情的语气也难以掩盖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漠气息。

        “好久不见，卢修斯。”西弗勒斯对他点了点头。

        “这一定是普林斯小姐吧。”卢修斯低下头看着奥西，用他自认为比较和善的声音说到。

        “你好，马尔福先生。”奥西向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纯血家族礼，她在预言家日报上经常能看到这个男人，可以说生在巫师世界的人大多数都听过马尔福的名字。

        “有礼貌的女孩，”卢修斯满意的点点头，“说真的，我有些同情你每天和西弗勒斯这张面瘫脸生活在一起，无聊的时候你可以来马尔福庄园做客，我的儿子德拉科和你年龄相仿，你们会相处的来的。顺带一提，西弗勒斯是德拉科的教父。”

        “这是我的荣幸，马尔福先生，我相信您的儿子一定像您一样绅士。”奥西这时候真的很感谢小时候父亲给自己训练的贵族礼仪，否则她就会给普林斯家丢脸了。

        “西弗勒斯，我猜你是要去翻倒巷的对吗，我想我们可以同行，顺便继续谈谈我上次跟你提过的那笔魔药生意。”

        西弗勒斯点点头，转头交代奥西，“你可以在对角巷随意转转，然后在弗洛林冷饮店等我。”说完递给奥西一个小钱袋。

        奥西顺从的接过钱袋，没有提出异议，看着两个人消失在一条小巷的深处。她心不在焉的逛了几个店铺，就坐到了弗洛林冷饮店里面，她害怕西弗勒斯回来找不到她。但她的担心似乎有些多余了，直到天边只剩下一丝夕阳，西弗勒斯才有些匆匆的推开弗洛林冷饮店的门。

        “等很久了？”

        奥西摇摇头，从座位上站起来。西弗勒斯看了一眼已经完全融化成液体的冰淇淋，没说什么，示意她跟上自己。

        晚上奥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时不时还叹一口气，她在懊恼自己白天为什么不好好的逛一逛对角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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